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说啥也不在家歇着,跟着老丈人上了山,虽然只要两块石头,可架不住大呀,必须得几个人来抬。
乡亲们看到又议论上了,二柱家又要做什么?不盖屋、不砌墙的,往家石头!
闲话传了两天,便没人再提了,因为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云家湾唯一的童生考上了秀才!这可是光宗耀祖的特大事件,虽然齐姓在村里是小姓,那也是全村的喜事。
“哎哟,县里都来人了,是送喜报的,齐娘子都乐糊涂了,抓了好大一把钱,一个村住着,啥时候见过她这么大方?”
“你知道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这次中了秀才,下次就是举人老爷,明华当了官,齐娘子铁定就是老封君,呵呵,她能不乐吗?可惜啊,”
“二婶,你可惜啥?人家都要当官了,”
那妇人左右看看,确定旁边没人,大嘴一撇,小声说道:
“你怕是不知道,齐秀才喜欢云家大丫,可惜,被她爹娘给害了,嫁了那么个残废,这要是跟了秀才,将来可是官太太呢,”
“我怎么没听说过,关乎女子名节,你可别乱讲,齐家能看上她吗?一个绝户!”
“那是,云家要的是赘婿,齐娘子能愿意吗?”
两人正说的高兴,身后来人都没察觉,阿生听了一会,摇摇头走了。
吴氏听到了这个消息,显然不淡定了,就连云苓都觉得奇怪,娘怎么老是偷偷看她。
“我脸上有东西吗?还是娘有话要跟我说?”
她们正在后院种甘蔗,空间里已经种出了一小片,却没有借口拿出来,为了制糖事业,必须大面积种植才行。
“阿苓,你想不想姥爷?陪娘回一趟吴家坳吧。”
呃,云苓诧异的看着她,正值春耕时节,爹天天都在地里忙活,怎么走的开嘛?
“咱们五月节再去吧,到时候还能跟着姥爷上山去。”
吴氏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齐家小子回来了,她的心好慌啊。
种完了甘蔗,云苓满意地看了看成果,刚回到前院,就听到外面锣鼓喧天的,她一早就去了后园子,并不知道村里的新闻。
“不年不节的,外面在干嘛?”
寂静的村庄难得这么热闹,她拔脚就往外跑,刚到大门口,就被吴氏喊了回去,
“哎哟,我的头好疼,大丫,快来给娘揉揉。”
云苓赶忙跑了回来,扶着娘去了内室,
“是不是吹了风啊,姥姥说,当年生我时,你受了大寒呢。”
“是啊,阿苓,女子出嫁就是重新投胎,娘总算死里逃生,可身子却坏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红了,想起了当年的艰难。
“娘,别难过了,明天让爹带你去医馆,你还年轻,肯定能调理好的。”
没有生下儿子,大概是爹娘心里的最痛,这个时代,没有儿子连家财都保不住。
她才三十多岁,生娃有啥难的,大概率就是宫寒,所以才不易受孕,今晚就给他们用药,阿生的脑淤血都能清除,这个肯定不在话下。
“胡说什么?娘有你就知足了,虽然被人骂绝户,可那又怎样?你招了婿不用离家,起码不会像娘一样,被婆婆往死里磋磨,宝丫,听娘的话,跟阿生好好过日子。”
呃,她有不安分吗?最近想的都是怎么赚钱,也没去外面招摇呀,难道想让自己圆房?
想到这里,脸颊顿时烧了起来,阿生痊愈后,整个人看起来更帅了,那啥也不是不行,可她才十六岁,算是幼女吧,不行,不行,心里这关过不了!
“阿苓,阿苓,你怎么了?脸怎么红成这样,哎呀,不会是发热吧?”
吴氏顾不得装病,连忙将女儿扯到了炕上,云苓正在胡思乱想,这下脸更红了。
“娘子,大丫,快出来,出来看舞狮!”
云二柱在外面兴奋的叫着,一听舞狮俩字,云苓蹭的一下就跳了下去,迅速往外跑去,
“我来了!”
吴氏气了个倒仰,男人啊,就是心粗!这里一个劲的拦着,那边还来叫人,她急忙穿好了鞋子,也追了出去。
山村里舞狮,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虽然在云苓看来很简陋,远没有前世那般炫丽,可这里的人已经疯了,男女老少都围着,一边跟着跳,一边大声叫着。
她刚要跟着往前跑去,却被人一把拉住,
“跑什么?就在这里看!”
呃,谁这么讨厌,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阿生,
“对,对,听阿生的,就在这里看,挤到了可怎么好?”
娘气喘吁吁的赶到,拉住了她另一只胳膊。
“快看,秀才郎回来了!”
只见人群簇拥着一个红衣男子,如玉树临风一般,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红色衣衫衬得他更加俊美,看得云苓心里一跳。
下一刻,她的脑袋轰的一声,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华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我舍不得你走,”
“阿苓乖,你要等着我,这次若是考中了功名,我一定求娘上门提亲,你千万要等着我啊……”
“……”
“……”
靠,两人竟然私定终身?!
“想什么呢?他很漂亮吗?呵呵呵,花枝招展的像个大公鸡。”
呃,这是妒忌,她不满的撇了阿生一眼,这话也太刻薄了,虽然,虽然确实有点像,可人家不是大喜吗?
云苓再次看过去,却发现那人牢牢的盯着她,呃,这是啥眼神啊?愤懑、不甘甚至带着一丝厌恶,宛若看着负心人一般。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回家!”
一向以她为重,以她为先的男人,竟然扯着她回了家,还摆上了黑脸,她也没干啥呀?就那么远远地望了一眼,没有不守妇道吧?
“阿苓,快来帮娘烧火,阿生,叫你爹回家,干了一天活,都不知道饿呀。”
云苓抬头望天,午饭还没消化呢,烧的哪门子饭。
云二柱看完热闹,一回家就被娘子埋怨,后知后觉的缩了脖子,哎呀,怎么忘了这一茬,
在他的认知中,闺女都嫁人了,事情也都过去了,不相干的人有啥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