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听到这话,无一不红着眼眶指责妇人。
“太狠毒了,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
“不要脸,拿了人家的抚恤金不做人事。捅一刀太少了,得多捅几刀才行。”
“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她。”
提篮子的老人看到她欺负烈士的遗孤,气得抓起篮子里的鸡蛋砸在妇人身上:“你敢这样对烈士的儿子,我打死你!”
黏黏的蛋清流出来遮住了妇人的眼睛。
还有人朝她身上扔菜叶,也有扔石头的。
妇人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我没有啊,你们欺负人。”
夏明亮擦干眼泪,快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妇人,冷冷说道:“是不是乱欺负人,领导会调查的。”
一句话吓得妇人瑟瑟发抖,双手抱住受伤的腿,不敢说话。
众人一看,就知道她心虚了。
陆大伯在另一个路口等,他听到这边有尖叫声,不由自主地走过来。
有人认出了他,立刻说道:“他就是林子的大伯,是他默认他媳妇那么做的。”
几个妇人冲上去对陆大伯又打又挠的。
“看你长的贼头贼脑的,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欺负烈士的儿子是要遭报应的。”
“用力点,抓死他。”
“……”
霍言来的时候看到这里围了很多人。
他快步来到夏思月面前:“怎么回事?”
夏思月将陆林的事告诉他。
霍言听完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刘静:“我去派出所报案。”
霍言一走,夏斌冲到陆大伯面前,对其他人说道:“你们让开,我来。”
其他人不知道他要干啥,但还是让开了。
夏斌双手攥紧拳头,左一拳右一拳,打的陆大伯连连惨叫。
“救命啊!打死人了!”
可惜,不管他怎么喊,没一个上前帮忙的。
夏斌将陆大伯打的鼻青脸肿,双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
“你他娘的,你还是男人吗?居然由一个女人欺负弟弟留下来的儿子,你对得起你弟弟吗?对得起你爹娘吗?对得起陆家的列宗列宗吗?”
陆大伯左右躲避,依然躲不开夏斌的拳头。
他的脸,胸口,到处都是伤,呼吸一下都痛。
“别打了,别打了。”
夏斌一脚踹在他胸口,冷声问道:“知道错了没有?”
看到夏斌眼里的狠厉,陆大伯脑海里划过一个人影,生气的时候,眼里会迸出狠厉的光,开心的时候,又笑得没心没肺……那是他的弟弟。
当年他家有个入伍指标。
按理说,应该是他这个大哥去的,但他怕死不敢去,于是他找到陆放,让他去。
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看到陆放寄回来的津贴,他嫉妒了。
那些钱本该是他的,却让陆放得了去,他肯定不心甘。
他找老人家闹,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老人拿他没办法,一个月给他十块钱。
后来,接到电报说陆放牺牲了,他庆幸自己没有选择那条路。
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陆大伯的眼眶红了。
他错了,他不该那么自私的。
夏斌又连续打了好几拳,见他没有反抗才停手:“虐待烈士遗孤,是要拘留的,你等着吧!”
陆大伯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我错了,我错了……”
王大刚到的时候,陆大娘的血差不多流干了,她一脸憔悴地看着地上的血,哭着求着:“求求你们送我去医院吧,帮帮我吧。”
“啊呸,你个黑心肝的,死在这里更好。”
“不要脸的臭婆娘,你有什么脸求我们?”
“你这种人不该活在世上的。”
王大刚让同事带陆大娘去医院。
他便押着陆大伯去派出所。
按理说陆林用刀捅人,是要拘留的。
但他情况特殊,又有人做担保,自然就没事了。
夏明亮把陆林带回了霍家。
他亲自给陆林换上厚实的衣服,给他把脸洗干净。
看到这张跟陆放有九分相似的脸,夏明亮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他上前抱住陆林:“小林,叔叔来晚了,叔叔对不起你。”
陆林以为夏明亮要打他,吓得缩了缩脖子,眼里满是胆怯跟恐惧:“别打我,我听话,别不要我……”
夏明亮听到这话,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哭得像个泪人:“呜呜呜,小林到底受了多大的罪啊!呜呜呜,该死,他们都该死……”
陆林看到夏明亮哭,吓得一跳,也跟着哭起来:“呜呜呜……别打我,我没偷东西。”
夏明亮紧紧抱着陆林,哽咽说道:“叔叔不打你,以后跟在叔叔身边,叔叔会给你好吃的。”
夏思月觉得这样安排很不妥:“爸,京都那边的局势有多复杂,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觉得他留在这里更好,我跟斌斌可以照顾他。”
夏明亮看着夏思月的肚子:“你一个大肚子,怎么照顾他?”
夏思月走近陆林,轻声问道:“喜欢跟姐姐在一起吗?”
陆林被夏思月的笑容晃了一下眼,他迟疑片刻后,点头说道:“喜,喜欢。”
夏思月听到满意的答案,笑看着夏明亮:“他留在这里最合适,等京都那边稳定下来,你再接他过去也不迟。”
刘静一锤定音:“就按阿月说的办。”
媳妇都发话了,夏明亮哪敢摇头:“行吧,你要是照顾不来,一定要发电报告诉我。”
……
下午。
刘静拿出剪刀将陆林的头发全剪了。
他头上长满了虱子,不剪光不行。
洗头的时候,夏思月又给他涂了一些祛虱子的粉末。
这药效果是真的好。
只涂一点点,虱子顿时就没来气了。
霍言把陆林的事告诉霍家的其他人。
郭菲儿听得火冒三丈,右手狠狠拍在桌上:“太过分了!我要是在现场,肯定会脱鞋底往死里打。”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其他人,刘桂花横了她一眼:“你的手是铁做的吗?都不知道疼。”
郭菲儿是气急了,才拍桌子的,此时听到刘桂花这么一说,才发现手疼麻了,她龇牙咧嘴地看着刘桂花:“痛,痛死了,都没有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