“罗星,海城本地人,和陈文熙是高中同学,后一起考入海城大学,据篮球社的其他人所说,罗星是陈文熙最得力的跟班,他人高马大的,经常充当陈文熙的打手。”
沈晨逸娓娓介绍。
“那就明天把他和许墨都请过来,看看能不能挖点什么有用的线索出来。”
司九放下文件,斜睨向宋卿时。
“老宋啊,对秦筝同学有什么看法啊?你们,有戏吗?”
宋卿时心下一愣。
他剐了司九一眼。
“关你屁事。”
司九眉头一挑,“嘿,这不是关心你嘛?男孩子在外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哦!”
“……”
“少阴阳怪气。”
宋卿时视线扫过薄丞川又回到司九的脸上。
他心思一转,佯装惊奇地问道:“你这么关心我,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看我和秦筝出去,吃醋了?”
司九:???
薄丞川:???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司九咦了一声,搓了搓手臂,十分嫌弃。
“我们去吃夜宵吧!”
温温从楼梯上下来,穿着一件西瓜睡衣,耷拉着一双大耳狗云朵拖鞋。
见他们这么晚还在聊案子,兴致勃勃地提议。
“好!”沈晨逸第一个答应。
宋卿时抬手就朝着沈晨逸的脑门戳了戳。
“哎哟……”
沈晨逸捂着脑袋,扶了扶眼镜框,委屈巴巴地看向罪魁祸首。
“吃个鬼,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再请你们搓一顿!”
“老大,你这顿饭可拖了好久了,这一次不准赖了,记得把未来嫂子也带来哦!”
未来嫂子……
宋卿时脑中不自觉冒出了秦筝的样子。
他揉了揉眉心,撇开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
翌日上午。
许墨被请到了sat。
司九亲自到门口接的他,将他带往问询室。
经过另一间微敞着门的问询室时,许墨侧目瞧了过去。
里面,坐着罗星。
司九放缓脚步,视线瞥向许墨。
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只不过许墨就匆匆一瞥,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姐姐,特意叫我来这,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许墨额头的纱布拆了,换成了一块创口贴。
今天的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加上本身白白净净,看上去十分秀气阳光。
司九给他递了杯水,随后坐到了他的对面。
“说说李雪吧。”
许墨握着水杯的手猛地一顿。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几分。
“李雪……”
许墨呢喃了一声。
他强扯开笑容,询问道:“姐姐怎么会突然提到她?”
“据我所知,她是你的女朋友吧?并且于一年前自杀了。”
许墨喝了口水,似乎在掩饰心底奔涌的情绪。
“是的。”
“那她,为什么会自杀?”
司九知道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有点残忍。
许墨却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小雪自杀前的很长一段时间,精神状况都不太好。”
“她没有爸妈,从小在她外婆身边长大,后来外婆去世,她整天都是郁郁寡欢的。”
“之后她坚决要跟我分手,分手后的第二天,她就跳河自杀了……”
许墨手中的纸杯被捏变了形。
水被挤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背流到了桌上。
司九抽了两张纸巾递了过去。
“抱歉姐姐。”
许墨胡乱擦拭着桌子。
“假如我当时死活不同意分手,会不会她就不会想着去死了?”
许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垂着头,闷声开口,不知是问司九,还是问自己。
“所以你认为李雪的自杀和她外婆的去世有关?”
许墨抬头看向司九。
“或许吧,她和外婆相依为命,外婆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你认识杨玥吗?”
司九话锋一转,冷不丁问道。
许墨指尖轻轻拨弄着纸巾。
“不认识。”
司九轻轻盘着玉珠。
“李雪偷东西被处分的事情,你清楚前因后果吗?”
许墨闻言激动了起来。
他言辞激烈地辩解道:“她没有偷东西,她是被冤枉的!”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失态了,声音也弱了几分。
“对不起姐姐,小雪很可怜。”
“是陈文熙他们诬陷的她,说她偷了他的手表卖了。”
“当时他们在她包里翻到了一万块钱,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坐实了她偷窃的罪名,拿了她的钱,还记过处分,全校通报,自那时起,她走到哪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是小偷……”
“你知道吗?那一万块钱,是小雪给她外婆筹的救命钱,是她瞒着我去借的高利贷。”
“可我知道的太晚了,等我知道的时候,小雪已经自杀了。”
“我想不明白,她当初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任由他们给她冠上了偷窃的罪名,而她外婆也因为没钱治疗最终……”
许墨眼眶微微泛红。
眼底满是自责和懊悔。
“她什么都自己扛,什么都不告诉我……”
司九微微蹙起眉头,总觉得许墨所说的故事,里面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好像有哪里说不通。
“陈文熙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司九定了定心神,询问道。
许墨闻言诧异地看向司九。
随即失落地垂下脑袋。
“姐姐,你在怀疑我杀了他?”
“因为我和他在雪松餐馆打了一架,又因为他曾诬陷过小雪?你觉得我为了给小雪报仇,所以杀了他?”
“你会吗?”
司九盯着许墨。
许墨轻嗤一笑。
他摇摇头,“我没那么伟大。”
“我讨厌陈文熙,包括他那群狐朋狗友,但我不会为了这人渣,赌上自己的未来。”
“陈文熙死的那天,我在宿舍,我的舍友都能为我作证。”
“那天是七月十五,我们整个宿舍都在一起看恐怖片,看了个通宵。”
……
送走许墨,司九回身就瞧见薄丞川带着罗星走了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浅浅的香烛味。
司九打量着罗星,见他神色难掩慌乱,眼底始终藏着惴惴不安。
“你有信仰吗?”
司九猝不及防的询问让罗星心下一怔。
他迟疑着摇了摇头。
司九见状提醒道:“阎王索命帖里的受刑人如果是你,单凭你烧香拜佛,没有用。”
罗星咽了口口水,干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着他就匆匆离开了。
“他也闻到了?那股香烛味?”
薄丞川站定在司九的身边,两人的视线随着罗星的背影消失在别墅门口,这才收了回来。
司九嗯了一声,“他有没有提供什么线索?对于阎王索命帖持怎样的态度?”
“如你所见,表面上不相信,觉得荒唐,背地里,求神拜佛。”
“陈文熙的死,他一定知道点什么,但是这个真相或许见不得光,所以他选择冒险等死,也三缄其口只字不提。”
司九考究着薄丞川的话。
像罗星这个年纪,自视甚高,但也未必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