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镇上钱多吧,”他小声说道,这也是事发后大家一致的认定。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虽然镇上富裕些,可风险也大,就像安平镇,匪徒从来没去过。”
盛天毅忍不住了,镇子有城门,还有捕快,哪有村子好抢呀。
“我家相公说得对,因为山村民风彪悍,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
方生眼睛一亮,可随即又暗淡了,就算山民身手好,可要他们加入民团,没饷银也不行啊。
“饷银摊派,你们辖区富户虽然少,也不是没有啊,只是缺一个领袖人物,而你又不是本地人,他们对你也少了一份信任。
这个不假,来这里也三年了,可上下对他都客客气气的,好像隔着一层。
“这次,你也得带个头,这样吧,开个募捐大会,将各村的地主都请来,我拿出几件首饰,筹到的钱,立刻成立民团。”
因为牵扯了财务,天毅让穆谦去帮忙,云苓不放心,又让老铁跟着。
“娘子有所不知,那小穆看着文绉绉的,武艺好着呢,跟老铁不相上下。”
哦,老乔手下还有如此人才?她听说有个神算子,没想到还是个全面人才。
“穆老,这次您受累了,听说那齐明华还想使绊子呢,这个给你,没事泡水喝吧。”
匣子里是一棵水灵灵的人参,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哎哟,这可使不得,这个尺寸,应该是参王了,哎,夫人呐,这个您可得收好。”
“嗐,前儿去山上玩,无意中发现的,还有呢,这个给你的。”
开玩笑,侃儿收拾药田,拔了一堆搁在路边,虽然能保鲜,可过来过去的碍事呀。
穆老知道夫人没有说笑,只好郑重地收入了怀中,万一有个啥,能救一条命啊。
方镇长风风火火地走了,这一次,他终于脚踏实地了,不光亲自去了村村落落的,就连最偏远的靠山屯都去了。
“夫人,我们定了一百多人,也算了一笔账,每个月有十两银子就够了,饷银占了六两多,剩下的就是装备和杂费。”
云苓默算了一会,她摇了摇头,
“十两不够,单纯成立民团这些钱够了,可运作起来就不是这个数了,不说别的,一旦打起来刀枪无眼,伤药和抚恤金必须算进去,一个月的预算再加一倍,用不了就存着,有事就方便了。”
方镇长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心里几位佩服,夫人虽然出身农家,可岁数也不大,考虑问题这么周到,可见是多么的聪明啊。
天毅看他发愣,对着的可是自个的娘子,赶忙挡在了中间。
“明天就开募捐大会了,你的讲话稿子准备好了?”
哎哟,那个还真没弄好,夫人说了,不需要华丽的文章,只要实话实说就行,这件事为了全镇民众。
当晚,云苓拿出个匣子,里面装着各色首饰,都是她没戴过的,
“就两支金簪吧,对了,再拿两根人参吧,给婆娘买首饰不一定舍得,可给自己囤药,肯定愿意。”
这是男权社会,男人们永远最爱自己。
果然,第二天的拍卖会上,最抢手的真是这两根参,虽然她挑了最小的,还是惊艳了众人,
“夫人手笔真大,不愧是咱们的主子,呵呵,一下子就拿出两个参王啊。”
因为自己觉得小,她也没报高价,可炒着炒着就高了,竟然还有三家咬紧了不退,可见都很有钱嘛。
穆老一边看着事态的发展,一边摸着自己的胸口,娘啊,自己这支更大。
最后,两根参以一百五十两的价格成交了,方镇长的脸都快笑成花了,三百两银子能管一年半了,还有那些首饰和捐赠的,足足有四百二十两啊!
“侯爷、夫人,下官一定改正毛病,好好治理安远。”
他们并不放心,方镇长人不错,却没多少社会经验,他最缺少的是老练的笔吏,处理杂事的能力还是不足啊。
“你们镇公所有多少捕快,怎么没看到参将?”
按说,一文一武搭伴工作。
“回侯爷话,以前镇公所有三个捕快,现在有钱了,打算再找一个,凑成是个,参将受伤了,就是上次那个黑大个。”
天毅有点印象,那人伤到了腿,确实动弹不得。
“民团是不是官家力量,可他们都有刀枪,必须要好好管理,如果工作不到位,变为土匪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要好好教育,让他们有荣誉感,干得好了可以提拔到镇公所,这样大家也有干劲。”
捕快不是官员,不归吏部管理,他们都是雇佣的,由镇公所出这笔费用,现在有钱了,多安置几个也行。
方镇长自知能力不足,又请求让老铁和穆谦多留些日子,帮他将民团理顺。
“行,他们就留些日子吧,还有一事没告诉你,本侯收了税金,原本是要给淇县留两成的,可那位县令不靠谱,我就没给他,打算直接用于民众,具体怎么做,你待会去穆谦那里问,钱财也由他来解决。”
不给齐明华,不代表不给淇县百姓,他一个堂堂侯爷,怎么会厚此薄彼呢。
“侯爷处理得不错,下一步有何打算?”
这才多久没见,他已经能够如此老练地处理事情了,脸上的生涩完全消失了,代之的是坚毅和果断。
“去看看冬小麦吧,安平长势不错,可这边总是差点意思。”
这边土地还是太少了,山地都种甘蔗,好像也不现实,毕竟,吃饱肚子为第一要务,甘蔗不是粮食啊。
“我上次来就想说了,可那会谁听咱的,走吧,我们今天就去靠山屯,那个最偏最穷的村子。”
娘子每每有这个表情,就意味着,她做了一项决定,天毅很是迷恋,也好奇不已,坐在驴车上,就开始刨根问底了。
“你一定有办法,是什么?不能说出来听听嘛。”
“师叔,您让我师父清净会吧,这都问了一路了,”
纪辉不干了,他以前很怕主子,可自从成了他的师叔,就开始肆无忌惮了,自己的长辈嘛,有什么好怕的,撒娇啥的也可以啊。
“臭小子,给我闭嘴,我问我娘子,关你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