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要做新郎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其实,海英一直在催他,可他很想回谷里办事,毕竟老丈人来不了,没想到主子替他拿了主意。
云苓带着侃儿去了皇宫,阿生也去了户部,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老铁拉住了海英,一个劲地傻笑。
“哼!你是不是不愿意啊?我去跟主子说,取消得了。”
她翻了一个白眼,平日风风火火的女孩,难得也有娇俏的一面,老铁看的入迷,只会嘿嘿地笑着,
“我愿意啊,主子给办喜事,这是多大的福气。”
看到她扭过身子不理自己,才想起来解释,
“我不是不想办,就是觉得我爹没了,可乔叔还在呀,咱们成婚,他也来不了。”
“夫人说了,过些日子没这么忙了,就叫我们回去一趟,”她很是害羞,又舍不得离开。
两人襁褓之中就定了婚,一直拖到了这会,她比银奴还大好几岁,人家的孩子都会告状了。
云苓去了大皇子的住处,还没进门呢,就听到里面有隐隐的哭声,
“殿下,我不走,妾身要陪着你。”
“谁呀,怎么还哭唧唧的?”
侃儿很好奇,云苓却不陌生,这都好几天了,一点破事还没掰扯清楚。
“这是个侧妃,硬要留在这里照顾皇子,可人家只要正妃,好几天了,一说就哭。”
侧妃有个儿子,据说,是皇子目前唯一的男丁,所以气势很足。
“放肆,这里有王妃在,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出去!不想看到这丧气的人。”
话音刚落,一个妇人跑了出来,路过云苓时,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啧啧,她干嘛恨你?”
“谁知道呢?失心疯了吧。”
因为皇子妃喜欢她吧,宫女进去禀报,没想到人家亲自迎了出来,
“苓儿来了,快请进来,我们正等着你呢,这位看着眼生,是?”
才短短几天,她的脸竟然圆润了,气色也好了很多,不是说照顾病人很劳累吗?这还反过来了。
“她是我师妹,刚才师门回来,论医术比我高明不少,所以带她来看看皇子,怎么样?今天还觉得头晕吗?”
皇子妃一听,立刻拉了侃儿的手,
“这位小妹妹真好看,夫君今天好多了,就是下炕后还是站不稳。”
“这也太心急了,目前最好就是静养,不要活动得太多,毕竟失血过多,一时半会的哪能补回来?”
她也是无语了,又不是没这个条件,就是普通人家伤成这样,也不会马上下地呀。
“侄媳妇来了吗?快请进来,磨叽啥呢?”
自从他清醒后,就一口一个侄媳妇,云苓也由他去了,总不能叫名字吧。
“今天气色不错,都能发脾气了,可按时吃药吗?”
“都吃了,就是总是推三阻四的,嫌弃那些方子是太医院开的,”
“又不是疑难杂症,都是一些滋补调理的药,谁的方子都是这些药,这是我师妹,比我医术高明。”
侃儿一直默默观察着,突然听到点名,便上前施了一礼,坐下开始把脉,片刻之后,她皱起了眉头,
“师姐,你有没有发现,他的脉搏似乎有点奇怪。”
哦,云苓没有再问,忙上前去看,
“奇脉似乎不正常,”
“对,这个脉象表明,他中毒了,应该是慢性的,剂量不算大,可时间太久远了,已经深入五脏六腑。“
皇子眼眸深深的看着侃儿,似乎想要看穿她,良久才缓缓开口,
“能看出来是什么毒么?”
两人齐齐摇头,若不是侃儿指出,她甚至都没发觉。
“太医们也没发现?”
此时,卧室里除了她们姐妹,只有皇子夫妻,云苓每次来看脉时,皇子都不许房里有人,难道,他知道自己的情况?
“这个毒会在十二年之后发作,届时,我会毒发身亡。”
他的脸有点扭曲,似乎非常痛苦,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你说说毒发的感受吧,说不定我们能以此判断毒型。”
目前他们确实无从下手,单从奇脉的变化,根本弄不清是什么毒。
“五脏六腑似刀绞一般,七窍会流血,最后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活活憋死。”
他描述的太过真实,像是经历过一般,皇子妃瑟瑟发抖,扑在了他的身上,
“别说了,你怎么会死?不会,不会的,苓儿,你快救救他啊,他不能死。”
嗯,云苓很想说这是想象的场景,可她说不出来,如此惨烈,如此细致,真的是幻想的吗?不,这一定是亲身经历的,又或者,是有人经历过,被他看到了。
“你描述的这些,不管是不是准确,可以肯定一点,此毒伤害了你的脏腑,尤其是肺部,你会经常气短吗?”
“是的,一着急便会气短。”
这个问题太棘手了,伤情倒成了小意思,既然中的是慢性毒,那么,不排除继续被人下毒。
“你们说什么?我儿子中毒了?”
她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一声怒喝,皇后站在那里,面色变得铁青。
“正像您听到的那样,下毒之人若是不揪出来,治疗应该没有效果。”
此话一出,大皇子身边的人势必要被清算,亲近的人都会被怀疑,可如果不找出这个人,盛光煋就会死,到时候活不了的人更多。
“母后,此事让儿子来处理吧,我会找出那个人,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这件事,除了咱们五人,不希望再多一人知道。”
皇后看着儿子,良久良久,她早已察觉,鬼门关走过一趟,这个儿子变了,再也不是那个莽撞任性的皇子,可她也看不透了,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好,我儿长大了,母后也放心多了,你要跟娘保证,好好地活着,不要让我白发送黑发。”
说完,又转过头,对着云苓和侃儿,
“你们的恩情本宫记下了,他日若是有求,定当舍命相帮。”
这是一国皇后的承诺,别说她的儿子媳妇了,就连云苓、侃儿都呆了,这也太重了吧。
“什么毒目前搞不清,不过,我有个方子可以试试,死马当做活马医呗,反正没啥坏处。”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打算拿出几滴玉浆来,没办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活的人,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毒发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