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跑上前,将自己的荷包攥在手中。
“这两千两银票,也是罪妇的。”
吴氏不是不想多拿,是不敢,毕竟不知有多少是赵武等人的。
随后,赵武举起小木箱质问:“现下你们还有何好说的?”
“驿丞,这是怎么回事?”临城县捕头黑着脸问,暗骂一句“蠢货”。
驿丞冷汗连连答:“小、小人不知。”
“不知?”赵武淡定从小木箱中取出一块驿丞的令牌,“那驿丞的东西怎会在里面?”
驿丞下意识在身上摸了摸,心里那个急呀,他怎就不小心将自己的令牌也一道丢进去了?
驿丞咬死不认:“捕头,小人令牌前两日便丢了,定是被贼人一并偷了去。”
赵武冷哼:“那可真是太巧了,你可敢对天发誓,此事与你无关,否则天打雷劈。”
姚菁心下一动,只要驿丞敢发誓,她便帮他实现。
“此事本就与本驿丞无关,本驿丞何须发誓自证?”
驿丞的心虚,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小小的誓言都不敢发,是怕真遭报应?”
临城捕头磨着后槽牙,切齿道:“发个誓而已,又少不了一块肉,赶紧发,不然老子可以认为是你心虚,将你押去衙门。”
驿丞无法,哆哆嗦嗦伸出三指,缓缓举起。
“本、本驿丞发誓,若偷盗,天、天打雷、雷劈。”
与此同时,姚菁也在心中幻想。
她将自己幻想成雷公,灵魂出窍,飞到天上打雷。
考虑到姚紫怕打雷,此时更不能受刺激。
她特意幻想姚紫周围的空气,形成一道“透明声屏障”。
因此,驿丞刚发完誓,天空便发出一道惊雷。
驿丞抬头望天,吓得屁滚尿流。
接着一道雷劈下来,驿丞身体抽搐,脸变得黢黑,头变成爆炸头,头顶缓缓冒出白烟。
引得赵武等人捧腹大笑。
“哈哈哈,有人做了亏心事,还敢发誓,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要来成全你。”
姚菁看到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打了五分钟的雷。
她收了神通,回到体内。
驿卒小弟们心惊肉跳,连忙向阴沉着一张脸的临城捕头下跪。
“捕头,小人认罪,但小人都是被驿丞逼的,若小人们不答应,驿丞就要将小人赶出驿站。
小人一家子,就等着小人这点月银过活,小人实在没办法,这才帮驿丞做事。”
“小人也是,小人也是,”
几个驿卒心照不宣,推卸责任。
将罪名尽量推给驿丞,好让自己少受责罚。
人赃俱获,临城捕头只得公事公办。
他将驿丞、驿卒带走,走时还不忘恶狠狠瞪姚菁一眼。
都怪这个丑女,害他们好事。
姚菁丝毫不惧,她反倒觉得痛快,自己又做一件好事。
驿丞被雷劈这事,想必会传得神乎其神。
有次前车之鉴,后来者想做坏事前,应会好好掂量掂量。
离开驿站,一行人继续往流放地走。
路上,姚紫都呆愣着被杜翠花照看着走。
只有衙役靠近时,她才会给出受到惊吓的反应。
姚家二、三房终于注意到姚紫的不对劲。
歇息时,赵氏看见姚紫脖颈显现的红色印记,粗鲁地扒拉开姚菁的衣裳,伸头往里瞧。
接着赵氏松开手,将姚紫推倒在雪地中,斥声怒骂。
“好你个小贱蹄子,小小年纪,就不知廉耻,学会勾引男人了,你还要不要脸?”
赵氏动作太快,杜翠花都来不及反应。
她急忙将姚紫抱在怀中,对赵氏喊道。
“赵氏,你在做什么?你是孩子的亲娘,发生这种事,是孩子愿意的吗?
你不但不好好安慰,还要刺激她,你就不怕孩子想不开,出啥意外吗?”
赵氏丝毫不觉自己有问题,一脸刻薄。
“安慰?她做了这么下贱的事,还想要安慰?她就该自己去死,免得连累姚家娘子的名声。”
在场之人听到赵氏所言,明白发生了何事。
吴氏本就打算到流放地后,将这些丫头卖出去。
她计划还未实施,姚紫就破了身子,那她还怎么卖个好价钱。
想到此,吴氏气不打一处来,对姚紫又打又掐。
“姚家怎就出了你这么个没皮没脸的小骚货,老娘脸都被你丢光了,老娘今天就打死你这个骚蹄子。”
杜翠花将姚紫交给姚菁照顾,自己则推开吴氏,与她撕扯在一处。
“死老婆子,那是你亲孙女,你们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
“亲孙女?老娘没她这个不要脸的孙女,不知检点的东西,死了才好。”
赵氏也道:“老娘也没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以后别来三房吃,就让这小贱蹄子饿死。”
姚紫听见这些刺耳之言,依旧如木偶般,坐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杜翠花看向一言不发的姚三叔,冷声问。
“他三叔,你也是这样想的?”
姚三叔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可他不能为了一个女儿,害了另两个女儿。
权衡之下,他撇过头,不发一言,算是默认了赵氏的说法。
这使得杜翠花母女心底发寒。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道,女子被人坑害后,就只能去死?八壹中文網
杜翠花才不在乎那些,她只心疼这个可怜的闺女。
“好,既然你们决定了,从今以后紫娘便是我杜翠花的女儿,与你们三房再无干系。”
孙氏也有女儿,一笔写不出两个姚。
她担心姚紫的名声会连累姚倩,假意好心劝杜翠花。
“大嫂,姚紫做出这种事,名声已经臭了,以后再难嫁人。
你自己也有两个女儿,她活着只会连累菁娘、绾娘也跟着没人要。
咱姚家的娘子嫁不出去,可不让人看笑话。
咱可不能让她一人,坑害其他娘子啊。
不如就让她自生自灭,也算咱姚家仁慈。
换作是别家,恐怕早被拉起淹死了。”
杜翠花“呸”一口在孙氏脸上。
“放你娘的狗屁,老娘的闺女,哪怕不嫁人,老娘养她一辈子都愿意。”
姚菁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心寒的“家人”。
她附和道:“没人要就没人要,我不怕被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