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念出来我听听,”
二柱摸出了小册子,前两句很顺溜,后面就磕巴上了,不光读音不对,就连意思都是错的,怪不得经脉都扭在了一起,时间长了后果不堪设想。
“爹,没文化真可怕,等咱们回去,一定要请个夫子回来,你跟娘多多努力,不光要识字,还得看懂文章,还有弟妹们,也该启蒙了,不能再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爹娘的岁数去不了私塾,只能请家庭教师。
二柱脸红红的,原本还想跟闺女显摆,没想到弄巧成拙,他再也不敢乱来了。
云苓帮爹疏通整理一番,又将心法一字一句地解释了,看着他终于走了正道,这才放了心。
“娘,你要不要学?”当初爹娘都只学了两句,因为灵根属性不同,心法也不一样,
“不要,跑太快会摔跤的,就像你爹,我不急。”
嗯,娘的悟性真好,修真就是要踏踏实实的,打好基础,不能投机取巧。
晨曦初现的草原是最美的,云苓神清气爽的出了帐篷。
这些日子,不光养好了身体,还跟家人们好好团聚了一番,听说她又要忙一阵子,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姐,你放心去吧,爹娘和小吉就交给我们了,一定养得白白胖胖。”
云雷到底憨厚,一个没留神,欣喜就上了脸,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啰嗦了,
“别总惦着我们,你教的心法都记住啦,爹这次一定不会弄错。”
女儿天天盯着他修练,搞得老子好没面子哟。
“姐,我们想师父了,下次就换她来吧。”云落一脸的天真,扑棱着大眼睛撒娇。
师父还能领着他们上山疯,艾玛,这些日子背书背的脑壳痛啊。
只有娘和云烈没说话,云苓欣慰地看向了他们,还是有人知道她的苦心。
“那什么,不用担心小吉,草原上啥奶都有,他只要想喝,那些羊啊牛的都很乖,不回来也没事。”
行,这是从根上断了回家的路啊,真是她的亲娘?
“姐,我送你吧,别让姐夫等太久。”
她看了一眼幼弟,直接扔出了五本册子,
“上面有你们的名字,一人一本,下次回来要检查的。”
这是初级法术,原本想等等再拿出来,既然他们如此殷切,那就提前练习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看着清晨的美景,才想起要找相公。
“阿毅!你在哪儿?”
“我在这里,你来看,这头小牛要生了。”
门口那座帐篷里,传来了母牛的叫声。
“大娘,它难产了吗?”
“是啊,蹄子先出来了,搞不好大小都保不住了。”
母牛的气息越来越弱,应该挣扎了一夜,他们一直在空间里,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正在焦急中,一个男人突然跑了过来,
“来了,我请了老力!这下牛有救了。”
咦,老力还会接生吗?他们是草原上的人,靠的就是畜牧业,会接生的应该很多。
“云娘子,您也在这里,大汗正等着你们呢。”
那天之后,他们才知道,老力是大汗的奴隶,西缅族群不大,里面的人分了几种,有些比较富裕,拥有较多的牛羊和奴隶,大部分是普通的族人,还有老力这种,因为战争、贫穷沦为了奴隶。
“我们待会就去,先看牛吧。”
云苓很想拿出一颗丹丸,可当着大伙的面,这个举动很不妥,他们平日缺医少药的,哪有给牛吃?
老力果然不同,只见他过去看了一会,便伸出了手,竟然将牛犊扯了出来,没一会,小牛站了起来,老牛也还活着。
“走吧,别让大汗等太久了。”
陪着他们的卫兵说,
“老力祖孙三代都是干兽医的,牲畜病得再重,他都有办法救活。”
可他却救不了自己,云苓有些悲哀。
进了帐篷,只见胡尔叔叔已经坐了起来,看样子好了许多,
“我再帮你看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自然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打算为他看脉。
“你是小毅的娘子?”
“是啊,”
“真好,我五年前去过涿州,听说你爹没了,你也不见了,就没有进门。”
天毅了然,娘一直有些贵女的傲气,不愿意他们父子与外族交往,他们不在了,这关系也就断了。
“我的事说来话长,还是先说说你的事吧。”
“也没什么好说的,到现在都糊里糊涂的,那日我在房里睡觉,突然被人打晕,醒来就在马车上了,
因为蒙了眼睛,又被绑得死死的,去了哪里根本不知道,这些年一直被关在小屋里,每日有人送饭,仅此而已。”
三年了,就这样被关着?这也太悲惨了,看着他消瘦、苍白的脸,应该是真的。
“口音呢?你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口音。”
草原大部落是四个,还有一些小部落,常常只有几户,可口音上还是有些区别。
“这么多年,没有人对我说过话,我怕有一天,再也不会说话了,就每日背诵你爹教我的文章和诗词,这才没有失语。”
人类是群居动物,这种单人关押是最残酷的,不疯就已经很好了,更别说语言功能。
“你很棒,有着钢铁般的意志,我见过追你的人,”
她拿出了纸笔,涂涂抹抹,不一会儿,一位将军跃然于纸上。
“是他!”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认识?”怪不得杀光了留下的人,原来怕被认出啊。
“他是南若的大将军,原来,这么多年,我被关在海边吗?”
胡尔喃喃自语,努力地回想着,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对于一个独处了三年的人,这种现象很正常,他会无视所有的人和事物,直到自己出来。
“小叔,叔叔!”
大汗焦急的叫着,天毅赶忙拉住了他,
“不要叫他,会吓着的,等他自己醒来吧,你告诉我们,这人真是南若部的?”
他一直以为,是北鬼部抓了胡尔叔叔,因为西缅和北鬼一直不对付,没想到竟然是南若,那个爱好和平的地方。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抓了小叔?”
云苓也很奇怪,抓人质无非是要钱要利益,哪有悄咪咪的关着,并不告诉他们。
“是不是有私仇啊?”
只有这个能解释通了,可胡尔还没醒来,大汗也不知道,
“不会是私仇,如果真是这样,仇家难道不露面吗?胡尔叔叔一个人都没见过。”
是啊,报仇很简单,要么让他死,要么让他生不如死,可一定都会告诉仇人,只有这样,胜利者才会得到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