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启也为难的看了一眼君无心和墨流觞,向两人拱了拱手。
“公子,夫人,在下还要进京,就不作陪了,附近路上多盗匪,还望两位路上小心着些。”
君无心笑笑,“多谢三位公子了。”
等人一走,君无心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不禁冷笑一声。
“生祠,金身像!这些人……胃口还真是大,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这样的动静,哪里是想要搞她,简直是想要把她搞死!
即使是君无心也不得不说,建生祠的地方的确是选的对。
清和县离京城不远不近,整个京城都被她和墨流觞掌握在手中,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就能传到她的耳朵里。
然而清和县却并不是什么重要地方,位于京城西南部的一个角落上,又有有心人的隐瞒。
如果不是她和墨流觞闲来无事出门,想必也未必能够发现。
看这架势,等到生祠的事办成了传到京城里,至少就应该是恩科结束了。
到时候天下学子都在京城,就算是墨流觞有心想要保她,最后也肯定要弄的一身腥。
而她这个野心不敬的名声也就背定了。
而身为皇帝的墨流觞要是像先帝那般再多疑一点,她这个皇后也就当到头了。
暗风和暗雪显然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暗雪犹豫了片刻,开口对君无心说道:“夫人,咱们现在还去彭州么。”
君无心冷哼一声,“既然有人想要孝敬我,那我也不好不去看看,也免得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孝心’不是?”
说完,便自己躬身上了马车,紧接着墨流觞跟了上来,沉默的看了君无心片刻,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
半晌,墨流觞才轻轻的握住了君无心的手,开口说道:“无心,莫生气。”
“抱歉,我没有生你的气。”
君无心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只是在气自己,竟然自大的以为事事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了,这次若不是……”
若不是这件事恰巧被她听到了,等到时候事情被捅出来,这顶帽子无论如何都要扣在她的头上,说不定还要连累刚刚入朝的君无尘。
“不会的。”
墨流觞望着君无心漆黑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无论是何时何地,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天下人都站在无心的对立面,墨流觞也会站在你这一边。”
闻言,君无心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过了良久才轻轻的靠近了墨流觞的怀里。
“我知道……”
是啊,无论何时何地,君无心只有墨流觞,墨流觞也只有君无心。
这是她从一开始答应嫁给墨流觞,答应辅佐他登上帝位的时候就注定了的。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有孩子,独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
想到这里,君无心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期待着正躲在她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快些长大。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再去彭州。
马车直接转道去了清和县。清河县距离君无心和墨流觞马车所在的官道并不远,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到了清河县城里。
“公子,夫人。”刚到清和县,在路上就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暗风就回来了。
君无心看向暗风,“怎么样?”
“回夫人的话,确有其事。”暗风拱手说道:“清和县南面有山,就在山谷当中有一座还没有建成的生祠,生祠之中有一座丈余高的金身像已经建成,那金身像与夫人有七分的相似,而且……里面做工的,似乎都是牢里出来的死囚。”
闻言,君无心目光瞬间变冷,“那金身像……”
“并非镀金。”
暗风垂着头说道:“属下看过,一整个金身像都是纯金打造,建造这个生祠怕是花费不少。”
岂止是不少!
君无心冷笑一声,如果真如暗风所说的丈余高的金像,只怕是少说也要几千万两黄金!
不过建造生祠的钱,总归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想要查也未必无迹可寻。
想了想,君无心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来递给暗风。
“暗风,你回去将清和县的事告诉我大哥,我和陛下如今都在外面,让大哥拿着我的手令便宜行事。”
还不等玉佩递到暗风手上,站在一边的墨流觞就把玉佩接了过来,然后将自己的玉佩解下来给暗风。
“拿这个去。”
以现在的情况,生祠的事一旦被捅出来,君无心必然会处在风口浪尖上。
如今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在这里无声无息的解决这件事。
但要是有个万一的话,自己的手令比君无心的要好用的多。
君无心也知道这一点,于是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两人走在清和县的街道上,城中表面上看起来与寻常地方当真没什么不同。
因着是春光正好的时候,街道上不少卖吃食和小玩意的,也有孩子嬉戏打闹,一派和乐的景象。
君无心想想也明白,既然是有人有意想要成心害她,怎么会大张旗鼓?
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倒是不像是镇国公府所为。
一来镇国公如果有这样的手段,也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地步。
二来虽然她打压镇国公府,但是如果她这个皇后败了,第一个被连累的就是现在已经无权无势的镇国公府。
想到这里,君无心偏过脸去看墨流觞,不禁问道:“墨流觞,生祠的事……你觉得是谁做的?”
墨流觞正要说话,却被远处的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
“你这该死的庸医!竟然敢拿假药糊弄本圣女!”
一道女子的叫骂声落下,紧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惨叫声和救命声。
君无心不禁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红衣艳丽的异族女子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揪住一个老大夫的衣领就猛的动手打了起来。
那大夫明显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头发胡子全都花白。
但红衣女子却没有丝毫的顾忌,毫不留情的将一包中药摔散在老大夫脸上!
“我就知道,你们中原人不单单外表丑陋,心更是坏透了,你这庸医到底知不知道这药是保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