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行了,行了,晚上不能吃太多,容易积食上火。”
夏友梅扶着腰站在一旁,笑着说了句,救了夏青和周沂南。夏奶奶这才停下来,转身又去厨房,要给夏青和周沂南煮消食茶。夏青和周沂南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一边狠喂,一边消食,正负抵消,只当没吃是吧。省城体育场,坐在休息位上观看球赛的顾盼,突然听到“周沂南”的名字,不由猛地坐直了身子。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再听过周沂南的名字了,本以为这个人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却万万没想到会从好朋友的哥哥郑晨晨口中再一次听到周沂南的名字。郑晨晨虽然有点嫉妒妈妈对夏青和周沂南的赞赏,更不满妹妹对他俩的盲目崇拜,但是听赵亚鹏说了方便面厂的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天才真的存在,而且就在他身边。这种感觉很奇妙,也让郑晨晨感觉颇有压力,周末跟朋友们一起看足球赛的时候,忍不住感叹了一番。顾盼听着郑晨晨对周沂南和夏青的赞许,得知连他妈都去过东河村,还对这俩人赞赏有加,不由咬紧了后槽牙。周沂南啊周沂南,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我都已经暂时放过你了,你怎么还要侵入我的生活?先是郑苗苗,接着是赵亚鹏、郑晨晨,你是不是很快就要找上我了?为了往上爬,你可真是不择手段啊!顾盼想提醒郑晨晨,不要被周沂南这种人缠上,更不要被他们利用。可还没开口,就听见一声哨响,中场休息了,程杨朝他们跑了过来。阳光洒落在少年身上,在一群汗津津灰头土脸的球员中,他干净挺拔的像棵小白杨,连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似乎都在闪闪发光。顾盼烦乱的心忽然就安定了,这就是她的程杨啊,像个小太阳一样,意气风发,光芒万丈。“程程哥,喝水!”
顾盼举着保温杯笑着迎了上去。程杨却没接,只笑了笑,“我手脏,先擦一下。”
擦了手和脸,程杨这才接过水喝了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问顾盼,“甜甜的,是梨水吗?”
“是啊,你这两天不是有点咳嗽嘛,我就让阿姨熬了些冰糖梨水,好喝吗?”
顾盼仰着脸,笑眼弯弯的问程杨。程杨笑着点头,“好喝,你每次带的水都很好喝,喝完特别舒服。”
顾盼的笑容更加灿烂,她往水里都加了灵泉,怎么会不好喝呢?郑晨晨以前不觉得顾盼跟程杨亲近有什么,可今天怎么看都觉得顾盼在很刻意的讨好程杨,他不由在心里暗暗嘀咕,难道是顾家叮嘱过顾盼什么?因为知道程杨他爸要进省委了,就安排她刻意讨好?反正他家那个麻雀妹妹,是绝对不可能特意记下谁嗓子疼不疼,专门给人熬什么冰糖梨水,更别提还给人递保温杯,拿毛巾啥的。想到这儿,郑晨晨不由想起了妈妈说的话,让他不要跟顾盼走的太近,还说顾盼心思不正。“晨晨哥,亚鹏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不是快中考了吗?”
程杨主动问起了郑晨晨,顾盼不由紧张了起来,生怕郑晨晨又跟程杨说起夏青和周沂南。现在郑晨晨跟程杨的关系,可比跟她亲近的多,程杨是小学足球队的主力,郑晨晨和赵亚鹏是中学足球队的主力,她就是通过郑晨晨才接近的程杨。对于程杨来说,郑晨晨和赵亚鹏都是球技很好的哥哥,对他帮助很多,他对他们很是亲近。顾盼担心周沂南会利用郑晨晨,靠近程杨。可没想到郑晨晨只淡淡说了句,“应该快了,我估计最迟月底他就会回来。”
然后他们又聊起了比赛中的表现,郑晨晨只字未提周沂南和夏青。顾盼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郑晨晨虽然大大咧咧,也能拎得清。像周沂南和夏青那样出身的人,根本不配在程杨跟前提,区区一个方便面的小厂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她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跳级,争取能跟程杨在一个班,让彼此的关系更加紧密。3月25日,东河村的人起的格外早,前天村支书在大喇叭里说了,罐头厂的人今天要来考察。所有人都期盼着罐头厂能在东河村建分厂,尤其是沙湾和北张,这两个队都靠近山,沙地坡地多,肥沃的地很少,生活条件很艰难。如果罐头厂能来他们那儿建分厂,那么他们就能去罐头厂里当临时工,把坡地上都种上果树,把果子卖给罐头厂。不用像之前那样完全靠从地里刨食,稍微有点天灾人祸就扛不住,只能指望村里镇上救济。不光大人们,连上学的学生们都格外关注罐头厂考察的事。下课了,夏青坐在座位上,听着谢大妮和梁福宝等人吵吵着厂里的小孩是穿皮鞋还是布鞋,心情不由有些复杂。这个年代,城乡的差距太大了,大到连小孩们都知道这其中的区别。老师们教导学生的时候,也会鼓励大家好好读书,考上好学校,将来就能留在城里工作,当城里人了。没人愿意留在乡下,当农民就意味着过不上好日子。可是夏青愿意,她想守护好她的家,守护好虽然有好有坏但关键时候从没掉过链子的乡亲们。她相信随着罐头厂分厂建起来,食品厂和副业队进一步发展壮大,东河村肯定会越来越好。总有一天,她的家乡会人人住上小洋楼开上小汽车,在青山绿水中,过上比城里人都羡慕的日子。“妹妹,你说这次考察能成功吗?”
梁福宝见夏青一直不说话,忙戳了戳她问。夏青笑着点头,“肯定能!”
谢大妮想问问夏青为啥这么确定,上课铃响了,她忙跑回自己座位坐下。夏青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们的路修的差不多了。罐头厂之前最担心的问题都快解决了,他们没理由放着东河村地价这么便宜,人工这么充足的地方不要,非要去平岗镇那边加大成本投资建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