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不断地长长,似活了一般缠绕到那男子的身上,男子的皮肤在时婉的头发大力的挤压下,变成了紫青。男子喘不过气来,却又不能呼救……
这个时候,我受不了惊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草上传来的声音惊动了时婉,一阵鱼腥味传到了我的鼻子里,那些长头发突然就变成了手。这手十分诡异,十指奇长,约是常人的两倍,柔软无骨,似十条蠕动的毒蛇。
时婉头发变成的手突然朝我探来,猛地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指尖灵敏地探入我脸上的每一处“洞穴”。
我十分害怕。
在当时,我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
失去意识之前,看到时婉惊慌失措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飞遗,怎么是你?”
我还真问时婉,你明明是山神,为何会被成蛇妖?
可是,我无法再问出口。
后来我醒了,再不见时婉的踪影。倾颜哭得像个泪人,乔孽又把我狠狠揍了一顿,他说阿娘喜欢义子,天理不容。还说,是我害死了阿娘。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做为山神的时婉,究竟为何会变成蛇妖呢?
直到乔孽离开堂庭山,创立了鬼界九幽,成为冥君,告诉我一些事情,我才慢慢将此事理顺。——当然,这些事,冥君是不知道的。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时婉那日所做的事。
这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在帝尊的掌握之中。
虽然我并不明白,他为何会将乔孽一步步逼成冥君,但是有关于时婉的身世,我一清二楚。
此事,还要牵扯一个人,飞遗。
这个飞遗真的不是我,而是帝尊现在的白龙护兽,楚天行。
时婉原与楚天行有婚约,可楚天行错交恶兽苍吾,致使蕣安水祸,紫微上神降罪,抓苍吾入锁天塔关押,楚天行则被困在帝尊身侧。时婉以为,楚天行已死,且轮回转世,成了我,所以才对我青睐有加。
“楚天行?”我慢慢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同孟朗笑了笑,“难怪小白龙只愿载粥粥,而从不载我。他说过,曾答应过一个人,此生此世除她之外不驮其他女子。”
孟朗点头:“所以,你该晓得,我们几人之间的关系,只是一场……错缘。”我嗯了一声,“孟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故事?”
“因为我现在总算明白,帝尊为何要这么做了。”
我叹了口气,这场错缘,我也知道是为什么。——赋怀渊从始自终都清楚,乔孽是他的一抹神识所化。可是,他却不能说,只能叫乔孽在痛苦的成长中,慢慢变得强大起来。
再后来,不是乔孽死,就是赋怀渊亡。
孟朗将粥粥的佛骨拾起,放入我手中,再把我扶起来:“符姑娘,你现在这般虚弱,帝尊都能弃你于不顾,你为何不愿接受冥君?”
“此言差矣。”我呵呵地笑着,笑着笑着,滚了两滴泪出来,“老赋他懂我,我想做什么事,他都会顺着我的。”
“即使是你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又不会像乔孽似的,平白无顾就自残。”我这都是为了救蕣安城的百姓,这场祸事,还不都是乔孽和玉藻闹出来的呀。再者说,粥粥死去,我着实生无可恋。
有了孩子的女人,宁可不要丈夫,也不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孟朗搀我站直,行了几步:“冥君也不会无缘无故伤害自己,他只是为了弄清与帝尊的牵连。”
弄清了又能怎么样呢?生不如死,还不如糊涂地过日子。
各在一地称霸,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