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寻找粥粥的爹爹,查出事情真相,我不顾爹娘阻拦毅然带着粥粥下了招摇山,誓要寻他个水落石出方可心安。哪料途中遇到宁王府多病的王妃,机缘巧合之下,她食了两滴我的血液,病情竟奇迹般地好转。宁王得知,抓我当了药人,活生生放了好几大碗血,幸得王妃慈悲,暗中助我脱离了宁王的魔爪。虽说现如今伤口早已好了,可是那失血之痛却是毕生难忘的。
刀伤遍布全身却又在隔日复原如初,我痛苦难忍,如坠地狱。可这疼死去又活过来的痛楚像一段重续的恶梦,无穷无极,永世不换。
被宁王妃救出后,我和粥粥的容貌便再未曾变过。
如今隐姓埋名闯荡江湖,为寻粥粥的爹爹和躲祸,已不知过去了多少年月。
仙灵咒能使人容颜不老、长生不死,血能医百病。是福亦是祸,又似一道符,令世人窥探我们的血液,进而引来杀身之祸。这么个恶毒的咒法,别以为前头缀上“仙灵”二字,便当真跟神仙沾上了边儿。
轻轻抚过粥粥胸口的那粒朱砂痣,清晰地记起我同粥粥下山前的一次对话。
我说:“什么长生不老,什么失忆,你外婆她解释不出我的血能医人的事实,就扯出仙灵咒这种弥天大慌。早前听闻昆仑山有位医术极高的老者,我找他看病去。粥粥乖儿子,你跟不跟娘去?”
粥粥的回答颇为令我满意,“自然是娘在哪儿,粥粥便在哪儿。爹已经不在了,要是粥粥不陪着娘,娘岂不是相当孤单?”
现下,粥粥的爹爹赋怀渊出现了,仙灵咒亦是有法子可解了,当真是皆大欢喜。
自雪府出来,我一路高歌。
娘说还想继续留在那里装雪世的女儿,便将我和粥粥打发了。当然,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娘说她有个神仙老友要见。
我断然不会相信娘真的会有什么神仙朋友,大抵是玩心未收。
“娘亲,你胸有颜足的模样还挺动人的。”粥粥折了花枝在手中把玩,不时挑逗路边的猫狗,引得其泪眼汪汪求收养。我捡了颗石子将小动物吓走,凶狠狠地道:“夸我也不会同意你养宠物在家。”
粥粥飙泪:“我一定是娘亲在孤坟里刨出来的可怜孩子。呜呜呜。”
“……”
回到秦钺家,已是月升时分。清晖攀上院墙,秦钺在墙边负手而立。远远望着,周身一层青色水雾袅绕,似是被仙术保护着的人,注定一世福泽深厚绵长。
见到我们,他忙抬步向前,欲言又止。我的心猛地一沉:“怎么了秦钺?”粥粥一愣,想到什么似的松开我的手忙跑进屋子,高唤“爹爹、爹爹”,然而,没有人回答。我苦笑,自言自语:“他果然还是走了。”
“符姑娘,赋公子是有要事在身。”
我抬脚进屋,笑道:“秦钺,你是怕我难过所以特意在这里接我们?别瞎操心了,我才没有伤心,我一点都不伤心……走,喝酒去。”我拉着秦钺进到院里,司楹正将一碟云豆端上院中石桌,见我们进来,笑笑:“符姑娘,他是真的有事。”
“无需替他跟我解释。”我散漫坐了下来。
司楹做的饭菜味道极好,粥粥边吃边向我投来鄙视的眼光,我只好瞪回去,再警告如若他再继续,我便煮一个月的胡萝卜给他吃,他这才安分些。司楹看着直笑,一筷子一筷子的红烧肉夹到粥粥的碗里,俨然比我这亲娘还要亲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