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包厢里的邹家人，除了老爷子就是邹云平。
解承这一开口。
意思就是自己要和老爷子说的话，连老爷子的亲生儿子都不好听。
邹老爷子眉头不由得挑起，疑惑地看向解承。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还是允了，示意地看了邹云平一眼。
邹云平倒是没什么在意，起身走出了包厢。
池早和尚训庭也放下了筷子。
两人对解承要说的话，也猜测到了七八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他们二师兄先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水。
邹老爷子端起茶杯，“小解，你这是打算‘先礼后兵’？”
解承低声道：“是提前跟您道个歉。”
邹老爷子闻言，哦了一声，更加疑惑他到底要说什么了。
喝了一口茶后，道：“说吧。”
解承看了眼池早，后者冲他眨了下眼睛。
解承无奈，再次对上邹老爷子那锐利的目光，沉声道：“邹前辈，不是小早不愿意成为您的弟子，而是她不能。因为早在半年多前，她已入云玄门下，成为我师父的第五个亲传弟子。”
“她竟然是老秦那第五个徒弟？！”
邹老爷子一脸惊愕，瞳孔微颤，甚至下意识地看向尚训庭求证
他们前不久才讨论过这个问题。
他是知道秦远山最近收了个小徒弟的。
也知道那是个女徒弟。
但……怎么也想不到，是眼前的池早！
尚训庭接收到老爷子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邹前辈，我二师兄没必要骗您，小早确实是我师父的第五个小徒弟，也是他收的最后一个弟子。”
秦远山早就对外宣称，收完第五个就不再收弟子了。
邹老爷子也知道这一点。
早前和秦远山聊时，就听他提过。
当然也不会认为解承和尚训庭是为了不让他收徒，而撒谎。
这种事能撒谎吗？
而且，真正让他惊讶的可不仅仅是这个，而是池早的玄学天赋！
秦远山收徒就是看天赋。
年纪越小也越好培养。
他惯性以为秦远山收的小徒弟，哪怕是女孩子，最多也只是六七岁的小娃娃！
所以，看见池早的第一眼，也不可能往对方是秦远山的徒弟这方面去想！
而且，通过他儿子的描述，池早虽然没系统学习过驱魔，但她已经具备成为真正驱魔师的能力！
现在的情况……驱魔和玄学双修？
想到这，邹老爷子的心情，就从震惊转为复杂了……
他看向池早等人，沉声问道：“你们知道，玄学和驱魔是两个体系吧？”
三人点了点头。
池早道：“师父提起过。”
邹老爷子嗯了一声，敛眸，“他是外行，了解不够深入。你们都坐下吧，老头子我今天就给你们仔细讲讲……”
他这样的语气和态度，似乎已经接受了池早是秦远山徒弟的事实。
解承和尚训庭稍松一口气。
看样子，不需要担心被抢小师妹了。
池早不知道师兄们的担心。
见邹老爷子要讲驱魔师的事，反而来了几分兴趣，乖乖坐好，洗耳恭听。
邹老爷子喝了一口茶，看了池早一眼后，微微蹙眉，缓声道：“曾今有过一个玄学师，想成为驱魔师，认为哪怕没有阴阳眼，他也能驱魔抓鬼。于是，他找到一个愿意传授他驱魔术的驱魔师，并且学习掌握了一些驱魔术。
然而，在一次驱魔抓鬼行动中，他因为看不见鬼物，没办法判断鬼物的级别，用错了术法，反而刺激了鬼物，并且遭受了强烈的报复性攻击……最后被那只鬼物从高楼扔下，死得非常惨烈。”
这话一出。
池早三人都沉默了。
邹前辈这话，就是明确告诉他们，玄学师没有阴阳眼去学驱魔师的后果。
“他们都把鬼物和驱魔想得太简单了。”
邹老爷子意味深长道：“其实，看不见却存在的东西，更容易让人心生恐惧。”
池早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邹老爷子看着她的眸子微亮，问她：“小姑娘，你是从什么时候能看见那些东西的？”
池早顿了顿，肯定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是阴差，死后复活就有了看见鬼物，甚至超越鬼物存在的东西，斟酌后，只回答道：“后天形成。不瞒您说，我小时候并不能看见那些东西……大概在一次危及性命的遭遇后，突然就能看见了，刚开始很害怕，后来渐渐习惯了……”
“怪不得。”
邹老爷子理解地点了点头，“阴阳眼确实也分先天后天。但大部分人都是先天的，而后天的，基本和你是相同的情况，并且，未必能一直都保持。”
说白了。
先天是基因决定。
后天，就类似于半只脚跨进鬼门关，被拉出来后，受到了一些影响，导致身体气场变化，暂时性的能看见那些东西。
邹老爷子看着池早，又问她：“你学那些驱魔术多久了？”
池早想了下，“差不多一年。”
邹老爷子抿了一口茶，眸子微微眯起：“那不就是在进你师父云玄门之前，就是半个驱魔师了？”
解承和尚训庭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了池早身上。
感觉到来自师兄们的压力了！
池早轻咳两声，低声应道：“……算是吧。”
听到这话，解承的眉头又止不住皱了起来，总有种莫名不妙的预感。
尚训庭也有同样的感觉。
其实以他对邹老爷子的了解。
明白老爷子知道小早是他们师父的弟子后，应该不会再有要收徒的念头。
但总觉得，邹老爷子说这些，话中有话！
果不其然。
邹老爷子又看向他们家小师妹，幽幽说道：“那你虽然有驱魔天赋，学起玄学来，应该不容易才对，是不是经常在宗门里挨你师父的骂了？”
池早愣了一下，“师父……没有骂过我。”
尚训庭也接话道：“不错。邹前辈，我们小师妹的玄学天赋极好，师父总夸赞小师妹，短短半年，就学会了当年我们几个师兄弟好几年才学进去的内容……”
邹老爷子：“！！！”
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瞪圆眼睛，看着尚训庭：“你是说，她学玄学，学得比你们几师兄弟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