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事件告一段落后,安梁王府总算是安静了半个多月。
在这期间,十分奇怪的是绷带女先是消失了数十日,随后便是安安静静待在安梁城内,不见有半分动静。
而余青青呢,每天除了带着钟羽艳逛街看花灯,就是陪她买喝酒看乐子。
“你们安梁王脑子真的有病。”
钟羽艳坐在高桥之上很是郁闷的模样,喝了一口烧刀子以后,又递给余青青。
“按理来说那样重要的钥匙,还是他娘亲生前的遗物,按照裴昭霖的性格,早就应该答应合作来着。”
结果谁知道裴昭霖非但没有上钩,对于燕国提出来的任何条件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心动,一整个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家了。
好不容易答应要谈合作了,还非得推迟到七天后。
“小丫头,你在安梁王府那么长时间,知不知道那男人究竟是为什么非得延迟七日。”
钟羽艳有些玩味地看向余青青。
她自然是知道这丫头满嘴胡话,嘴巴里没有一句是真的,不过这半个多月的相处以来,钟羽艳最为满意的就是,余青青很了解在哪里喝酒逛窑子舒坦。
“这个嘛,我也只是知道一星半点。”
余青青向来不会说真话,毕竟裴昭霖如今正在恢复双腿,衡须子他老人家指名道姓了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所以这件事儿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据说是他养的那个男宠,最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缠着殿下要去游玩赏景,所以这会儿肯定没时间。”
余青青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也不管人家信不信,反正说起来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
随后她便接过酒也没嫌弃,直接就着喝了一大口,结果忽然就被辣出了眼泪。
“好辣!!!”
她好震惊,感觉钟羽艳也太牛了吧,这么烈的烧刀子,她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喝了。
余青青虽然也很喜欢喝酒,但她向来没怎么喝过这么烈的酒,不过一口而已,瞬间就上了头,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像个猴屁股。
“不能喝就不要硬喝,还以为你真的千杯不醉,结果还真是个黄毛丫头而已,往后多练练。”
钟羽艳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好玩的事情,又像是单纯没想到余青青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看向少女湿润的眼睛,看起来怪可怜的,但实际上满肚子坏水,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嘴巴甜。
结果这会儿因为一口烧刀子,就被辣得差点跳起来,跟平时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还真是大相径庭。
钟羽艳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少女,最主要的还是投缘,这么多年以来,余青青应该算得上是第一个跟她说这么多话的人。
而且胆子大到丝毫不必会带她去喝酒逛窑子,余青青甚至也不害怕她这满身绷带,有时候路过遇到劫匪的时候,余青青甚至直接就抱住她的手装可怜。
钟羽艳甚至觉得余青青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明明她这副绷带缠身,浑身上下都会渗血的模样,是个人看了都会恐惧害怕,只有她像是没长脑子一样。
不过话是这样说,钟羽艳有时候也想过,如果她们不是两个敌对阵营的话,没准真的可以做朋友,甚至还可以让余青青当她义妹。
但是两人都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钟羽艳开始吓唬她:“你还真是敢说出来这种话,也不怕被揍。”
“要是我把你说的这些话通通告诉裴昭霖,你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没想到余青青根本就不吃这套,她扮了个鬼脸:“那正好,我还没吃饱呢,倒是想体会体会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老实说,从好到大一直都生活在危险之中,甚至如今体内多了一个飞光之后,那女人也是喜欢隔三差五吓唬她。
一开始还会警惕,后面直接就放飞自我。
毕竟相处久了以后,余青青才发现,大部分的女人跟男人比起来,都是十分友好的。
而且飞光和钟羽艳,尽管性格截然不同,但是每次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从来不会真的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其实吧,殿下他是因为大周的事情焦虑,最近还要忙着处理新皇带来的使者谈判,所以自然也是脱不开身。”
这点倒是真的。
余青青敢直接说出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儿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自从余青青先前用了一招离间计,让宋浩顺利回到京都天师府以后,他就大闹天师府和将军府,直接撕破了两家的颜面,本来就相互争权夺利,如今就更加火上浇油。
新皇的本意自然是想让宋浩这小子去刺杀裴昭霖,结果没有想到他胆子相当肥,直接就想去刺杀新皇。
毕竟他是狗都不吃的恋爱脑。
知道宋婉卿差点就跟当初的四皇子成亲以后,恨不得直接手撕了如今的新皇。
当然下场也很凄惨,据说是连一具全尸都没留下。
没过几天,大周便重新安排了一位使者过来安梁,美其名曰是传达陛下旨意,实际上是过来谈判,而且还是威胁裴昭霖,让他直接交出兵权。
“你们大周使者还真是相当愚蠢,都进入安梁的地界了,还那样不老实。”
钟羽艳自然也是觉得这个理由比之前那个靠谱多了,但是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场景,忽然就低声讽笑了起来。
“也是,安梁王估计气得够呛,偏偏还不能动手直接杀了那使者,这几天估计要忙着跟新皇周旋。”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余青青注意到,钟羽艳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就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
估摸着是因为冥王早就往大周安插了不少眼线。
如今的大周,早就不再是百年前那个繁荣兴茂的王朝。
“巫山的踪迹找到了吗?”
余青青将那壶烈得不行的烧刀子重新又递给了钟羽艳,她坐在石板桥上,两条腿晃晃悠悠荡着,往下面看一眼便是水流汨汨的长河,此刻倒映着她们的影子。
她想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