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马上就到东天门了,我们很快就安全了!”杨融捂着苏清然的肩膀,鼓励他说。
苏清然点点头,看着越来越近的东天门,看着跑过来的天门兵,感受着杨融怀里的温暖,严重失血所致的疲惫快速蔓延上来,视线越来越模糊……等杨融终于在东天门停下来时,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杨瑾看见杨融抱着苏清然这样滑过来先是一愣,待看清苏清然的伤势则是大惊。“这,这是怎么回事?”杨融摇了摇头,“路上遇到了刺客,但是奇怪的是,殿下今天状态特别不好,好像格外虚弱。”话音刚落,旁边来了一群东极宫的侍卫,似乎是在寻找太子,待见到苏清然这般模样,慌张得很,连忙将他抬到轿辇上,快速了解了一下情况,便要送他回东极宫。杨融对杨瑾和东极宫侍卫道,“我也跟着过去吧。有些事情,我了解得更清楚,而且我担心太子。”东极宫侍卫道,“但是这没有口谕……”杨融从怀中掏出了东极宫手令,“这个够不够。”东极宫侍卫显然没有料到,连忙行礼道,“够够,还请姑娘快上辇。”
杨瑾看着杨融,欲言又止。杨融看出了杨瑾的关心,道,“爹放心,女儿自有分寸。”说着上了轿辇,坐在苏清然身边,用自己的丝帕,为苏清然包裹住了伤口。
到了东极宫,雪姨何风苏兼和元帝早早便在门口等待。待看到苏清然和杨融二人时,除了苏兼,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杨融看着医女将苏清然抬进内殿,自己则等在了宫外。片刻后,元帝出来,问杨融,“听说,是你救了我儿。到底怎么回事?”杨融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元帝。元帝目光隐隐露出欣赏之色,道,“你如今,是什么境界?”杨融道,“水系风系后天八重,木系后天七重。”元帝点点头,“进步速度很快。”杨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道,“陛下,民女今天发现,太子殿下在战斗过程中灵力不济,好像格外虚弱,不知陛下可知其中缘由?”
元帝挑了挑眉,示意杨融到东极宫的院子里,与她一同坐在摆着棋局的桌前,说道,“这个问题,你若是能用这残局上的黑子,赢朕一局,朕就回答你。”
杨融并不多说,点了点头,直接看起了棋局。元帝略有些诧异,这小姑娘干脆利落的冷静脾性,恐怕还真是对太子的路子。就在元帝遐想之时,杨融忽然下了一个黑子,“啪。”
元帝猛地回神,看了一下棋局,有些惊讶——此前黑子看起来是必败之局,他并不想回答那个问题,才这样难为杨融。如今来看,竟然隐隐已有生机。他此前也听说过杨融下棋赢过苏清然,当时并未在意,此次一看,方才发现,她的确不简单。
元帝也是棋局高手,从容下子。就这样来回七八步,杨融又下了一个黑子,起身行礼道,“承让了,陛下。”元帝微微皱眉,仔细看了看,心中一惊——此女不声不响之间,竟然已经赢下了这盘。他看向杨融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以她的智慧,若是做些不利之事,恐怕难防。
只见杨融道,“不知陛下如今可否回答这个问题?”元帝看了看杨融,发现她的目光里有努力遮掩的担忧之色,心中不禁一动,气场微微变得和缓了些。
“他灵力不济,昨日能去找你,只是因为朕暗中给他喝了补充灵力的粥而已。今早朕告知他此事让他休息,他不听朕劝,说是与你有约,执意使用空间术法去见你,所以今晚才出了问题。”
杨融听了这话更加担心,道,“那为何太子会灵力不济,他不是刚刚修炼到先天七重吗?”元帝叹了口气,道,“你当真要听?”
杨融点了点头。元帝道,“十日前,他执意去找你,朕拦住了他,想必你也知道。”杨融点头不语。元帝道,“他因为朕令他与你失约,和朕大吵了一架。朕怕他逃走,便给他下了药,将他锁到了密室里。告诉他不突破全系先天七重不能出来。”看着杨融吃惊的眼神,元帝无奈一笑,道,“是朕太心急了,你当时身份不明,集文馆此前类九婴之事至今没有头绪,朕不能允许他在危险不明的情况下出宫找你。朕本以为他会耐心修炼,谁料他那么心急,连着六天六夜不吃不睡,硬扛了三场毒攻试炼,结果昏迷了三天三夜,气脉干涸,之后朕不得已煮了那灵力粥护他突破,结果他突破后听说了你的事,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了。”
杨融听了这些话,全然没想到,苏清然这些天竟然是这样经历过来的,更没想到,自己在他心中这么重要。元帝道,“这些事,不可让其他人知道。”杨融点了点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元帝道,“从这件事,你也看出,你的存在,让太子的心性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这对他来讲,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说到这里,元帝拍了拍杨融的手,“朕很欣赏你,但是这不代表,你有资格成为太子妃。你的身世,是你最根本的限制。朕希望,你主动与太子保持距离。你们,只能是朋友。”这番话落下,杨融没有像元帝想象的那样黯然神伤,而是目光坚定。“陛下,我明白。太子殿下是我的朋友,更是元界的太子。他不能有软肋。我也不想太子殿下再为我做出任何牺牲。”元帝有些意外,继而满意地点了点头。
杨融收敛了一下情绪,道,“陛下,既然如此,我能否进去看看太子,顺便将这个”,说着从怀中掏出东极宫手令,“还给太子。”元帝见杨融如此,不忍阻拦,道,“好。”
杨融走进东极宫,表情有些复杂——这是她第一次进东极宫,也应该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