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道:“那你们倒是快医啊!是不是想他流成干尸啊!”他们彼此对视半晌,一片默然,我继续道,“这样,陛下若活了,功劳算你们的;若死了,我抵命。总行了吧?”
太医们几个商量起来:“如此,风险亦是很高……”
“是啊,他一个小姑娘的命哪能比得上陛下金贵。”
“可是我们皆束手无策,倒不如……”
“嗯,也罢。我们就在一旁盯着,若有异常,及时挽回,情况应也不会比现在更坏。”
“好,便如此办。”
他们达成一致协议,向我望来,我看向白泽:“你们不出去我不好医啊。”
其中一名太医道:“我们全部去了屋外,陛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白泽将床上的纱幔放下,朝我道:“符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玄黄色的纱帐将床里床外隔了个严实,我想了想,点头说好。
脱了鞋子,上到床上,内心百感交集。头一回与男子同床而处,却不是与赋怀渊。赋怀渊晓得后,会作何感想呢?哎!也怪我能力低微,打不过那个劳什子九幽冥君。
我跪坐着,将白长泠的脑袋搂在怀里,搁在腿上,用白泽准备的短刀划破自己右手上的皮肉,血顿时涌了出来。我将滴血的手伸至白长泠的唇边,白长泠往一旁闪躲,我丢了短刀用手将他的头固定住,他的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似是极不情愿。也不知道是虽身在梦中也不愿喝我的血,还是以前打仗打多了,对血腥味特别的反感。
我见他仍是反抗,在他耳边低语:“老白,你再动我就叫你生不如死!”
此话奏效得很,他安静了起来,反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疼得身子打颤,忍不住呼痛出声。白泽在帐外急声说询问我何事,我缓和了一下,说没事,只不过扭到脚了。
待白长泠将我的血喝得差不多了,我仍是将流血的地方置在他唇边,另一只手猛地将那短刀给拨了出来,弃于一旁,又快速将伤口摁住。白长泠的身子一震,睁开了双眼。然而,只一瞬,便又昏了过去,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入枕上。我动了动流血的手,令血溢出更多,白长泠在睡梦中哼了下,接着,主动将唇覆在我的伤口处,吸食了起来。
艳红的血液自我腕间流到白长泠的体内,他胸口的刀伤以肉眼可见之势愈合。
我双眼昏花之时,白长泠醒了过来,见到我,满脸惊诧,随即发觉自己在吸我的血液,一把将我推开,我撞在床内的墙壁上,立即因惯力向前倾倒,倒在了他身上,双眼一闭,晕了。
醒来,是在白长泠的龙床上,我望着头顶玄黄纱幔感慨:天下人皆在向往这个帝王之位,孰不知这龙床并无家里的木床躺着舒服。
“小月,你醒了。”
白长泠的声音自右侧传来,我扭头看去,这才发觉他半跪在床边,双手握着我的右手,焦急地看着我,眼下乌青一片。
我很没规矩地打了个哈欠,把手从他手中抽离,爬了起来:“你的伤没事了吧?”他定定看着我,眼里有愤怒之火,我趁他尚还隐忍着,先耍起赖来,“我一刀捅了你,再以血相救,是不是两清了?”
“你说呢?”
“嗯,我现在精神大好,你也大好,不如喝上三壶老酒,醉他一醉?”
“不管你儿子的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