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到了古留镇,在城门口就兵分三路,姥爷他们去了酒庄,阿生则继续赶路,只有她带着两个丫头回到了糖铺。
“哎呀,你可算回来了,再晚些回来,他们要急死。”
他们?谁?
“你大舅呀,酒庄出事了。”
云苓的头嗡的一下,她现在最怕听到出事两字,
“什么事?我奶又来了?”
还是那什么侯公子?此人在她心里一直是个疙瘩。
“不,不是,是酒出事了,刘老爷带着上次那个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云苓顾不上休息,连忙出了大门,果然是那厮,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大舅等着门口,知道她会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他们要买咱的蒸馏器,还说,还说,”大舅一脸的悲愤,生怕说出来气到了云苓,
“说什么?”
“光给用具还不行,必须教会他们使用,要不然,就让我等着。”
这是强取豪夺呀,云苓冷笑起来,刘老爷曾经吃了亏,是有多不甘心啊?给他销售权就是想补偿的,等芝麻大面积种植后,买方子的钱也不亏,
既然他要杀鸡取卵,那不好意思了,人家逼着自己发财,不赚点对不起他呀。
“大舅,他们什么时候再来?”
“给了三天期限,宝丫,那侯公子太横了,又是府台大人的小舅子,咱们惹不起啊。”
“民不与官斗,咱们当然惹不起,他要什么,给他好了,不过,这些东西咱们是花了钱的,不能白给,让他们照单付账,如果再耍横,我自有法子治他。”
唉!大舅颓然一叹,蹲在了地上,抱着头一言不发,云苓也能理解,好容易有个赚钱的营生,就这么被人抢了,心里肯定难受。
一扭头看到了姥爷,人家拿着个烟袋锅子,倚树坐着,不慌不忙的抽着烟,兜里有钱了,底气就是足啊。
“大舅,他们来的时候,看过你们干活吗?”
“看了,足足在院里待了两天,啥都看了。”
“那就好!最近还是买浊酒来蒸吗?”她说过的话,估计舅舅们不会违背。
“当然了,你舅娘新酿的醅子还没成呢,就在后院藏着,谁都没看见。”
看来玉米酒该上场了,虽然还没有大量种植,可空间有啊,存量可是天文数字。
将玉米低价卖给酒庄,做出的酒走平价路线,而五粮液加上灵泉,口味谁也比不了,就卖出天价去!
让他们抢,哈哈哈,两头被堵着,看他怎么卖出去。
“这批酒蒸完,就先停工吧,姥爷告诉你们没有?”
大舅、二舅茫然地摇了摇头,看向了自己的爹,看来老爷子还没顾上说呢。
“这次进山,姥爷发了点小财,我提议全家搬出来,正好李家村有人卖地,”
“真的?太好了,爹,您终于想通了,我们这些日子也存了一些,多了拿不出,估摸着有五两了。”
“这钱你们留着周转吧,老子钱少,就少买一些,等以后宽裕了再添置。”
嚯,老爹口气不小啊,五两银子都不要?
“爹,您这小财有多少?咱家既然要买地,也得买个小院吧?”
“那是当然了,听宝丫说,李家村离这里不远,你们也能常常回去。”
正说着话,门外有人敲门,正是牙所的小吴,云苓一回来,就派了小旋子去找他,卖地的消息就是他透的信。
“云掌柜,您回来了?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了,李家村的地卖出去没?”
“哎,还真是巧,昨儿有人来问过,也不是别人,云家湾的齐秀才知道吧,他娘来问过,说是想搬过来,离儿子近些。”
云苓愣了,买个地还能碰到冤家,
“卖了吗?”
“没成!齐娘子看上了,可她没钱,去找儿子要,齐秀才也说没有,后来去了刘老爷家,谁知连门都没进去!”
说起八卦,吴牙子是眉飞色舞,
“那地还在吗?我姥爷想买。”
“在,李叔这会也在牙所,正愁的不行,”
“愁什么?家里有急事了?”
“可不,他儿子府城的生意做大了,可周转上出了问题,等着银子救急,说是不能再耽误了,要不就得给人家赔钱。”
原来,这李家也算是大户,有二十多亩地,还有一座青砖小院,就一个独生儿子,常年在府城做生意,说起来,这些地也是人家寄钱买的。
“连地带宅子都卖了,总价要一百两,那地方我去看过,一水的良田,离河也不远。”
一百两!明显超出了姥爷的预算,云苓没敢吱声,看他怎么打算吧,
“那宅子有多少屋子,院子大不大?”
“是个标准的农家院,上房五间,两厢各有三间,还有两间倒座,嘿嘿,后院不小,牛棚、猪圈都齐活。”
院子是不小,可姥爷有两房儿子,人家这布局就是老中青三代人的。
“能不能跟卖主商量下,我只买十亩地,你再帮我问问,他们村还有荒地没?我想自己盖屋子。”
牙子欣喜的表情暗淡了,原以为这单生意能做成,没想到还是卡在了屋子上,
“不瞒大爷说,他这地不愁卖,谁家手里还没点积蓄?零散着也卖了,因为都是好地,
难就难在这宅子上,盖得实在太好了,所以要价也高,整整五十两,有这些钱,谁不想多买几亩田呀。”
所以不能拆开,只能打包了。
“这样啊,我们再商量商量,成不成?明天都给你个信,麻烦您跑一趟。”
云苓递了五枚铜板,算是他的辛苦费。
“爹,这还商量啥?明天还得多跑一趟,一百两啊,咱们又买不起。”
吴老爹瞪了儿子一眼,吧嗒了一口烟,却没说话。
“姥爷,这一处确实不太合适,买地的事不用急,咱们再打听吧,”
“树大分叉啊,这宅院太大了,你两个舅舅已经分了家,住在一起不合适,可另盖个差不多的,也太扎眼了。”
他不是没钱,而是不能用啊。
一家人听的云里雾里,只有云苓知道他的意思,她也要回去了,既然不急着买地,那玉米酒的事就该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