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遍体鳞伤还眼神惊恐的何家两兄弟,带领衙役兵丁赶至飞鹰寨的牧兴业,也有点难以置信,眼前这两个双眼无神的家伙,竟然会是飞鹰寨悍匪的两位当家人。
要知道在望海这块地界,飞鹰禽兽三兄弟可谓‘凶’名在外,在兴隆镇更是提之便能令小儿止哭的凶煞存在。可眼下,除了满身狼狈那看的出他们凶神恶煞模样呢?
好在牧兴业清楚,这两个家伙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跟自家侄子有一定关系。先前上山时,看过战斗遗留的痕迹,那怕没带过兵也明白想攻上山有多难。
偏偏自家侄子,仅凭手里亲自训练出的三十家丁,除剿杀近百名悍匪外,还生擒了上百名土匪,其中更有包括被官府通缉悬赏的何家两兄弟。
跟他一起前来的城防军县尉,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大人,他真是你侄子?”
“什么话?我就这一个侄子,他不是我侄子,难不成还是你侄子?”
被笑骂的县尉有些不好意思轻笑道:“大人,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大人侄子仅凭手下这些护卫,就能攻破飞鹰寨,还活捉何家两兄弟,真了不起!”
做为望海城的县尉,韩忠义早年曾在郡城守备军服役,后因功调派至望海出任县尉之职。军伍出身的他,很清楚飞鹰寨土匪有多残暴跟嚣张,却也知道想围剿他们有多难。
可令谁都没想到,平日在县衙行事低调的县丞,家族竟有这样一支强悍武装护卫队。更令其难以置信的,还是在登山检查战场后,他看到现场有炮击过的痕迹。
区区一支地主家的护卫队,竟然有城防军都没装备的火炮,何其令人难以置信。只是想到牧兴业有个弟弟在郡城,而且还是一名校尉,有这种渠道似乎也正常。
验证核实过这些土匪的身份,牧兴业避开身边人将牧山河叫到一旁道:“阿宝,你比我想象的更出色。这次成功打下飞鹰寨,我牧家怕是又能拢络不少赞誉跟民心。”
“二叔,端掉一个土匪山寨而已,真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先前我在想,有这些土匪跟那对禽兽兄弟,我们再使使力的话,你能不能再更进一步?”
此话一出,牧兴业表情有些错愕的道:“再进一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当县令?”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咱家在州府郡县,还有那些人脉,也不知道二叔后面有谁提携。但我觉得,乱世征兆已现,咱们更应守护好自家一亩三分地。
从先前我对何氏兄弟的审讯,他们敢在望海这般嚣张,跟他们收买县令管家有很大关系。区区一个管家,敢收受一群土匪的贿赂,你觉得县令不知情吗?”
面对侄子的吐槽,牧兴业也苦笑道:“现如今各郡县,有几个县令不捞钱?越是这种时候,那些县令越喜欢捞钱。在他们看来,十年寒窗进仕途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三年清郡府,十万雪花银,是吧?”
“你这话倒也贴切!但我要想当望海县令,除了找人请托之外,怕是也要送钱!”
做为望海县的县丞,那怕牧兴业很少朝民绅索要贿赂,可真要说他一分钱没贪,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跟县令大肆敛财不同,他至少知道什么钱不该收。
虽不知侄子为何有这种想法,但他觉得两人似乎又想到一块。之前他希望大哥牧兴野接掌兴隆镇的里长之职,便是希望牧家能扩大在本地的权利跟影响力。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侄子竟希望他去竞争县令之位。别看县令在现如今权力跟地位不比从前,但牧兴业依然知道,只要他当上县令,侄子应该也会助其一臂之力。
拥有大义的情况下,牧家完全有能力将整个望海县,做为自家一亩三分地发展。那样的话,即便将来乱起之时,牧家也有更多周旋余地,也会拥有更多话语权。
那些不理朝廷旨意跟政令的督军,敢无视皇室跟朝廷威严,靠的不正是他们掌管一州一道的军政大权吗?大权在握,他们才敢听调不听宣,跟朝廷谈条件索要好处啊!
令他意外的是,听完他的感慨,牧山河却很平静的道:“在我看来,钱财乃身外之物。等见了父亲,我会跟父亲说,全力支持二叔去竞争这个县令之位。
也请二叔放心,我希望你当这个县令,也没想跟别人一样作威作福或者搜刮民脂民膏。我只希望,外面大乱兴起之时,能晚一点波及到我们,让我有更多准备时间。”
“你觉得二叔是这种人吗?成,这事我等下跟你爹商量一下。说实话,做为一名本地出身的县丞,看到家乡父老生活如此艰难,我这心里同样不好受啊!
如果我真有机会当上县令,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至少不会跟之前县令那般贪婪。其次,我也会整顿衙门,让那些无所作为只知捞钱之人,通通滚出衙门。”
从牧兴业这番话中不难听出,他还是想有一番作为的。很可惜,那怕他之前是县丞,但在衙门里,依然要遵从县令的命令。若他为县令,情况自然就不同了。
叔侄俩简单商议后,牧山河也同意二叔的提议,让父亲接掌兴隆镇的里长之职。别的先不说,先把牧家庄周边的敌对势力铲除或震慑住,后面才好安心埋头发展。
命令衙役跟随行的城防军,将俘虏的土匪押解下山,而后押送至县城受审。留下十人小队坐镇飞鹰岭,牧山河叔侄俩也一同下山,准备前往兴隆镇公所。
看到神情略显忐忑的牧小伍,牧山河也安慰道:“小伍,你带这些兄弟留守,先把山寨里里外外打扫清理一遍即可。后续我会让父亲,抽调一些壮丁过来。
等我解决完镇里的事,我也会立刻回来。先前我看了一下,飞鹰岭这里很不错,完全可以将其改造成我们第二个训练营,未来在这里训练更多武装护卫。
短时间内,即使有土匪知晓飞鹰寨被我们打下来,相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守好飞鹰寨别让人捡了便宜,明白吗?”
“明白!请少爷放心,小伍一定守好营寨,不让外人踏足一步。”
交待好一切,牧山河打马跟着押解土匪的城防军下山。看着这些同样骑马而来的城防军,他能清楚感受到,这些城防军战斗力并不强,至少没有他训练过的护卫强。
只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至少比土匪看起来剽悍一点。在押解这些被俘的土匪时,他们也表现的极其‘凶残’。谁敢拖延或偷懒,城防军直接用马鞭抽。
如此一幕,无论随行的护卫还是衙役,大多都视而不见。一句话,对待这些土匪,心有良知之人,都极其痛恨。何况,他们还是恶行累累的飞鹰寨悍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