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怒斥了一声之后又猛地收敛了情绪。
他看着司九，满脸的无所谓。
“你也不用激我，我背后也没有什么别人，三面佛教会是我一手举办的，带领他们对抗宿命是我的信仰。”
“想来是我罪无可恕，终归无法抵抗这可恶的宿命。”
周飞微垂着头，眼皮轻抬，一双眼中散发着诡异与阴沉。
宋卿时一把摁住了周飞的胳膊，将其反压到身后铐了起来。
“少特么废话，神神叨叨的，带走！”
宋卿时朝后招呼了一句，待报告厅内只剩下他和司九，他才拾步靠近司九。
“你不是在看守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卿时眼中难掩忧色。
这跟逃狱有什么区别？她这是在玩火啊。
司九却是不以为然，她朝着宋卿时笑了笑，“这不是为了给自己伸冤？放心，我马上就回去。”
她说着拍了拍宋卿时的肩膀。
“老宋啊，我能不能尽快离开看守所，就看你的了。”
宋卿时眉头紧锁，他叹了口气，“这一次，难为你了，放心，晚点我就去看守所接你。”
司九点了点头，压了压帽檐，转身快步从侧门走了出去。
她环顾四周，循着残存的阴气从报告厅的后门来到了一处空旷且杂草丛生的地方。
司九视线一转，这才发现他们所处之地竟然是一处废旧的工厂，周遭破败的陈设，与方才的报告厅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破地方，居然有那样一个设施完善的报告厅。
她循着方向加快了脚步，才走出百米，就瞧见薄丞川沉步返回。
司九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
薄丞川冲着她摇了摇头。
“让他跑了。”
司九心下微沉，从之前离渊破开结界出现在人间，魔物从无妄窟逃出。
再到闯入阴阳鬼市的萧易，眼下又跑出一个沾染魔气的鬼面恶灵。
按理说，既然鬼君回过一次酆都，又怎么会任由这些沾了魔的鬼东西跑出来？甚至来了人间。
司九寻思了片刻，她抬头看向薄丞川。
“要不，你回趟酆都吧？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薄丞川心下微愣。
他倏地无奈一笑，伸手揉了揉司九的脑袋。
“傻瓜，我跟你一样，回不去的。”
“啊？”
司九一怔，不过片刻之后就了然了。
眼前的神荼已经转世为薄丞川，他几次三番出现也不过是强行元神破体，转世的神荼，是没有资格返回酆都的。
一如她受罚被赶出酆都一样。
司九沉了沉心绪，“罢了，看来我得找幽恒好好问问清楚了，这酆都，到底出什么事了。”
薄丞川伸手拉住司九的手。
“眼下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好，怎么还有心思去管酆都的事，我送你回看守所。”
司九微微蹙眉，显然薄丞川在有意阻止她深究这事儿。
“可是这都惹到我头上了，我怎么能不过问？你知道我从来半点委屈都受不得。”
“好了，我都知道，眼下先顾好自己，等这件事了结之后再查不迟。”
薄丞川妥协了下来。
……
宋卿时办事效率极高，也因为周飞的犯罪事实明确，在司九返回看守所的第二天她就被释放了。
看守所一遭，真让司九深刻体会到了人心险恶。
三面佛教会瓦解，市局安排了专门的心理医生为那些教会成员进行了心理疏导。
虽然不知道成效如何，但至少，保下了那么多条命。
宋卿时隔壁的妹妹陈垚也住进了医院进行了系统的治疗。
开春之后，天气渐渐暖和了，薄丞川这才得空带着司九回了拾山亭。
山里春风和煦，远山薄雾缭绕，披上绿意。
司九双手搁在栏杆上，深深吸了口气。
肩膀一重，转过头就对上薄丞川含笑的眼眸。
于他，司九终归还是狠不下心来，不管是神荼也好，薄丞川也罢，她坚信他也曾有过煎熬，且并不比她好受。
管他的。
几千年的师父又如何，肥水不流外人田而已。
司九往薄丞川的怀里一钻，伸手环住了他的窄腰。
“你说我叫你师父好呢，还是叫你薄老师？还是干脆直呼大名？神荼？薄丞川？”
司九勾着唇，一脸贼笑。
薄丞川抱着司九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他拉开司九，微微弯腰凑近她。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
“随你，你开心就好。”
司九眯了眯眸子，轻啧一声。
“对着你这张脸，师父还真是叫不出口，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嗯？”
司九眨了眨眼睛，好奇询问道：“你为什么会投胎转世？”
薄丞川心下一怔，他薄唇轻抿，良久都没有言语。
就在司九渐生不耐之时，薄丞川才缓缓道：“我啊，当鬼帝当厌烦了，简而言之就是，闲的。”
“……”
“胡说八道，你猜我信不信？”
司九白了薄丞川一眼。
薄丞川含蓄一笑，直起身子转身靠上栏杆，伸手将司九拉到怀里。
司九刚一挣扎，就被他死死摁住了。
“别动，抱抱。”
司九翻了个白眼，“你很无聊啊！”
“你能不能别那么煞风景？”薄丞川略显无奈开口。
“哎呀！我又来的不是时候！”
一道娇俏的声音带着几分打趣之意从不远处响起。
司九挣开薄丞川，转身看向来人。
“沈晚晚。”
“嫂子！”
沈晚晚脚步轻快地扑了过来，给了司九一个大大的拥抱。
司九斜睨了薄丞川一眼，掐了掐沈晚晚的腰身，嗯，又瘦了。
“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沈晚晚可怜兮兮地退出司九的怀抱，“明天要进组了，角色需要，减了6斤肉呢，心疼死我了。”
“不过，我可是女一号！嘿嘿。”
沈晚晚话锋一转，十分得意开口。
薄丞川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自己投资的？”
沈晚晚闻言怒瞪了薄丞川一眼，不满道：“才不是呢！我现在可不是十八线了，直逼一线好不好？你都不关心你亲妹妹，还在这说风凉话！气死我了！”
“就是，怎么当人哥的！”
薄丞川眉头轻挑，“这就沆瀣一气了？”
“怎么着？你嫉妒啊？自个儿玩去吧，嫂子跟我走！”
沈晚晚说着就挽住司九朝里走去，边走还不忘转头朝着薄丞川吐了吐舌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