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给了我一下台阶,我便顺势下了。走出去,若无其事地坐在两父子的中间,闻了闻山鸡的味道,香不过心莲。
赋怀渊以长树枝将散落于周边的树枝聚拢,推进火堆里,淡淡道:“是乔孽。”
我“啊”了一声,便听粥粥接过话头:“嗯,应该是怪叔叔,我感觉到他内心是纯净的,只是不晓得被何物蒙蔽了善意。”
听闻他二人谈及乔孽,我一下就想到了“明珠蒙尘”。
可乔孽真如他们所说,是一颗“明珠”么?那日差点被乔孽抢亲成功,那些个随亲的阴伍在竹林中被火活活烧死,死得凄惨,就连做了鬼,也被乔孽给灭了。鬼都九幽冥君的称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咦?”
皎月下,我面前的屋门上的锁微微动了下,我情不自禁地“咦”了一声,粥粥询声问我:“娘亲,怎么了?”沿着我的视线看去,“啊?这屋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啊。”说罢站了起来,快步跑到门口,我忙也站起来,跟了过去。
赋怀渊走到门边,单手捏诀,白茫套上泛着铜绿的锁,“屋里有人。”
“是将军府的人么?”我在包袱里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开门的钥匙,想来早已被遗失在了路上。
粥粥趴在门缝里向里看:“好黑,什么也看不到。”
我在发间取下一枚细长的金饰单簪,徒手拉成细长的一条:“看老娘的。”将单簪伸进铜锁,找到锁心,勾住,往反一拉,“嗒”一声,锁开了。我得意地笑着:“老娘是不是还有点用处?”
粥粥拍手大笑:“耶!娘亲好厉害!”
虽知他是故意夸大其词,但好话任谁听了都舒服,我撇了撇嘴,伸手接过赋怀渊递过来的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一脚踹开了大门……
从屋外看,这房子与我们原先住着时并无二样,可打开门,走过一道水墨画的屏风,眼前赫然出现别样景致。原先家居的屋子不知何时起,被改建成了一间石室,空空旷旷,我们三人站在里头,显然非常之渺小。
粥粥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左摸摸右瞧瞧。赋怀渊引了仙力,将我们三人圈在里头,说是怕有机关陷阱之类。
四周的石壁上置有长明灯,灯已灭,烛还在,很明显是被人为破坏的。
初一进来,渗人得很。
我把夜明珠高举过头顶,照亮整个石室,向前缓缓行走。
粥粥清亮的双眸渐渐暗了下来,“娘亲,这里并没有宝藏啊。”我拍了拍他的脑袋,“你是不是话折子看多了,这屋子咱们住了大半年,能有什么宝藏?说不定现在已经被人改成了贼窝子。”
赋怀渊抬起手掌,以拇指为引,在其他四根手指上作点,半晌,走到一处角落,朝里摁了一下,墙壁“轰轰轰”地响了起来。声音并不大,略有些暗哑。
自古机关以水或水银为辅,这样才能更为长久地保存,而我们眼前的这道机关却有所不同,它似乎并不介意会被人发现,更好像……是故意叫别人晓得,这里有一处机关暗道。
随着声音渐小,方才被摁的地方出现了一道一人来高的方形洞穴。赋怀渊俯身,抬脚走了进去。
“老赋,里面有什么?”我牵着粥粥的手,略有些紧张。头一回遇到这机关密道,着实兴奋。转头看一眼粥粥,他正朝我挑眉:“娘亲,我也很好奇。”我嘿嘿笑道:“要是里面有个花姑娘,老娘就娶了给你当媳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