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尘一离开,君无心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转身一把揪起了墨流觞的脸颊,恶狠狠的说道:“看我大哥不顺眼,嗯?”
墨流觞很少有看人不顺眼的时候,一般让他看不顺眼的人,也很难落得个好下场。
所以他平日里自然不会在表面上刻意针对某个人。
而就在刚刚,墨流觞对君无尘的恶意几乎都要溢于言表了。
“唔……”
墨流觞连忙伸手解救自己被君无心掐住了脸颊,满脸委屈巴巴。
“无心,你要相信本王都是为了咱大哥着想啊,古往今来,有几个像怎么大哥这么年轻,就高居丞相之位的?你想想,无尘公子才华举世无双,就这么被埋没了多可惜啊……无心,疼疼疼……”
君无心冷哼一声。
现在墨流觞这声大哥叫的倒是亲切!
不过已经成了定局的事,君无心自然不会再咬着不放。
狠狠的过了一把手瘾之后,才大发慈悲的将墨流觞已经被捏的发红的脸蛋放开。
“你现在欠我大哥欠大发了!”
君无心自己能无条件帮助墨流觞,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夫妻,利益是相同的。
但君无尘却和墨流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可以说,这次君无尘入仕,完全就是看在与君无心的兄妹情分上。
而且君无心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君无尘若是入仕,绝对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甚至会牵连整个稷下学宫!
墨流觞无辜的眨眨眼。
“咱们不都是一家人么?”
君无心冷哼一声。
“你少来,与其在这里想着怎么算计我大哥,还不如想想快要到京城的那些人!万一其中有什么不该勾搭上的人相互勾搭上了,有你好果子吃!”
“他们还能如何?”
墨流觞懒洋洋的看着君无心,随即露出了一抹极其灿烂的笑容。
“实在不行本王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听到墨流觞的话,君无心像是看妖怪一样的看着墨流觞。
“你是想成为历史上登基之后,最快亡国的皇帝?”
“不过就是江山而已……啊,无心,你为什么又打本王?”
君无心心里恨不得敲死他。
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能够让他说出“江山而已”这种话?
但是表面上,君无心却是极为冷艳的收回自己的手。
“既然把这个位置争到手了,就好好的坐!万里江山、千万黎民都在你一人之手,不是那么好玩的!”
从一开始,君无心就能够看出来。
墨流觞根本就不是想要这江山富贵,也不是真心的爱慕权势。
对于皇位的执念,更多的还是来自于他这些年的不甘。
这种不甘,类似于一种小孩子脾气。
你不给我的,我就偏要!
以至于墨流觞即使是坐上了这个位置,也不见得有多珍惜、多喜爱。
而如今看他这样子,说不定哪天就真的为了自己一时意气,将东楚数百年的江山基业给玩没了!
所以,君无心现在必须提前打好预防针。
即便墨流觞已经注定不可能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但是总归不能让他真的把东楚给败掉。
君无心相信,只要墨流觞不是故意的,能从他兜里掏出铜板来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雍王府,书房里。
墨明琰恶狠狠的砸碎了一个青瓷花瓶。
现在距离登基大典还有不到七日,要是真的让墨流觞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他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而更可怕的是,墨流觞这么多年来即使是蛰伏,也从来都没有心慈手软的时候。
要是他落到了墨流觞的手里……
想起那天夜里,墨流觞所展示出来的惊人的武功,墨明琰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外守门的小厮来报。
“殿下,王妃过来了。”
听到是沈妍儿,墨明琰脸色多少缓和了一些,不再那么难看。
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说道:“让妍儿进来。”
不一会儿,沈妍儿便扶着腰走了进来。
她现在已经有将近六个月的身孕了,所以行动颇为不便。
墨明琰上前一把扶住她。
“妍儿,你怎么过来了,你身子不便,有什么事派人来说一声就好。”
不管这其中有多少波折,墨明琰到底是喜欢沈妍儿的。
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说出那一句“若为儿择妇,非妍儿不娶”的话来,差点耽误了沈妍儿一生。
沈妍儿看着一地的狼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她又怎么会不知最近墨明琰情绪不好?
可这种事情,又岂是在书房里发脾气能够解决的?
成亲之后,沈妍儿为了撑起雍王府的门庭,不给墨明琰脸上抹黑,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
“殿下。”
沈妍儿绕开地上的碎瓷片,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开口问道:“君氏日子到了,快要临盆了,可是要请宫里的稳婆来府里候着?”
一提到君烟玉,墨明琰就想起了因为君烟玉而让他错过了什么,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
“一个侍妾而已,还用得着劳动宫里的嬷嬷?妍儿你回头让人从京城里找几个靠得住的便是。”
“是。”沈妍儿并没有多劝。
原本君烟玉就先她怀上孩子,若生下男孩占了长子的名分,于她并无好处。
如今墨流觞不重视的态度,对她来说刚刚好。
想了想,沈妍儿又说道:“听说……陛下有打算让无尘公子入仕的准备。”
沈妍儿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用这个并不怎么讨巧的称呼。
毕竟现在墨流觞赢了是事实。
她不希望墨明琰再去争,争得了固然是好,但是争不得却是谋逆的罪名。
墨明琰冷哼了一声。
“整个君家,能有用的也就只有君无尘一个人了!墨流觞倒是打的好算盘,本王还说呢……他当初为何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娶君无心!”
当初墨流觞应下婚约的时候,还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当年墨流觞不单单是诏明宫,连圣旨都烧过。
他要是不想答应的事,没人能逼他。
甚至因为此事,他还暗地里嘲笑了墨流觞许久。
现在看来,他当初私心里的那些嘲笑,却像是在嘲笑他自己买椟还珠一般,让他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