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数字余青青无比熟悉,也根本没有办法忘记。
正是当初浮屠塔一事中,京都消失的人数。
所有人都说那些消失的人一定是死在了浮屠塔中,毕竟那时候冥王假冒裴昭霖,肆意滥杀无辜,原本就是死伤无数。
那时候百姓人人自危,一开始遇到阿迟和他爷爷的时候,他们还在痛骂着浮屠塔里的假裴昭霖不做人,不仅纵容手底下的人乱杀无辜,还间接导致了劫匪横行无人敢理。
“那三百二十八人,正是当初冥王大人来到大周以后,借着浮屠塔和天师府的势力暗中劫走的年轻男女。”
苟蛇怕他们不相信,着急忙慌从怀里拿出一个玉坠。
“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那些人现在都被关押在地牢里,只有拥有我手中这枚玉坠的人,才能够在地牢里自由通行。”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拿着这枚玉坠前往石家楼,那里全部都是我们的人,冥王在地下深处建造了一个极为庞大的地牢,足以容纳下数百人。”
苟蛇一边说话一边咳血。
他被眼前这个白毛男人几乎是揍得就剩下几口气,身上的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他如今就算是想要爬出去这里,双手被余青青废了以后,甚至连拿刀都成了困难,完完全全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所以哪怕说出这些话意味着背叛,他也根本没得选择。
毕竟说出来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说的话,最后的下场就是死在这个白毛男人手里。
还是生不如死那种。
“虽然我确实是冥王的人,但是我真的不想死啊!”
苟蛇的脖颈上还横着一把冰冷的剑,他颤抖着身体甚至不敢移动半分。
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涕泗横流。
“所以你们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这人向来欺软怕硬而又胆小如鼠。
否则的话,一开始被那样羞辱,早就该动手杀了钟无艳。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情况下,苟蛇从来都是立刻滑跪,能苟多久苟多久。
反正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别说是所效忠的冥王了,就算是整个燕国,甚至是亲人朋友他都可以随时背叛。
苟蛇比谁都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他说的话确实是真的。”
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钟羽艳,抬起头慢慢看了一眼那枚玉坠。
这上面的力量确实属于冥王不错。
而她也早就听说过冥王想要炼制邪阵的事情,然而那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况且隐世家族早就在数十年前警告过冥王,不得再对大周出手,否则的话必死无疑。
最重要的是那三百二十八人的性命,无论究竟是谁,恐怕都做不到对此冷眼旁观。
钟羽艳确认讨厌冥王没错,但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冥王所作所为确确实实都是为了燕国,他虽然冷漠绝情心狠手辣,但应当还不至于会如此丧心病狂。
“那枚玉坠我曾经在冥王身上见过,只是没有想到是用于地牢通行。”
钟羽艳神情有些复杂。
她能爬到护法的位置,已经说明不仅实力强悍,而且深为冥王器重。
但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冥王却并没有将这枚玉坠也交给她,钟羽艳甚至至今都被蒙在鼓里,还得靠着从前的线索推理而出。
余青青拿起了那枚玉坠仔细观察,发现上面有一股很特殊的香味,不仅如此,还附带着浅薄的煞气。
想必这就是那所谓冥王留下来的东西。
“喏听到了没有,姐姐都这么厉害了竟然都没有玉坠,而你却能拿着这东西自由通行地牢,是不是有其他地方还瞒着我们?”
余青青恶狠狠地开始吓唬人。
她拿着玉坠晃荡了两下,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有许多坏心思。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也根本解释不通为什么冥王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手底下无数人都比你强。”
“如果你再不说真话,我就把这玉坠塞进你肚子里。”
余青青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地狱恶鬼。
“这我真的不知道啊!!!”
苟蛇一听就急了,虽然他很想反驳自己不是废物,能够得到冥王的赏识重用,说明他也是相当厉害。
然而他也很清楚,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
正如余青青所说,这枚玉坠即便不是交给钟羽艳,也完完全全可以交给其他人,比他强的人要多了去。
就连他也猜不透冥王的心思。
“我只知道当初冥王说让我看管好石家楼,不能让任何无关紧要的人进去,冥王大人囚禁了那三百二十八人以后,也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坏事,除了不能行动以外,真就是好吃好喝伺候着。”
苟蛇嗓音哽咽,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他们看看。
他并拢手指对天发誓。
“我要是有半句虚言,绝对不得好死!”
众所周知,燕国对于发誓这种东西看得极为重要,这是刻在每一个燕国人骨子里的信仰。
余青青和谢君临相互看了眼,然后点了点头。
这小子说的确实都是真话。
那么问题来了,冥王究竟是要怎么以三百二十八人的性命为献祭,来创造出无比庞大的邪阵?
而且他来到安梁以后,究竟要以哪一处为阵点,也让人不得而知。
“那就说说看你还知道些什么。”
余青青蹲下身来和他平视,清楚看见男人眼睛里的惊恐之色。
明明这个人之前还无比嚣张跋扈,嚷嚷着要把他们全部杀个干净来着,结果到了生死危机关头,哭得比谁都凶。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被冥王重用。
她可不觉得冥王会是那样的蠢货。
“譬如说冥王具体要以何处为阵眼,他接下来还打算在安梁做什么。”
余青青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猛地用匕首划伤了苟蛇心脏皮肉,然后将他的心尖血滴在了玉坠之上。
果不其然,那玉坠瞬间便裂了个大口子。
随后便啪嗒一下掉落在地,直接四分五散。
苟蛇:?
苟蛇捂着胸口痛得死去活来。
“嘶——”
他没想到余青青竟然连招呼都不打,说动手就动手,还直接剖他的心尖血。
在苟蛇还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瞧见那少女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
余青青将裂开玉佩捡起来,然后重新交给了谢君临。
“这玩意儿里面有毒,而且有一股极为特殊的香味,根本无法驱散,也就意味着只要沾染上就会中毒。”
谢君临:?
谢君临立马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