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序列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说实话,当今世界除了迪妮莎自己,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的力量是什么概念,哪怕是亲手把迪妮莎册封为「王之利刃」的珀修斯都不知道。 第7序列的存在距离世人实在太遥远了,稍微有迹可循的就是「龙女王」索菲娜·芬·雷格诺姆、「古王」多古兰德一世、以及同时期的部分强者。 不过,历史书上对这些人的记载更多是宏观叙事,讲述他们在八王纷争中的对抗史,对个人实力的描写笔墨不多,一般都是“谁谁谁大败谁谁谁”之类的格式,没有直观感受。 再往前追溯到上古时期,有迹可循的资料就更少了。 而且迪妮莎自从火曜历500年成为首席御前侍卫之后,平时生活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经常被人看到在街上发酒疯,趴在垃圾桶边上醉酒呕吐,或者走路走着走着都能睡着之类的囧事,毫无神秘感可言。 不够神秘,自然也就没有敬畏。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没把迪妮莎当回事,甚至有人觉得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珀修斯的诡计——国王故意对外声称多古兰德有个第7序列的高手,让敌国不敢轻举妄动,以此形成战略威慑。 乃至远东皇朝的「地听司」的情报人员也普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迪妮莎的实力可能只是第6序列,顶多比其他第6序列强一点,否则实在是没有理由,一个每天混吃等死的酒鬼怎么就能成为第7序列。 而就在今天,在风雪交加的黎明峰,赤轮真正的力量终于完整展露在了世人面前。 暮光出鞘的一刻,惊天炙芒在迪妮莎眉心闪耀,神印燃起前所未有的太阳金火,她先是操控火焰将身后的洛娜以及不远处的独立空间入口护住,紧接着,暮光指向天穹。 刹那间,整片雪原失去了本来的颜色,苍穹之上仿佛有百个太阳同时爆发耀斑,无数部族战士被灼伤了眼睛,捂着流泪的双目痛苦地摔倒在地。 炙金流火顺着剑身穿透天穹,竟通过暮光与高天之上的太阳连成一线,灼目的日轮极速膨胀,仿佛太阳本体正向着这个世界坠来。 原本寒冷的冰原变得炙热如炎狱,万丈冰雪瞬息被蒸发成水汽,整个地区的气候遭到系统性破坏。 “轰——”迪妮莎挥动暮光的一刻,随着穿云裂石的巨响,所有炙芒在一瞬间爆发,无尽聚集的能量洪流在刹那冲垮了一切。 在场的部族战士有很大一部分都经过异变,身体的霸道程序远超凡人,再加上一直以来修炼武艺,进食拥有超凡力量的天材地宝,他们许多人都有第3序列的实力,佼佼者甚至能匹敌第4序列,乃至第5序列,都是北域雪原不可多得的强者。 然而此时,所有部族战士不分地位,不分强弱,包括北域之主朱庇特在内,80万人众生平等,全部被迪妮莎的暮光一间摧残成了碎片,80万人体的残骸如尘埃般在高空之上飘散,紧接着被难以估算的热量席卷,汽化。 六王遗民80万主力,全灭! 灼目炙芒余势不止,直接摧毁了这片雪原的气候系统,冷热气流在汹涌威能间不停对冲,最后化作庞大的真空区。 从黎明峰伊始,暮光的剑气席卷百里,沿途那些耸入云霄的山脉全部消失,连一粒灰尘都未曾留下,全部被洪流般的炙金流火汽化,甚至还想着更远方席卷而去。 ... 千里外的大漠战场,多古兰德与远东皇朝两军将士正在鏖战,地面上满是黑压压的人群,斯汀骑乘金色巨龙翱翔于半空,正和伏魔金刚形态的元晃进行第二轮厮杀,声势极其浩大,地动山摇。 就在两军酣战之际,北方天穹忽有大声如雷,一股灼热的气浪由北向南席卷,整个世界似乎开始颠倒,所有人都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连感官都在巨大的能量下麻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意识仿佛被放逐到了黑暗的尽头。 在气浪洪流的席卷下,战场上的将士们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倒下,有的还被飓风卷出去数十米远,狼狈地摔倒在地。 即使是斯汀和元晃都未能幸免,金色巨龙难以抵御狂乱的气流,任凭它如何扇动翅膀,都无法驾驭狂风,最后只能摇摇晃晃迫降,百丈之高的伏魔金刚亦是发出不甘的咆哮,在风中屹立数秒不到便失去平衡,如陨落的巨人般轰然倒地。 ... 万里之外的远东皇朝京畿首都,突如其来的大风将宫中晾晒的被褥衣裳全部吹飞,宫女和太监们也在风中七歪八倒,气温似乎也这股大风上升了几度,热得他们汗流浃背。 一名小太监站稳后,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抬头看向穹顶的太阳,抱怨道:“嘿,奇了怪了,好好的三伏天,怎么突然起了一股妖风啊?”
另一名太监捅了他一肘,对着天空作揖:“别胡说,什么妖风?这是天降祥瑞!铁定是主子在前线打了胜仗,老天爷风起九天,给咱们万岁爷庆贺呢!”
... 黎明峰所在冰原...甚至不能说是冰原了。 以黎明峰为中心,目及可视之处的万丈积雪已然全部汽化,水汽在高空中凝结成水珠,化作淅淅沥沥的暴雨洒落,水流汇聚成条条湍急的小溪,在那些裸露的岩层上流淌着。 迪妮莎前方,一道惊天沟壑自黎明峰伊始,蔓延至地平线彼端,若从高空俯瞰这片地区,会发现沟壑两侧有十余里宽,长度延绵百里,形成了一条贯穿北境的漆黑深渊。 北境地区的地型,被永久性改变了。 至于六王遗民的80万大军,早已一人不剩,灰飞烟灭,就连鬼面那些第一时间逃跑的轮回者,也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全部在暮光的剑气下汽化。 雨水落在迪妮莎的脸上,她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只像是做了一件寻常的事,她随手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将暮光纳向腰间的剑鞘。 “哐。”
长剑入鞘。 暮光从不出鞘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