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玉藻格斗的身影灵动飘逸,并未看有多么剑影森森,倒像是……在调情。
赋怀渊则就不同了,执剑抵向玉藻,仿似那不惹红尘、独身于天地间的孤者剑魂,只待玉藻一亲近,便下手除之而后快。
少焉,玉藻痛呼一声,身子落于地面,凤首箜篌则在空中定格。
我怕他真伤了如此倾国红颜,忙起身搁于他二人之间:“报告帝尊,符月与玉藻姑娘一见如故,还望帝尊息怒。”赋怀渊看了我一眼,剑气悉数收去,缓缓及地,掌中挽出一道灵光,那定格在半空的箜篌飞到了我跟前,我下意识抬手作挡。只见灵光一现,及腰高的箜篌已经变成了巴掌大小,一如双臂发簪般,在我胸前一尺之地稳住。
“月儿,收好。”说罢,竟未再管其他人,冷着面往殿的深处行去。
我不明所以,娘神情动容站到我身边:“月丫头,这箜篌名曰‘女祭’,既可泠泠作弹,又可别于发间,增添风采,是上古仙器。”我见玉藻楚楚可怜地跪坐在地上,愣愣望着赋怀渊离去的背影伤心,不由心疼,“娘,这箜篌是玉藻的。”
白龙气宇轩昂地解释道:“女主人,你本来是你的东西,五百年前你将它安置在澈华殿,后来玉藻觉得好看,便取来把玩。这一玩就玩了三百年。”
“你说我五百年前在澈华殿待过?”
“嗯。”
我深深承了玉藻那道凌凌寒光,暗自思索:五百年前我在澈华殿与赋怀渊行了巫山云雨之事,可不晓得是何原因,我竟忘了,所以才有了今日这般纠葛。而这为赋怀渊仗剑而歌的仙子玉藻,定然是与赋怀渊两情相悦,不料被我横插了一脚。
插一脚倒也罢了,还插出一个孩子来。
如此一来,方才玉藻故意挑衅于我,是怪我横刀夺爱咯?
我朝玉藻伸手欲将她拉起,她把脸一撇,冷冷道:“姐姐是可怜玉藻么?既得了玉藻的仙器,也抢了玉藻的人。”
我一愣,敢当着这么多仙家的面给我难堪,莫非后台很硬?我嘿嘿一笑:“玉藻,你长得可真美。”她怔住,脸色欣喜,我又道,“只可惜,长得美不如嫁得美。”我朝赋怀渊的方向望去,调侃道,“你瞧我,嫁的如意郎君……多美啊。”
玉藻一张俊脸顿时铁青,周围众仙家一时异说纷云,我爹在旁咳嗽一声,大堂倏忽又恢复了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何去何从。我娘理了理衣摆,说了些客套话,将大家带去了偏殿,说是方才我与赋怀渊的尊天之礼已经行过了,此刻要尽宾主之欢,谢谢他们前来作证。
我爹不善言辞,却爱护我娘极深,怕她被众人挤了,张开双手以作挡。——看来他并未责怪娘将他绑于招摇山顶。
一生得此夫,死而无憾!
我将女祭箜篌收于怀中,牵了粥粥寻赋怀渊而去,白龙游弋在我们身边,好不欢乐。回头望去,玉藻不知何时,已消失于此。——初来乍到便得罪了女神仙,看来我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不过,是玉藻想给我个下马威在先,可怨不得我。老娘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