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忍不住让陆泊年想到自己居住的那一个苟延残喘小房间,又破又冷,吃的饭菜比猪食都还素净,却也比现在的情况强上不少。
突然就有点怀念那个苟延残喘小房间了。
吸了吸鼻子,知道人鱼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之后,陆泊年也放心的蜷缩在木板上,开始休息。
接近一米九的个子,缩成不大的一团,莫名看上去有点可怜。
人鱼没走,也没有移动。
就那么静静的守在陆泊年的木板下面,只是偶尔的吐出几个泡泡,泡泡飘到海面上,“噗”的一声破碎掉。
全程都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就像是来自深海的幽灵。
………………………
当第一束阳光照射在布满了海水的星球上的时候,陆泊年就醒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木板没有顶,根本阻拦不了阳光照射。
顶着毒辣的太阳,木板上的食物也快被消耗殆尽,剩下不多的水被渴的不行的陆泊年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就连那一包分好几天吃的方便面,剩下的,陆泊年也一次性吃光了。
可却依旧填不饱肚子,顶着高温下生存,没有足够的资源,陆泊年现在整个人的情况相当糟糕,整个人身上一股颓废的气息,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来来回回的被汗水浸湿了多少次,又干了多少次,衣服一股酸味。
贴着皮肤,难受得很。
陆泊年干脆把衣服给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躯体,有一说一,这确实能够和那些人鱼平分秋色,在身材上,陆泊年不输人鱼。
被太阳暴晒好几个小时,陆泊年只觉得自己要脱皮了,也不管木板底下人鱼是否还在,陆泊年直接跳进了海水中,这才堪堪缓解了酷热带来的痛苦。
当然,这也让陆泊年直视了不知道躲在了木板下多久的人鱼,人鱼看见陆泊年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起来。
紧接着,快速的朝着陆泊年靠近,这是一条粉色的人鱼,也是人鱼中罕见的女性人鱼。
它看上了陆泊年。
并为此努力的保护着陆泊年,虽然陆泊年并不认为这是一种保护。
更像是看中了猎物,不舍得猎物逃脱的猎人的把戏。
人鱼主动地靠近了陆泊年,双手环抱住陆泊年的腰,脑袋还在陆泊年的身上蹭了蹭。
平心而论,人鱼确实是一种美丽的物种,很有让人喜欢的资本,陆泊年也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哪怕对面的这个人鱼不是人,好歹,也算是个雌性生物。
陆泊年打它,还真不是故意的。
人鱼表达感情的方法实在是太直接,这雌性人鱼比其他的人鱼还要更加的凶猛,上来就要把陆泊年的裤子给扒下来,吓得陆泊年抓紧了自己的裤头,给了人鱼一脚,接着,爬上木板。
这对于陆泊年来说,简直就是一段灰色经历。
谁能想到,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和女生,哦,不对,女的的亲密接触,居然,还是把自己吓得疯狂撤退。
感受着人鱼对于自己的亲昵和喜爱,陆泊年咽了一口口水,平心而论,跟在人鱼的身边,最起码能够衣食无忧,或者是相对安全的,如果是自己一个人,那可能就………………
嗯,这很难说。
但大概率是活不下来的。
唉,算了,眼中闪过一抹纠结,最终,陆泊年还是选择了投降。
先吃软饭吧,等有了实力之后,再跑。
陆泊年伸出双手,回抱住粉尾人鱼,人鱼似乎是没有想到陆泊年会这么做,眼里多了几分温度。
将白色的珠子放在舌尖上伸出,陆泊年没有亲吻鱼的习惯,干脆的伸出手,拿走珠子,闭上眼睛,直接吞了下去。
很快,海水就覆盖住了陆泊年的全身,睁开眼睛的时候,陆泊年看着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鱼从自己的面前游过。
人鱼的手,从始至终就没有从自己的身上离开过,紧紧的握住自己,暴露在陆泊年面前的,是海底下数不尽的巢穴。
每一个巢穴内都恍如白昼,明明本应该漆黑一片的,这不符合常理的情况,让陆泊年不敢相信,巢穴里传出来的声音大同小异,都是男男女女谈话声、交流声。
白着一张脸,陆泊年明白,自己这是被人鱼带到了她自己的地盘来了。
离粉尾人鱼最近的一个巢穴,一个浑身雪白的男孩挣扎着从里面爬到了巢穴的最外面,柔软的金发有些凌乱,在他即将从洞穴中爬出的时候,后面的一条人鱼毫不留情的抓住他的手,把他拖了回去。
很快,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让人浮想联翩。
粉尾人鱼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脸上的表情依旧和带着陆泊年下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人鱼从来都不爱同类,它们只喜欢有温度的、漂亮的人形生物。
所以,即使人鱼的性别有两种,它们也无法同种物种之间进行繁衍。
甚至,两者隐隐的有种敌对的苗头。
雄性人鱼和雌性人鱼比起来要更加的危险,雌性人鱼则更加的体贴,不会像雄性人鱼一样对伴侣完完全全、从头到尾都是在强制对方配合自己,比起雄性人鱼来说,雌性人鱼在全部的过程中,会保留着等待和帮忙伴侣的这一过程,对于伴侣的攻击,也不会还手。
雌性的手段更加的柔和些。
但两者对于结果都是只允许一种可能存在。
就是它们看中的对象必须成为自己的伴侣。
陆泊年被粉尾带着进入了独属于粉尾的巢穴,粉尾的巢穴装饰的非常温馨,就连灯光都带着淡淡的粉色,各种颜色的珍珠洒满了一地,好看的紧,最中间的蚌壳似乎是床………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陆泊年就被粉尾推倒在了那蚌壳上,蚌壳很柔软,铺了好几层被褥和丝绸,冰凉凉的、很舒服。
很快,人鱼动人的歌声就在巢穴内响起,宛转悠扬、如泣如诉,陆泊年没有想到一进入巢穴,人鱼就会开始对自己迫不及待的进行下一步的举动,没有接触过人鱼,陆泊年只能够迷迷糊糊的从自身的情况中推测出来,目前的状况。
这一只粉尾人鱼似乎是在催眠、控制自己。
一分钟、两分钟……………
陆泊年手心已经流出了血,血滴落在丝绸上,粉尾人鱼看见,摆了摆鱼尾,眼眸垂落,歌声越发的悠扬和漫长了起来。
陆泊年的眼睛也不如一开始的坚定,恍恍惚惚,最终目光落在了粉尾人鱼的身上。
呢喃出声。
“莉莉丝……………”
“莉莉丝……………”
“我最爱的,最宝贵的…………妻子。”
粉尾人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歌声又陆陆续续的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才停止。
甩动着鱼尾,缓缓的靠近陆泊年,粉尾一把拥抱起陆泊年,温柔的说着。
“再说一遍。”
“什么?”
被操控了心智,陆泊年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的话。”
人鱼提醒道。
“莉莉丝……………”
“对,没错,接着说下去!”
人鱼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红,漂亮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陆泊年,鼓励道。
“我最亲爱、最宝贵的妻子。”
这一次,人鱼脸上的红根本就无法消退下去了。
“没错,对,这是这样的,我是你的,你的妻子。”
粉尾从其他的拥有人类伴侣的人鱼口中听说过,在人类世界,男女确认关系是用妻子和丈夫来定义这一种关系的。
从伴侣的口中说出这种词汇的时候,在莉莉丝的心里,无疑是伴侣已经认定了自己的身份。
这怎么能够不让人鱼满足呢?
毕竟它们一直以来,都是有了伴侣的爱才能够存活的。
“再等七天,我亲爱的,再等七天。”
歌声再一次响起。
同一样的话语在陆泊年的面前出声,不一样的是,说话和接受的两人不同了,陆泊年绝对不会想到,那个让他气的牙痒痒的女人,此时此刻,就住在他现在住的这个巢穴的旁边,另外一个巢穴。
很近很近,近到一点大的声音就能够听见。
就比如,此刻的歌声。
洛芝芝也是能够听见的,巢穴间的距离并不能够算远,相反,彼此贴的都还挺近,听着歌声,洛芝芝晕晕乎乎的脑袋里面冒出来一个认知。
“隔壁也有其他人鱼的伴侣阿。”
揉了揉脸颊,洛芝芝躺在柔软的蚌壳上翻了一个身,身旁的人鱼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挣扎着从蚌壳里面坐了起来,双腿触碰到巢穴的地面上,听着旁边传来的歌声,洛芝芝一步一步、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巢穴的外面。
踩在礁石和珊瑚上,听着歌声,洛芝芝不受控制的趴在了莉莉丝巢穴的外围,看着人鱼动人的身姿不断的摇曳着,好听的声音从唇中不断的泄出。
看着坐在蚌壳里面的男人,洛芝芝揉了揉眼睛,残存的几分理智让她觉得面前的那个男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莉莉丝一早就察觉到了巢穴附近有东西靠近,但歌声并不能够中断,看着漂亮的人类迷迷糊糊的双手握住巢穴的一块,眼睛朝着它们呆呆的看着。
莉莉丝立马断定了巢穴外的那一个小可爱,应该是附近某一个巢穴里的人鱼的伴侣,听到歌声,就不自主的来到了这里。
直到歌声停止,看中的伴侣已经对自己有了迷恋之后,莉莉丝才满意的将伴侣困在蚌壳上,低声耳语了几句,紧接着,快速的来到巢穴外,抓住那一个偷窥的小可怜。
根据气味判断出小可怜的伴侣是谁之后,莉莉丝毫不犹豫的就将洛芝芝带回了原本洛芝芝应该待着的地方。
巢穴里的主人正好这个时候也回来了,碰上了自己的伴侣正被其他的人鱼提溜着衣领抓回自己的巢穴。
段裴深的脸色很难看,阴沉的要命,手上拿着的专门为洛芝芝捕捉的甜虾和贝类也洒落了一地。
莉莉丝皱了皱眉毛,看来这一个小可怜待会恐怕是要被好好的折腾一番了。
“你从哪里找到她的?”
“哦,我在跟我的伴侣进行沟通的时候,她被歌声吸引过来了,趴在巢穴外面听了好一会,被我发现了,就给你带回来了。”
莉莉丝解释道。
因为这一些雄性人鱼的坏脾气,很少会有人类主动地选择它们当伴侣,为了不伤害到小可怜,莉莉丝特地解释了一番。
洛芝芝被段裴深一把抓到怀里,禁锢的力气很大,大到洛芝芝开始不自主的挣扎。
换来的却是越来越紧的拥抱。
“我知道了,谢谢,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段裴深点了点头,示意莉莉丝这一只雌性人鱼快点离开自己的地盘。
随着陌生人鱼的离开,段裴深将洛芝芝重新放回了蚌壳上,将甜虾的壳掰开,就要喂到洛芝芝的口中。
人类本身对于生食的抗拒让洛芝芝根本就不接受段裴深的投喂,嘴巴不肯张开,偏过头,努力的表达着自己对于这种食物的不喜欢。
“吃。”
段裴深惜字如金,用着类似于命令的语气告诉自己的伴侣把食物吃掉。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洛芝芝还是那个洛芝芝,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倔强。
摇了摇头,坚决不吃。
对于伴侣的不肯进食,人鱼自然不可能纵容,将甜虾放进口中咀嚼,强硬的将食物哺喂到了伴侣的口中,并且亲眼看着伴侣吞咽下了一部分甜虾。
才堪堪作罢。
段裴深对于今天洛芝芝跑到别人的巢穴这一件事情,是很介意的,人鱼是占有欲很强的物种,同时,它们在对于伴侣的各种事情上心眼也非常的小。
此刻,段裴深正在将自己内心的不舒服努力的从洛芝芝的身上找补回来。
带着倒刺的舌头正在不断的舔舐着耳垂,将耳垂弄的通红之后,段裴深还不满足,手指不断的揉捏着娇嫩的唇瓣,语气里带着诱惑意味,做着在人类世界中,只有得不到爱的卑微之人才会做的事情。
“芝芝,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我就原谅你。”
“快点,快点!”
到了后面,人鱼的语气开始急促起来,带着点诚惶诚恐的意味,好像在害怕,害怕在伴侣的口中,听不见自己想要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