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到时候,巫族会想办法控制他,让他成为一个提线傀儡般的存在。也只有没有思想的傀儡,才能让巫族人放心的将这绝密药剂交托给他炼制。
对于一个以驱虫驭兽发家的族群,想要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提线傀儡,实在是有太多种方法了。
直到巫昊天轻咳出声的时候,周恒也没能想到一个万全的办法,他将手中的药剂放回橱窗之中,然后露出懵懂不喑世事的模样说道:“族长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个药剂配方一定是巫族很重要的机密,我以我的人格发誓,当我离开巫族之后,这个药剂配方也必定随之烂在我肚子里。”
周恒选择了拖延,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有跟巫昊天撕破脸皮的资本,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无比憋屈。
“好,好孩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巫昊天伸手拍拍周恒的肩膀,然后将小华小伟二人赶了出去,接着,他打开了橱窗中间的暗格,暗格里镶嵌着一个小巧的保险柜。
巫昊天打开保险柜,从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卷轴递给周恒,“这种药剂名叫血饲,这羊皮卷上记录的,就是血饲药剂的药材配比以及炼制方法。”
周恒打开卷轴,一股亘古沧桑的气息铺面而来,紧跟着,识海中他的残魂竟突然震颤了起来!
这是……这是与他残魂同源的气息!
这张羊皮卷轴一定接触过他的灵魂碎片,才会沾染上这亘古沧桑的气息!
一时间,周恒激动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魂魄越完整,他的实力也会随之提升,若是趁着巫族对他出手之前,他能够收集到散落在附近的灵魂碎片融合进现在的残缺魂魄之中,或许他就能够凭借实力,摆脱现在的困境了。
为了不引起巫昊天的怀疑,他做出低头专心阅读卷轴的姿势。
半小时后,巫昊天收起卷轴,又吩咐小华小伟取了五份配置血饲药剂的药材过来,然后才和颜悦色的对周恒说道:“小煜,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吧,顺便也研究一下血饲药剂的炼制方法。这里有五份炼制血饲药剂的药材,希望明天早晨,我能够看到一份成品血饲药剂。”
说完这句话,巫昊天又拍了拍周恒的肩膀,接着以一副我很看好你的眼神瞄了他一眼,然后便径直离开了炼药房。
接着,小华小伟二人也跟着离开,没多大功夫,整个炼药房里就只剩下周恒一个人。
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周恒的脸色才阴沉下来,或许是他不喑世事的伪装,给巫昊天一副很好拿捏的模样,所以巫昊天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了一颗软柿子。
就在刚才,巫昊天已经彻底卸去伪装,他刚才说‘希望明天早晨,我能够看到一份成品血饲药剂’,虽然说话的态度依旧和善,但是透露出的意思却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若是明天,周恒不能成功的炼制出一份血饲药剂,就证明周恒对巫族没有用处,那么他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这就是巫昊天的言外之意!
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周恒的预料,原本以为距离巫族向他摊牌,至少还有几天缓冲的时间,可是没想到巫昊天居然只留给他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布置。
另外,羊皮卷轴上沾染的灵魂碎片气息,也完全打乱了他原先的计划。
在他原先的计划中,最坏的结果就是跟巫族撕破脸皮,然后趁乱逃跑,当然,若是在逃跑之前,他能在巫族得到一份可以走出未知区域的地图就更好了。
只是现在,灵魂碎片的气息出现了,这预示着他的某一片灵魂碎片就散落在附近,在没有将那一片灵魂碎片寻回的时候,他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这里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并未呼出,梗在胸中的气息让他激荡的心绪慢慢平复,将胸中的气息吐出之后,他闭上眼睛,开始重新规划逃离巫族的计划。
在明天早晨巫昊天过来之前,他得炼制好血饲药剂。巫族那边确定药剂有没有问题,应该需要一些时间,这段时间就是他的最后缓冲时间。
若是巫族那边确定药剂有问题,不能使用,那么他就没了利用价值,解释他会被直接抹杀。
若是药剂没有问题,他这个人对巫族还有利用的价值,那时候他就会被巫族人用某种手法控制住,成为专门为他们炼制各种药剂的傀儡。
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要做的,就是在巫族鉴定药剂的这段缓冲时间里,找到他的灵魂碎片,然后逃离巫族!
他的时间不多,今晚虽然活动空间被限制了,但是这也不妨碍他提前做些准备。
他首先,将血饲药剂炼制出一份,放在一边,这是明天交差用的。在看羊皮卷轴上的炼制方法的时候,他就发现,血饲药剂是一种带有强烈催眠作用的药剂。
用这种类似催眠的方式驱虫驭兽其实并不高明,因为用这种方法驱虫驭兽,就必须不断的给虫兽喂食药剂,一旦断药,虫兽就会脱离掌控。
而且是药三分毒,不断的给虫兽喂药,也会间接的削弱虫兽的实力,直到某一天,虫兽的身体不堪药力腐蚀而垮掉。
不过这不是他需要过问的事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血饲药剂炼制出来,以便明天好交差。
血饲药剂并不复杂,也就三级左右的药剂,周恒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将药剂练好。
接着,他从灵能空间中取出一个半人高的青石罐子,罐子里装了满满当当的黑色液体,那是他在毒瘴草领地里收集到的毒瘴草汁液。
毒瘴草汁液被拿出来的一瞬间就开始快速挥发,整个炼药房都充斥着刺鼻且带有剧毒的瘴气,不过周恒因为服用过绿兰蕨的关系,对这种毒素免疫。
为了防止瘴气逸散,引起巫族人的注意,他动手快速布置了一个防止气流逸散的魔法阵。
魔法阵布置妥当之后,他又从灵能空间中取出许多石英容器,接着,他将毒瘴草汁液灌进一个个石英容器之中,再塞上木塞。
就这样,一个个简易毒气瓶就做好了,在适当的时候,砸碎这些装满毒瘴草汁液的石英瓶子,释放出剧毒瘴气,绝对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做完这一切之后,周恒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月亮还在东方,应该还在前半夜。
时间还早,他将地面散落的毒气瓶收拾干净之后,又从灵能空间中取出之前从绿兰蕨果实中提纯出来的强化基因原液。
看着这仅仅十毫升的淡绿色液体,周恒脸上露出些许惋惜的神色。
他马上就要把这十毫升液体喝下去了,只是从药剂师的角度来看,这种直接吞食强化基因原液的行为实在是太浪费了。
若是将这十毫升原液当做原料来炼制药剂的话,他绝对能让这小小十毫升液体发挥出十倍的药力!
只可惜现在条件不允许,为了尽快提升实力,他也只能直接服用原液了。
他将试管贴近唇边,一仰头将十毫升原液喝的一滴不剩。
清甜的味道在口腔弥漫,紧跟着顺着咽喉滑入胃中。
强化基因原液很纯净,起效速度也快,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感觉到体温在升高,当体温升高到一个灵界点的时候,他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身体也随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这是基因强化开始的征兆,他只感觉炙热的高温以及剧烈的痛楚将他整个人淹没,他想不顾一切大声嘶喊,可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他咬牙承受着如坠地狱的痛楚,理智在剧痛中一分分丧失。
之前他有想过,强化基因的过程不会太轻松,可是却没有想到居然会痛苦成这样。
就在他感觉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灵能空间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危险,居然自发的开启一条缝隙,然后释放出灵能替周恒修补身体。
周恒服用的基因强化原液太纯净了,这原本是好事,毕竟越纯净的基英强化原液,对身体就越没用副作用。可问题在于,他服用的量太多了,以他现在的身体强度,顶多只能服用一毫升,可是他居然一下子服用了十毫升,这远不是他现在这具身体能够承受的。
这也是周恒失算了,只想着尽快提升实力,却没有考虑到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就直接吞食了那些基因强化原液。
幸好灵能空间具有自发护主的能力,不然的话,现在的他恐怕就要爆体而亡了。
精粹的灵能一遍遍梳理着周恒的身体,多余的暂时还无法吸收的强化基因原液,被灵能逼退到周恒的丹田处储存起来,等到周恒的身体能够再度吸收的时候再缓慢释放。
周恒只感觉到在他快要死掉的时候,一股清凉的气息席卷他全身,让他快要燃烧起来的身体舒服的打了个寒颤,接着他就在这股清凉舒爽的感觉中失去了意识。
当他幽幽转醒的时候,窗户外已经透出蒙蒙微光,天快亮了。
他一个激灵立刻爬了起来,还好这一夜没人过来,不然他之前的状态被人看去,解释起来恐怕又要费一番唇舌。
收起掉在地上的试管,然后又将自己收拾干净,他这才躺下佯装休息,实则进入了内视的状态。
经过基因强化原液的改造,他的体质变强了很多,从他现在肌肉和骨骼的密度来看,他的体质已经达到了c级巅峰。
当他内视到丹田位置的时候,顿时发现丹田中盘旋的一团透明液体。在内视状态下,他立刻发现这透明液体,就是他之前服用的基因强化原液。
这个发现让他惊讶莫名,喝下去的强化基因原液,怎么会跑到丹田中来了!
这个问题没人给他解答,他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探寻。
如今他的体修也达到了c级巅峰的地步,再结合残缺记忆中的某些体术格斗技巧,他估摸着,在纯体术上,他至少能发挥出相当于初入b级的战斗力。
再加上他的二阶魔法实力,也相当于这个世界c级巅峰异能者的战斗力。
体术加上异能,算得上是魔武双修了,再配合魔武双修在战斗中的加成,现在他的综合战斗力应该已经进入b级门槛。
他还没有从实力提升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外面就传来开门的声音,进来的是小华小伟两个学徒,他们见他还在休息,也没有出声打扰。
又过了半个小时,巫昊天来了。
听到巫昊天的声音,周恒起身拿起昨晚炼制好的血饲药剂走了出去。
或许是实力提升的关系,再面对巫昊天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一开始面对他时的那种压迫感了。
他估摸着,巫昊天应该是a级初阶高手,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上巫昊天还是稍显孱弱了些,不过总好过之前那种毫无还击之力的无力感,至少现在,若是手段尽出以命搏命的话,或者他还有一线生机。
“巫族长,这么早您就过来了。”周恒招呼一声。
“哈哈,我这不是急着想看看你的炼制成果吗。”说着,巫昊天的目光已经瞄到周恒手中攥着的试管上,“看样子你已经炼制成功了?”
“不负所托。”周恒药剂递给巫昊天,同时路出一脸疲惫的样子继续说道,“就为了炼制出这瓶药剂,我昨儿可几乎是熬了一整宿啊,今儿天蒙蒙亮才睡过去。”
“辛苦了辛苦了。”巫昊天口中这么说着,可目光却一直黏在手中的药剂上,“我那边准备了早餐,你吃完之后,就去鹰野那边补补觉吧。”
说着,巫昊天将药剂放进小华递过来的合金小箱子中,然后才提着小箱子,带周恒去吃早餐。
早餐中,巫昊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合金箱子中的药剂上,草草吃完早餐之后,他看到周恒还在吃,也只得耐着性子坐在一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