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到池早的异样,身侧的肖郁紧了紧她的腰,低声问,“怎么了?”
池早收回目光,摇头,“发现了点东西,回去说。”
“嗯。”
这边,尚训庭看了宫黎一眼,他亦知道,在能力和心性上,宫黎比宫兆胜要强。
他正沉吟着,突然对上池早的目光,又见池早微不可见地朝他点了点头。
他微微一顿,随即温声开口,“看来是一个神秘的惊喜,那等宴会结束,训庭得留你们在这喝杯茶了。”
这话一出,宫家自然是高兴。其他几家则暗暗懊恼,只后悔自己没有想到这个法子,能有单独的时间和尚训庭见面,顺便还能让自家的娃到他面前刷刷眼缘。
几家的礼物都送过去了。
池早正想着得找个机会和尚训庭说一下刚才看到的事。
如果她没猜错,宫家送来的人,就是她天眼里看到的那个纹着天奇门图腾的中年男人。
她打开手包,打算拿手机。
突然。
宫瑶瑶阴阳怪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哎呀,池小姐,你都给尚爷爷准备礼物了。不可能没给庭哥哥准备生日礼物吧。”
池早一顿,抬眸。
宫瑶瑶正扯着笑看她。
其他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
池早挑眉。
宫瑶瑶的眼底流窜着得意的算计,“庭哥哥那么忙,你还不把你的礼物拿出来,庭哥哥可能要走了哦。”
池早觉得她的手段实在拙劣。
在几大家族后面送礼物,那是自己找没脸。因为论财力,论魄力。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们。
而宫瑶瑶这会cue她,明显就是想看她出丑。
池早懒得看她,拿手机的手改成了拿礼盒。
顶着无数目光走到尚训庭面前,假装不熟,实则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朝尚训庭眨了下眼,然后把礼盒递了出去,大大方方地说,“尚少,这是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
尚训庭好笑又无奈。
小师妹送的礼物,他哪敢嫌弃。
接过来,也是假装淡漠,“谢谢。”
池早功成身退,正打算回去。
作妖的宫瑶瑶哪里会放过这种好机会,“哎呀池姐姐,你都不告诉庭哥哥你的礼物是什么吗?我们也很好奇呀~”
她倒要看看池早能送出什么好东西来。
尚训庭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宫瑶瑶的针对太明显。
他忍不住了,正想开口。
池早已经说,“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只是一块普通的手表。”
她嗓音清淡,根本没看宫瑶瑶一眼。但一句话直接把宫瑶瑶接下来要放的招给堵死了。
她说了,不是很贵的东西。
宫瑶瑶想拿价格来怼她都不行。
果然,宫瑶瑶被这么一噎,心里有些生气。
正要再说什么。
就见尚训庭忽然抬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池早的礼盒给拆了。
打开,一块深色手表出现在众人视野。
表带是金属的,但又不像市面上的那些金属,上面布着很淡的光点,像暗夜下微弱的星辰。表盘是深灰色的,指针则是银色。整个手表看着深重又冷厉。
众人眼尖,发现盒子就是很普通的礼盒,甚至连个丝带都没有,看着非常不高级。表呢,虽然是挺好看的,但确实没有任何logo,不是大牌。
原本他们还觉得池早是谦虚。毕竟,送尚家大少的礼物,怎么也不能太低端了吧。
可这么一看,还真就那么低端……
宫瑶瑶也发现了,又是一声,“哎呀,池姐姐。训庭哥哥不喜欢戴手表呢。舒琴姐,你说是不是?你见过庭哥哥戴这些东西吗?”
岳舒琴看了池早一眼,目光掠过不远处的陆子凡,眸光一闪,摇头,“没……”
话才刚出口。
“挺好。我喜欢。”
淡淡一声,尚训庭开了口。
众人一惊,看过去。
就见尚训庭竟已经把表戴到了手腕,仔细端详,“我前不久才跟训鸣说起,想买一块简单的深色手表。没想到今天就得到了一块满意的。不错。池小姐眼光真好。”
场上顿时一片寂静。
岳舒琴的声音戛然而止,卡在喉咙。
宫瑶瑶脸色也唰地变了。
而池早,站在尚训庭面前,“尚少喜欢就好。它还有个名字。”
“哦?什么?”尚训庭淡淡问,看似漫不经心。
池早微微一笑,声音清淡,传遍所有人耳朵:
“暗夜之下。”
场上的一切都被众人看在眼里。
包括后面仰着头垫着脚,巴巴望着前面的江如诗。
她看着尚训庭对池早笑,甚至当中大赞她的眼光、说喜欢她的手表,脚下就是一个踉跄。
到现在,她不仅觉得自己是笑话,还觉得自己像小丑。
她想到围脖上自己对池早的那些讽刺、暗示,心中就是一慌。
她赶紧拿出手机,可刚打开围脖,一眼就看到了热搜白棋的发文。
哐当一声,手机直接摔到了地上——
直到此刻她才猛地明白,自己和池早云泥之别。
——池早是云,她才是泥!
……
舞会开始。
音乐声悠扬流转。
池早和肖郁已经回到了角落休息区。
而那边,尚老爷子适时地开口,“行了,你们都不用围着我个老头子了,你们年轻人玩去吧。训庭,你跟我来,我有事与你说。小秦、兆胜、晨峰,还有哲恒,你们几个先坐一会。”
宫兆胜这时很有底气,“陆叔放心,咱们一定不走。我还等着和训庭喝杯茶呢……”
其他人也顺势说笑了几句。
片刻后,老爷子带着尚训庭离开。
见池早离开,气氛归于平静,但又有些诡异。几家的人面面相觑几秒后,都不约而同地散了。
这份诡异,都是由刚才的画面而起。
池早的礼物、尚训庭破天荒的温和多话。
他们都没想到尚训庭竟会对一个四大家族之外的少女另眼相待。而她那看似无比普通低端的礼物,也成了尚训庭到走都没解下的唯一。
各家有各家的想法。
而场上其他人,或三三两两聚集谈笑,或互相游走借机商谈业务,又或是趁着气氛和音乐声步入舞池。
一派悠然祥和。
除了角落。
肖郁看着池早,微微挑眉,“暗夜之下,很特别的礼物。”
池早闻出了一股醋味,眨了眨眼,“你不需要那个。”
“嗯?”
池早正要说话。
这时,一旁走来个端着酒盘的侍从,对着池早礼貌一笑,“池小姐,您刚刚不是说想去洗手间吗。我带您去。”
池早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是尚训庭派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