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
薄丞川从床上站起来，绕到司九的身前，语气虚了不少。
司九抬头对上薄丞川复杂的神色。
可等了良久，她都没有等到他的解释。
司九心下失望，越过薄丞川走了出去。
薄丞川微伸的手悬在半空。
眼睁睁看着司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一时间，心乱如麻。
……
司九失魂落魄地回了sat。
正在整理资料的江思察觉到了司九的异样。
她放下手中的文件，迎了上去。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司九垮着脸，忽的伸手拉住江思，“我有个朋友……”
“嗯？”
江思一脸糊涂，“什么鬼？”
司九抬头扫了一圈，没见到宋卿时和沈晨逸。
“他们呢？”
“今天大年初一啊，老宋回家陪父母了，小沈也去他沈叔家了。”
江思笑着回道。
“这帮没良心的，把你一个人丢这。”
司九吐槽了一句。
江思却是不以为然，“我本身对热闹的场合无感，老宋和小沈说了，晚上会回来一起吃个饭。”
说起来，江思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家的感觉。
自从叶扶涯离开之后，这么多年来，她都是一个人。
岁月冗长，她对时间早已没有了概念，日复一日的生活，无所谓过不过年。
可从转到海城sat之后，她多了他们几个朋友。
哪怕自己那么慢热，又不善与人交际，甚至连脾气都不好。
他们仍是对自己赋予真心，将心比心，她很感激，也很庆幸。
司九触及江思脸上柔和的笑意。
“你这会儿的温柔才是真温柔。”
司九感叹了一声。
江思眉头轻挑，“什么意思？我之前还装呢？”
“可不，第一次见面就茶里茶气的，我恨不得上去甩你一巴掌。”
司九调侃出声。
噗嗤。
江思闻言轻笑出声，她抓住司九的手，感叹道：“第一次遇见你，那时候我对薄老师始终带有一种错误的感情，你的出现，让我有了深刻的危机感。”
“我恨不得横跳在你们面前，充分展示自己的存在感。”
“尤其，是在你面前证明在薄老师的心里我比你重要。”
“我现在回头想想，也真想给自己来一拳头，活了那么久，居然还干那种蠢事。”
提及薄丞川，江思凑近了司九几分。
“话说回来，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薄老师呢？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你跟你过年。”
司九脸色变了变，干笑着回道。
江思狐疑地皱了皱眉，不应该啊。
这两人平时跟连体婴一样难舍难分，过年这种大日子，怎么能分开？
“吵架了？”
江思试探性问道。
吵架？
司九抿了抿嘴，比吵架更可怕。
她摆了摆手，“外面又下雪了，我叫点好吃的，我们去楼上看电影吃好吃的，好不好？”
这兴致，还真不像司九。
江思没拒绝，反正她孤身一人，闲着也是闲着。
司九窝在沙发里，摆弄着投影。
江思给她扔了一条毯子，又打开了空调。
司九见状心下微愣，“你这是？”
“嗯？我是见你最近穿的比以往多了，好像怕冷了，说起来，你这是什么情况？”
司九为江思的细致折服。
找了部电影，两人缩在沙发里静静看着电影。
江思时不时转过头看向司九，看似看着电影，实则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司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思将桌上的奶茶递到司九的手中，一边询问出声。
司九回过神来，她想了想，缓缓开口
“我有个朋友，遇到了一点事，想让我帮着想想怎么处理，我始终没有头绪，要不我说出来你给分析分析？”
“你说。”
江思端起一盘瓜子磕了起来。
司九瞥了眼，这多少有点吃瓜群众的样子。
她抿了抿嘴，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这个朋友谈了个男朋友，她一开始是带着目的跟他在一起的，可后来真的想要跟他有一个未来。”
“结果，她没想到她男朋友骗她，是那种简直无法原谅的欺骗。”
“原则性的欺骗？骗啥了？”
江思好奇出声。
“这么说吧，我这朋友有一个一直当父亲般存在的叔叔，只是跟这叔叔因为一些原因很久没见了，结果她发现她的男朋友就是这个很久没见的叔叔……”
“噗……”
江思一口水喷了出来。
“what？”
“你这朋友是瞎吗？”
司九一噎。
她要是真瞎了，一开始没有认出薄丞川就是她师父也就罢了。
显然一开始薄丞川对她的态度确实是不认识她，不存在故意欺骗。
只是从什么时候起，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司九沉默了下来。
江思见状心思翻转，她略一思忖后开口道：“你这朋友和她叔叔有血缘关系不？”
司九摇摇头。
“所以你朋友现在纠结的点是什么？她叔叔对她的欺骗？”
“可是一开始，你朋友不也在骗他？”
“依我看，都是庸人自扰。”
江思往沙发上靠了靠，斜睨了司九一眼。
司九一脸迷糊，“什么意思？”
“你这朋友的叔叔一定很爱她，要不然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骗她，必然也是不想这段关系会因为欺骗而产生变化。”
“现在这个状态，就是欺骗的结果。”
“易地而处，换位思考，如果你朋友被她叔叔发现她打从一开始也是带着欺骗来的，又会怎么样？”
江思嗦了口奶茶，“其实两个人在一起，身份什么的都是外在的，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也看彼此能为对方做到什么地步。”
司九听得糊里糊涂。
归根结底，江思的意思不就是她骗过薄丞川，现在薄丞川也骗了她。
互相扯平了？
如果两人之间，还爱着，那就无所谓其他旁的不重要的东西。
如果对这段感情抱有迟疑，那就好聚好散？
江思见司九想的入神，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子凑到了司九的跟前。
司九被吓了一跳。
“干嘛？”
“薄丞川是你叔叔？”
“……”
司九扶额，揉了揉生疼的眉心。
瞒不过她。
“别乱想，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