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远气场强大,老太婆被震慑得弱弱地闭上了嘴巴。
满脸愤懑,又不敢吱声,
只能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出事了你们负得了责吗?”
傅忱远淡淡道:“出了什么事情,我全权负责!”
宋姝猛然回过头来看向傅忱远,脑子里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川流不息的街道。
拥挤的人群。
倒在地上的老太太,以及挺身而出全力支持她的傅忱远,场面陌生又熟悉,彼时的场景与此刻的画面在脑子里重叠。
那种宿命感,越发强烈。
为什么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这种感觉???
傅忱远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你放手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宋姝点了点头,收起那些思绪,专心致志地救孕妇。
孕妇已经失去理智,她沾满鲜血的手牢牢地抓住宋姝的手腕,就像是抓住最后一线生机,力道大的宋姝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碎了。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孩子。”
“好,你放松,深吸一口气,不要睡着,加油。”
宋姝满头大汗,忍着剧烈的疼痛一边安抚着孕妇一边查看着腹中胎儿的情况。
“你的条件很好,只要你跟着我的节奏来一定能顺利生产,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平安的。”
“疼——”
“放松,深呼吸,用力!”
“再来一次,你很棒,我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再用力。”
孕妇哭喊着,“我没有力气了,我不想生了,我能不能不生了?”
——医生,我们能不能不生了,宝宝,咱们不生了,我们现在就走,孩子不要了。
乖,老公帮你吹吹,不疼了啊不疼了,我们现在就走,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恍惚间,宋姝耳边又响起了这几句话。
她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面的杂念。
“不行!你现在放弃,你和孩子都会没命。”
“我想睡了,我没有力气了,让我睡吧。”孕妇已经虚弱到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她的意识也渐渐涣散。
“不能放弃,不能睡!你醒醒,振作一点,怀胎十月难道你不想跟你腹中的胎儿见面吗?!”
宋姝说完,一股悲伤地从心口涌上来。
心口的那一处好像被掏空了一块地方,空荡荡的,莫名难过。
“他一直在努力想到见一见这个世界,你也不能放弃,加油,再用力。”
宋姝浑身湿透了,跪在地上不停地为孕妇打着气,她双腿磨破了皮,汗水滑过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她也无动于衷。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让她们母子平安,让腹中孩子顺顺利利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加油,用力!”
“对,就是这样,孩子马上就出来了,你真了不起,再用力!”
宋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这么深的共情,仿佛她也经历过这一切一般,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
哇的一声哭泣,宋姝终于喜极而泣,她抱着怀中的孩子,眼泪就那样情不自禁地掉落下来。
太好了。
她做到了。
老婆婆冲过来从她手中急急地抢走孩子,宋姝放松之后终于瘫坐在地上,这个时候医护人员也赶到了,将累晕过去的孕妇抬上了救护车。
傅忱远第一时间来到她的旁边,蹲下,将她一把抱进怀中。
骄傲地说道:“宝宝,你真棒。”
宋姝躺在傅忱远的肩膀上,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后知后觉的有点怕,如果刚才整个生产的过程中,哪怕有一点点的偏差。
可能就会落得一尸两命的结局。
她也会陷入无限的危机之中。
不过。
还好。
她成功了。
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依旧会义无反顾地冲出来救人。
街道上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妹子,你真棒!”
“小姑娘太厉害了。”
傅忱远将宋姝打横抱起来,转身看着那些鼓掌的人,笑道:“是我女朋友。”
这个厉害的小姑娘,是我的女人!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你们两个都棒棒的。”
听到这些话,宋姝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埋进了傅忱远的怀里,耳尖泛红。
这家伙。
能不能别见人就炫啊!!
傅忱远直接在街边找了一家酒店,他抱着宋姝走进浴室将她放在浴缸里,他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膝盖上被磨破皮的地方,心疼地说道:“很疼吧。”
“刚才不觉得,现在有点疼。”
要是换做从前,有人问她疼不疼。
即便是疼到剐心,她也会无所谓地说一句,还好。
自从认识傅忱远之后,她开始脱下身上坚硬的盔甲,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毫不保留地展示出来。
其实。
这对于她来说,需要很大的勇气。
因为孤身在外,没有靠山,她唯有将自己塑造成无坚不摧的模样才能抵抗那些满满的恶意。
“傻瓜。”
宋姝看着傅忱远,“那你喜欢傻瓜吗?”
傅忱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以前我总是希望你不要去管这些事情,害怕你遇到危险。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能去改变你。
如果你想去冒险,那我就陪你过刀山,下火海。
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左右。”
“以前?”
宋姝疑惑地看着傅忱远,傅忱远笑了笑,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我给你洗了擦药。”
宋姝脸色骤然一红。
“你……你给我洗?”
“你手受伤了不方便,现在身上都是血,要赶紧洗干净。”
“我,我还是自己洗吧,你出去。”
傅忱远看着宋姝红透的脸,温柔地笑了笑,他怎么又忘了,他家的姝姝现在还是个十八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好,你自己洗。
要是需要帮忙就喊我,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别的事情。”
傅忱远起身准备走的时候,宋姝忽然叫住了他,“喂。”
傅忱远转身。
宋姝看着他的脸,越看越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呼之欲出的情感就堵在喉咙间,让她抓不住摸不透。
半晌,她开口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