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摸了摸苏清然的额头，眉头紧皱，道，“今日太子随我回宫，何风跟我来，其余众人，散了吧。”说着将苏清然单手揽在怀里，一手拉着何风，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苏潋默看着何风被元帝带走，又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那本资料，转了转眼睛，趁乱将那资料捡走了。
何风被元帝直接带到了朝阳殿。元帝挥手便给苏清然换了一身中衣褪了血污放在床上。之后立即启用召唤法术，唤来太医院院长苏兼。
“快，快给太子看看。”苏兼不敢怠慢，立即上前诊断。片刻后，回禀道，“陛下，太子殿下从伤势来看并无危险，只是灵力耗尽，身上多处擦伤，五脏六腑被震伤，这些静养皆可恢复，但是……”“什么？”“太子殿下的脑部和心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这种冲击不像是撞击，却像是邪术心魔。太子殿下之灵至清至纯，应能自动化解这邪术，但他的脑部和心神受到的损伤，却未必能简单化解。从老臣现在诊断来看，这更像一种诅咒。太子殿下恐怕会有疯癫之险啊。”
“什么？！”元帝大惊，忽然想到了什么，“来人，快去集文馆，将那个馆长今天找到的资料，给朕取来。”侍卫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才将资料取回。“怎么去了这么久？”元帝问道，“馆长说资料丢了，不过幸好每次借出，资料室都会做一个备份，于是将备份资料调了出来。内容应该是一样的。”元帝皱了皱眉。“资料为什么会丢？”
他并没有来得及想太多，转手将这资料递给了何风。“这个作者见过妖鼍，他活着回来，但是疯了。这是他对自己经历的描述。你看看，今天太子经历了这上面哪些事。其中哪些，是他独自经历而你们没经历的。”何风接过这本书，翻了几页，翻到了一个画着几具骷髅的草图，忽然想起了四年前，和苏潋默在集贤院藏书阁相遇的那一天。那时的苏潋默，看得好像就是……
“怎么了？你觉得这里有问题？”元帝察觉到何风的异样，问道。何风道，“没有，这里没有问题。”元帝声音微冷，“不，这里有问题。你想到了什么？”
何风抬眼看了一眼元帝，被元帝眼中的冰寒激了一个哆嗦。
“微臣……”元帝道，“说下去。”何风道，“微臣好像记得有人，读过这本书。”元帝听了这句话，眼中的冰寒更甚。“是谁？”何风道，“微臣，记不太清了。”
何风知道这件事一旦说出来，对二皇子意味着什么。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说。
“你是太子伴读。”元帝冷冷地说，语气在“太子”二字上明显加重。“今天太子无缘无故进了西北结界，之后资料又被人偷走，恐怕并非偶然。那个人偷走资料，恐怕就是害怕有人会知道，你见他读过这本书。他为什么要偷走。你仔细想想，今天有没有人，诱导你们去西北边。”何风心里几乎已经确定，苏潋默当时是故意引他们去西北边，甚至那个白狐，很可能就是苏潋默设计的，但他依然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元帝语气更冷，“比如，二皇子。”
元帝话音刚落，何风的脸色便一白，手中的书应声掉到了地上。元帝将其捡起，拍了拍，递还给何风。“谅你今日帮太子杀死了妖鼍，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据实回答，从明天起，你就不是太子伴读了。你的母亲，也不会再出现在东极宫。”
何风听了这话，捏紧了书，半晌说道，“是二皇子。四年前臣见二皇子读过这本书。今天也是二皇子说其他雪猎场地已被学生占领，只剩西北方了。路上我们是被一只白狐一路引到结界附近的，到了那，白狐就消失了。”
元帝冷冷道，“今日算你明白是非，若有下次包庇，朕绝不轻饶。”何风跪下道，“谢陛下恩恕。”元帝指了指那本书，道，“仔细看，看今天经历了什么。”
何风翻了一遍，对元帝道，“今日，太子殿下独自与此人相似的经历有一个。”他指着书上的一行字：“我当时看到妖鼍的眼睛中发出了刺目的红光，正正地射到我的眼睛里，从那之后，我便觉心神激荡，脑中出现很多奇怪的场景。”
何风对元帝道，“当时我和太子分别射中妖鼍的一只眼睛，此后我应太子之命，带着杨融立即飞身离开去妖鼍的颈部，而太子在原地观察进攻路线。我记得那时天地之间一道刺目红光闪过，但臣只是背对着，所以没有照入眼睛，如今想来，那时红光便正是迎着太子而去的。”
元帝听了这话，沉吟片刻，道，“当年朕之所以封印该妖鼍，就是因为它眼神惑众，引得神人动乱。当年就连朕，也被那妖鼍眼中红光刺伤过，因而恍惚了好一阵子。最后，是朕修成了大自在心经，才脱离了那红光的干扰。因此在朕看来，此红光，乃是心魔劫。清然被红光所伤之后，竟还能与你亲手了结此獠，也是奇功一件了。”
元帝想了想，又道，“妖鼍在天隐之州出现一事，和灭界脱不了干系。妖鼍原本封印在玄墨之海，朕今日去见，这结界显然被人重生过，封印在朕不知情的情况下转移，唯一的方法就是空间映射。在后山西北角，必然还停留有一个空间裂隙，此裂隙不关，恐怕玄墨之海封印的其他东西，也会出现在后山西北角。这种空间裂隙，和太子一岁时生界造出的越界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唤来司阵之神东方望，道，“速速去查，集文馆后山西北角何处有空间裂隙存在，若存在，立刻上报。”
分配下去后，元帝又问苏兼，“苏卿，妖鼍的红光，除了修行心经自我净化之外，你可有其他治法。”苏兼道，“心经净化治本，但在治本之前，恐怕太子殿下很难去做其他的事。臣有些治标不治本的辅助办法。其中一种曾在位面大仙身上使用过，他曾经被空间裂隙中隐藏的心魔所伤，在老臣的方法之下，平稳生活直到去除心魔。按太子殿下的资质，修成心经也只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此种办法应该有效。”
元帝道，“什么治法，快快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