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仿佛一个破布偶娃娃,被人肆意撕扯,毫无反抗能力。
突然,一方百人可抬极致华丽的黄金香轿渐渐出现在了半空之中,白水晶轿帘被纤纤玉手挑起,玉藻的脸缓缓从轿里探了出来,看了片晌,又坐了回去,将轿帘放了下来。
“三途河之水涨起来,果然非同一般,哈哈……回宫。”
紧接着,这方帝后才享得起的高贵轿撵,如来时一般,愈渐消失无踪。
玉藻一身珠翠华盖,目光流转间,如阳春回雪,温婉清秀中又不失高贵冷艳。
好一个尊贵的九重天帝后!
蕣安城中所漫之水原来是三途河水,难怪如此怪异。
随着玉藻天轿的消失,河水之上陡然阴风四起,黑色薄雾自天而压,缓缓临近河水,将里头挣扎的秦钺困死,似乎毫无生还的机会。
“咯咯咯……”
仍有鬼声在笑,三途河水里升起无数的冰刀,黑雾靠近冰刀,化成成百上千个黑色的人影,这些人影在半空之中嘶吼狂叫,直扑入水里。正此时,秦钺的脑袋刚刚浮出水面,瞧见这般阵仗,脸色转瞬苍白,然而下一刻,眼底的坚决将一脸的惧色盖尽。那些黑色的人影合拢成一个巨大的骷髅,骷髅的嘴里冒着浓浓的黑烟,直咬上秦钺的左臂。秦钺力所不及,跌回水里。
万神图中一片血色,我瞧不清切秦钺此刻是何模样。
过了片晌,赤红的画面才稍有好转,在艳红的幕布里,有一方青色的灵雾微微闪现,骷髅与黑雾被青灵所染,瞬间化为乌有。
秦钺没了百鬼纠缠,一跃而出,重又站回了城墙之上,一双眸里澈亮无比。
四周仍然鬼气森森,他却再无惧色,仿似通过方才三途河水的洗涤,叫他脱胎换骨了一般。
百鬼仍在虎视眈眈,秦钺抬手自腰间扯下了一个酒葫芦,他掀掉葫芦盖,一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而后又喝了一口,却是未咽,低头,将弯刀横于眼前,“噗……”地一声,将酒尽数喷在了弯刀的刀刃之上。
“小楹,夫君无能,致你身死水祸,而今……只要我尚存一口气息,绝不叫这些妖魔鬼怪好过!”
在他端讲誓言的瞬间,周遭的百鬼似是被他身上所散出的凛冽之气给镇到了,后退了数丈之远。
秦钺再次将酒葫芦搁至唇边,豪饮了一口,将酒葫芦一抛,丢进了水里。
他扎了个马步,双手握刀,目光灼灼地盯着位于他正前方的一片鬼影,“小楹,夫君替你报仇……”他大吼一声,提气,施了轻功一跃而起,冲进鬼影之中。
无论怎样,杀一个便是一个,杀一双,便是一双。
只要他不死去,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我颤抖着看着秦钺不怕死地奋力杀敌,不知当时让司楹把仙灵咒血带给秦钺喝下是对还是错。
普通人喝下仙灵咒血,顶多百病不缠身,可是秦钺却似乎有了同我们一家三口同样的异能。那就是身中仙灵咒,受再重的伤,皆可以痊愈。
此时的秦钺,究竟成了什么?不人不鬼不妖不仙?
——秦钺在水下到底有无被百鬼啃食身体,我并不知晓,那哀嚎之音我虽听在耳,可河底之事看不见,只能凭空想象。然而,即便只是一朝假想,也叫我整颗心陷入了刀山火海之中。
光是我看到秦钺这般,就有如此大的感触,难怪司楹一开始会如此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