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紫烧摸了摸脖子,“这……我哪里会起名,要是起得不好,岂不是不尊重你?”
“没关系,我不是也给你起了一个名字?”
韦紫烧感觉脸上像有火在烧,幸好有皮毛遮挡,也看不出来。
“你真美,所以名字里一定有一个‘美’字。”他害羞地顿了顿,“妈妈跟我讲过,有种非常美丽的花朵,叫樱花,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一直想要去看,那要有个‘樱’字。”他的黑眼睛向上移了移,似乎在遐想,随即又带着点兴奋回到了她的脸上。“如果我的名字里的颜色是紫色的话,你的名字里就应该有白色,因为你是那么的白。”他凑够了三个字,高兴地要跳起来。
“就这三个字好吗?白美樱。”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而紧张的光芒,半分也没想到掩饰。
白美樱?杨融有点诧异,她本以为韦紫烧会起一个小花小草那样俗气的名字,没想到,他还蛮用心。
只是,白美樱和韦紫烧,听起来好像都很像可以吃的……
“好吧,那就叫白美樱。”心里暖暖的不知什么东西在涌动,但眼前这个可爱的年轻人,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和她有了这么多的交集。
还好,他是个善良的人。
“美樱姑娘,那我就给您看看房间。”韦紫烧迈步向前快跑几步,又转过来看杨融那张秀气的猫脸。“好。”杨融很喜欢他的性格。不知怎地,韦紫烧的性格,又让她想起了苏清然。
楼上有许多间屋子,在夜里还如街道般灯火辉煌,里面都是欢笑之声。
韦紫烧打开两间简单的木门,指着其中一间整洁的屋子道,“这间是我的,那间是我朋友的,我和他就住在这边。”这两间和二楼的其他屋子比起来,稍显寒酸了,但对杨融来讲很亲切。里面是淡淡的松木和阳光香味,看来,每天收拾的都很不错。
她看着这个房间,闻着那莫名熟悉的味道,又看着韦紫烧的笑脸,渐渐陷入了沉思。
面前这个韦紫烧,为何和苏清然,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
就连房间的味道,都那么相似。
她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个浅浅的印象,似乎在很年少的时候,也是住在木屋里的,那时,便有了苏清然。
“美樱姑娘,你更喜欢哪一间?”韦紫烧问杨融,杨融笑着道,“这两间,哪里都一模一样,就住你这一间吧,省得麻烦你朋友。”韦紫烧听了这话,知道白美樱没和他见外,心里欣喜,便进去收拾东西,把自己的衣物和被褥挪走,又到了另一个屋子去摆弄。
“美樱姑娘,你先在这边看看,我去去就来。”
杨融看韦紫烧抱着一大堆东西出去了,里面空空荡荡,便走进去看。她看见了一个雕花的衣柜,这衣柜富丽精致得很,和这房间却有些不搭。
她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听到另一个屋子里还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便打开了那个衣柜。
里面分两层,上面一层是一套新做的被褥,下面放着一个首饰盒,檀木的,看起来很旧,却依然很精致。
那首饰盒开着,她拿起其中一件镯子,红玉镶金的,闪着柔和的光芒。
一眼即知,这是珍品,而且价值不菲。其他那些首饰,也都价值不菲。
韦紫烧一个小小堂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在那角落里,似乎却另有一个盒子。
她伸手去摸,拿到光线下一看,却是一个骨灰盒。骨灰盒里空空如也,似乎什么都没有。
杨融再看眼前的首饰,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杨融心里大惊,想将骨灰盒放回去,却已经来不及,只得僵硬着身子转过来。
韦紫烧正站在门口,脸上的吃惊一闪而过,转而被理解和微笑代替。
妈妈和他说的,果然没错啊。
“对不起。”杨融说着,把手中的骨灰盒放回去,脸上很愧疚。她也知道,这样随便看别人的隐私,非常不礼貌。
韦紫烧仿佛丝毫没有介意,“没关系的。你应该猜出那是谁了吧。”杨融点了点头,韦紫烧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目光瞥向不知名的地方。“我妈妈在我十三岁时去世了,把这些东西留给了我,可我一直不舍得变卖,妈妈说这些东西留着给我找一个好姑娘,幸福地过一辈子。”韦紫烧看了一眼白美樱,发现她也在看他,他便马上移开目光去。“所以我总是把它们留在这里。”
外面又走来一个面目和善,但比韦紫烧要强壮很多的猫脸人,他的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这一身木工打扮的猫脸人,应该就是韦紫烧的朋友了吧。
“这就是我的好朋友,端木工。我们从小到大,一直是很好的伙伴,我们家里都剩下自己,可我们两个,像兄弟一样。端木比我年长,便是大哥,我,便是小弟。”端木工向白美樱好客地点头致意。杨融起身走上前,“端木大哥你好,我是白美樱,初来乍到,真是麻烦你们了。”
端木工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我一直为弟弟奇怪,怎么这样伶俐帅气的小弟,一直找不到好姑娘,今日我才算懂了。”
那端木工长得高大,却有些呆头呆脑。韦紫烧打了一下端木工的手。
“大哥!我和白美樱小姐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看她对这里不熟悉,要帮个忙。你说是吗?”杨融点了点头。这兄弟俩也都不是恶人。
韦紫烧迈进屋子,从柜里抱出被子,便要去给白美樱铺床。杨融见状伸手道,“我自己来就好啦,谢谢你了。”说着想从韦紫烧手里拿过被子,韦紫烧拒绝了。“让我来。”
杨融觉得有点奇怪。“你这套被子却像是新的。”韦紫烧一边铺床一边点了点头。“我和大哥的被子哪里可以给你用。这套既然是新的,应该还说得过去。好啦。”韦紫烧拍了拍手,又低头看看杨融的手。
他顽皮的黑眼睛忽然笑了:“瞧瞧你的手,你也不想和烧鹅的香气一起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