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尘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面色惨白,喃喃自语,“我,我只是太爱傅忱远了,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谁,我只是……只是太爱他。”
如果说易轻尘的这些降智行为只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爱而不得的疯狂。
那么。
接下来的种种,才是能真正将她踩进泥泞,让她彻底翻不了身的铁证。
宋姝冷冷的看着易轻尘,“你伤害我是因为太爱傅忱远。那么,你学术造假,论文抄袭,援助摆拍,药物专利急功近利呢?
这些!
难不成也是为了病人着想?”
哗——
大厅里一阵哗然,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易轻尘。
学术造假。
论文抄袭。
援助摆拍。
药物专利急功近利……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单独拿出来可都是惊天的大丑闻。
而易轻尘也是靠着这些一步步成为医学界的新星,成为普罗大众眼底无法替代的白衣天使。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医术,她的学问,她所有的造诣……
天哪,这也太可怕了。
医术是易轻尘立足的根本,她听到宋姝这么说,立马看向她大声反驳,“宋姝,你说我抢你男人可以,但是你不能污蔑我的工作。
我向来勤勤恳恳,为医学献出了我的青春,那些学术论文都是我亲手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
你不能就这样抹杀我的一切功勋!”
宋姝有些好笑。
功勋?
她也有脸说这两个字。
要不是易轻尘一直咬着她不放,她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去查易轻尘,这一查,才知道易轻尘这些年得到的荣誉有多水。
她哪是行医。
分明是打着救死扶伤的旗号招摇撞骗,沽名钓誉。
什么最美医生,什么明明可以靠颜值她却偏偏靠医术,什么遗落在医学界的女明星,这些年她营销过的人设数不胜数。
那些得过的奖百分之九十全是造假。
还有她研发出来的据说有百分之八十抑制癌细胞的预防药物,一颗卖到了上十万元,即便是这样,还是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来买。
甚至,不少普通家庭为了买到这个药,不惜砸锅卖铁,卖房卖车。
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就连她出去做慈善义诊,也大多数只是配合拍一下照片而已。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的号还是一票难求,普通人为了挂到她的专家号至少需要提前一个月,还得花费上千元。
宋姝看得气血上涌,当时就想手撕了这种骗老百姓血汗钱的渣渣。
如果她只是撩拨一下傅忱远,她也不会做得这么绝。
但,谁叫她作死!
“我也没说论文不是你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毕竟抄袭也得你亲自抄嘛。”
旁边跟易轻尘关系比较好的医生有点看不下去了,勾引别人老公,破坏别人的感情,在背后捅人家刀子,这些说到底也只是道德问题。
顶多就是被人骂一骂。
可如果涉及学术造假这些事情,易轻尘可是要被医学界除名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宋小姐,其他的事情你都可以随便说,但是这些事情不能信口开河的。
易医生在医学上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不能因为她的私德问题就否认她的一切。她的论文我们都学习过,网络上独此一份,根本不可能是抄袭。”
宋姝轻笑了一声,“读书少,就别说话。她当然不会蠢到在网上翻论文抄。”
“宋小姐,你怎么知道易医生的论文是抄袭的!如果是,麻烦拿出证据。”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这些论文的原作者,这些论文我没有公开发表过,但是都在国家医学档案馆备档了。
各位要是有兴趣可以自行查阅。”
很快,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真的,易轻尘真的是抄袭的宋姝的论文,我爸在国家医学档案馆就职,刚才我让我爸查阅了一下,没想到……
易轻尘真的学术造假!”
“晕,那她的那个抗癌神药岂不是也是假的。”
宋姝淡淡挑眉,“我买回去研究了一下,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个药跟维生素c差不多功效。”
话音一落。
在场的人彻底疯了。
来皇家医院看病的这些人几乎都是冲着易医生的名声来的,他们当中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买了她推出的抗癌神药。
如果是假的……
“易轻尘!你这个毒妇,还我们的血汗钱!”
“对!还钱,为了买你这个药我用光了所有积蓄,连房子都差点卖了,你怎么能这么坑害我们,今天你们医院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大家拿着手边的东西往易轻尘身上砸,一股脑地朝她那边涌了过去。
“大家快拦住这个骗子,不能让她跑了!”
现场一片混乱。
叫骂声,诅咒声,哭闹声,不绝于耳。
宋姝拉着姜太太的手穿过人群,走出了门诊大厅。
而此时,外面还有不停赶过来讨自己血汗钱的人,江城皇家医院一夕之间从江城最厉害的医院变成了口碑最差的医院。
甚至连招牌都被人拆了。
易轻尘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无论是网上还是现实生活中,但凡是有人提到这个名字,大家都会狠狠地骂一句。
丧良心的狗玩意。
江城皇家医院很快就被封了,易轻尘也被医学界彻底除名,并且把她作为反面教材编进了教科书上,这就相当于将她彻底的钉死在了医学界的耻辱柱上。
易轻尘不敢回家,易家因为她也正遭受着舆论风波。
易家家主更是在媒体上当众宣布与易轻尘断绝父女关系,从此将她逐出易家。
易轻尘甚至连酒店都不敢住,因为她无法承受拿出身份证的那一刻,别人看她时的轻蔑目光。
她就像是城市里的幽灵。
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游走。
然而。
她今天所遭受的所有白眼,讽刺,全都是拜宋姝所赐。
她一定会让这个贱人付出血的代价!
凌晨十二点,姜宇从酒吧买醉出来,一个人拦在了他的跟前。
姜宇看着眼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不耐烦地说了句,“哪个不长眼的敢挡你小爷的路。”
那人拉下口罩,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
“姜公子,是我。”
“易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