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叔蹲下身子,触碰到吴氏胳膊的瞬间,他激动大喊。
“娘,娘,你怎么样?”
回应他的是呼啸而过的寒风。
“黑瞳,快,快将我娘救出来。”
黑瞳听懂了,帮忙扒拉覆盖在吴氏身上的雪和土灰。
吴氏被飞溅的碎砖砸中,身体各部位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和伤口,满脸是血。
身上沾染了不少粪便,味道极其难闻。
姚二叔摸到她娘冰凉的手,心下一惊。
他颤抖着去探吴氏的鼻息,发现还有一口气,放下心来。
“黑瞳,快去帮我叫人来。”
黑瞳“汪”一声,跑远了。
很快,他遇到找来了姚金等人。
“爹,你找到奶了?”老远便听到姚金跑得气喘吁吁的声音。
姚二叔拄着盲杖起身,“大郎,快快快,快将你奶背回去。”
姚金听后,飞奔而至。
见到躺在地上的吴氏,迅速背起她往家里跑。
另厢边的姚菁一家,陆续在姚三叔家醒来。
姚菁躺在炕上,微微睁眼起身,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你终于醒了。”
听到这一声激动的问候,姚菁侧头,便见姬恭保,哦不,是宫玺,正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她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宫玺紧握她右手的双手上。
内心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什么意思?
她艰涩开口,“那个…姬老板,男女授受不亲,你……”
宫玺跟随姚菁的视线,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握着他。
“我们刚出村,便听见爆炸声,之后将你们从废墟中挖出。
方才见你的手露在外面,担心你着凉。”
宫玺自然地将姚菁的手放入被子里,然后松开手,含笑解释。
姚菁靠坐起身。
“原来如此,多谢姬老板。”
这个借口姚菁勉强接受。
只是三年不见,宫玺对她的态度真的变了好多。
难道是因为她这三年里给他挣了不少银两,所以明白了她的重要性?
她正想着,宫玺打断她的思绪。
“姚娘子,你可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家为何突然爆炸?”
经宫玺提醒,姚菁回想起来。
她记得给宫玺一行送行后,便回到姚宅。
系统忽然提醒她有危险。
系统也只有检测到危及她生命的危险时,才会主动提起。
也就是那一瞬间,地面剧烈摇晃。
他们在剧烈的摇晃中跌倒在地。
她以为是地震,便适时幻想空气在她周围形成硬度堪比金刚石的空气罩。
接着她便在剧烈的震动中晕厥过去。
好在宫玺出村,村里上上下下都去送行。
姚菁一家也未搞特殊,所有人都出动,回到家时,她一家包括姐妹们都离她不远。
想到此,姚菁忙确认。
“姬老板,是发生地动了吗,我的家人他们都还好吗?”
“并非地动,只有你家出事,你的家人也都安然无恙。”
姚家人全能奇迹般毫发无损,宫玺知道定与姚菁有关。
但若姚菁不愿说出她妖的身份,他也不会问。
“我家人没事就好。”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没注意,看来空气罩将所用人都涵盖了。
她问:“不是地动,那是什么?”
“听村里人说是你家的‘沼气池爆炸’。”
“沼气爆炸,这怎么可能?”姚菁震惊,她家的沼气池严格按照安全参数设计,若非使用不当,不应该发生爆炸。
“你觉得可疑?”宫玺将查到的结果告知姚菁,“事发时,有人发现你家的老太太吴氏在附近转悠,吴氏在爆炸中受伤昏迷,现在你二叔家。”
“你怀疑是老太婆搞鬼?”
姚菁听后,难以置信,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她真不明白,她爹也是吴氏的儿子,她为何就如此恶毒。
从前吵闹也就罢了。
毕竟十指有长短,人有偏心眼,她能理解。
可老巫婆现在竟要置她一家于死地?
虎毒还不食子呢,她真想将吴氏的心掏出看看是不是黑的。
若这次真是她,她定不能让吴氏活了。
“这也仅是猜测,他们调查时可能忽略了其他线索。
老太太毕竟是姚伯父的亲娘,应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事来。
且若真是她,她为何停留在现场,自身还受到爆炸的波及。”
宫玺以为姚菁一家与吴氏关系再恶劣,那也是一家人。
吴氏应该不会做出此等恶事,她可能只是个幌子。
“但愿如此吧。”姚菁瞥见站在窗口的傻雀,她的眼线,只可惜还得等傍晚才能问问它们。
“这次多谢姬老板相助,待我家重建后,必有重谢。”
宫玺嘴角噙笑,“哦,是吗?不知姚娘子打算如何谢在下?”
说着,宫玺凑近姚菁,姚菁急忙后仰。
对于宫玺的靠近,她十分紧张。
这人有毛病吧,她都已经放下他了,他竟开始勾引她。
她结巴道:“不、不知姬老板有何想要的?”
“在下一直想要一双亲人做的鞋子,不知姚娘子可否帮在下如愿?”宫玺并无进一步动作,他坐直身,状似无意般说道。
宫玺专注地注视着姚菁。
姚菁死去的心竟隐隐有些躁动。
宫玺这人,有毒。
她迫使自己冷静后,回:“姬老板,你既然都说是亲人了,你我二人无亲无故,小妇为你做鞋也于礼不合,姬老板不如换个?”
“伯父说过,让我将你家当作是自己家,他说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能是非亲非故?”
宫玺说这话时,姚菁竟听出一丝……委屈?
姚菁只觉得魔幻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又冷又暴躁的宫玺吗?
大哥,你不过换了张脸皮,就可以为所欲为,崩人设吗?
见宫玺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姚菁心肌一梗。
“抱歉姬老板,我根本不会纳鞋。”
在现代,会一点简单的缝补,就已经了不得了。
她的原身除了恋爱脑,一无是处,也别指望她会女红。
所以,她是真不会。
“没事,我不着急,姚娘子可以慢慢做,做不好也没关系。”宫玺见姚菁松口,乘胜追击,接着故作伤感模样,“若姚娘子实在不愿意,就当在下没说过吧。
在下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这礼就必须谢了。”
说着,他有意无意为姚掖掖被子,将自己因刨土而受伤的手至于姚菁的视线之中,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将姚菁抱入屋子后,他便一直守在床前,手还未来得及清洗。
他的手此时布满污垢,指甲缝中渗出的雪都凝固了,还参杂着黑乎乎的泥。
姚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