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台二楼为雅座，君无心和青鸾上去之后，挑了一个靠近栏杆的位置看着一楼的热闹。
在整个闻香台不仅仅是东楚人，其中还混有不少北辙人。
西北永州大雪，北辙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现今能来的都是北辙的贵族。
北辙盛产宝石与黄金，一个个看上去穿着都十分的华丽，与东楚人颇有一种泾渭分明的感觉。
青鸾摸着下巴打量着那些北辙人，“我听说北辙大雪，冻死了大批的牛羊，这些人倒是风流快活。”
“永州不也一样是大雪。”
君无心垂了垂眼眸，缓缓一笑说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难道说的便是这些风尘女子么？”
一楼大堂的拍卖台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敲锣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被人推上了拍卖台。
那女子不算是十分的貌美，五官却清秀肌肤白皙，很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脸上还挂着泪水，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台上站的还有一个老鸨模样的中年女人，她将少女一阵摆弄。
而那少女虽然一脸的不情愿，眼泪也落个不停。
但是这少女显然已经被教训过了，即使被摆出一些极为羞耻的动作，少女也不敢反抗。
此时这第一个上台的女子，起拍价五百两。
对于这种女子，东楚人并没有多少动心的，所以叫价的都是北辙人。
四国女子当中以南瑶女子最为秀丽婉约，西陵女子明艳高贵、东楚女子知书达理。
相比起来，北辙那些身形壮硕皮肤黝黑的女子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
因此在北辙的贵族之间，十分盛行蓄养来自其他三国美姬的风气。
北辙大半的百姓都是依靠着草原牛羊过活，一到冬天都要饿死人。
可北辙的贵族是极为富有的，北辙盛产宝石与黄金，北辙贵族占有着绝大部分的资源，所以此时叫起价来也毫不嘴软。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五百两的低价就接连翻了十倍，最后以五千五百两的价钱被一个北辙贵族买走。
被北辙人买走，对于这个姑娘来说是个灾难。
北辙男子虽然不喜本国女子，但北辙女子大多擅武，地位比其他三国的女子要高得多，甚至于如果父亲没有儿子的话，北辙贵女是能够继承家业的。
所以北辙男子即便对家里的正妻不甚宠爱，却都是极为尊重。
而在北辙没有侧室妾侍之说，只要不是正妻，所有妾侍一律都与女奴无异，是可以让身为主人的正妻随意处置的。
很多北辙女子因为不得丈夫宠爱，所以迁怒于这些被卖往北辙的女子，更是有北辙的贵女为了泄愤，而买了其他三国的女子回去虐打。
台上的姑娘眼中含着泪水被人拖走，自始至终一声都不吭。
君无心垂下了眼眸去，然后端起杯中的茶水抿了一口，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什么都没有说。
青鸾也不是烂好人，但是她对于君无心如此淡漠的神情还是有些好奇的。
毕竟在她与君无心接触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君无心实在是不像这么心硬如铁的人。
“哎，小顾，那姑娘好可怜哦。”青鸾托着下巴感叹道。
君无心抬头白了她一眼，“你若是觉得可怜，刚刚你买下她便是，反正不过五千两而已，在这里说风凉话算什么？”
闻言，青鸾立刻感叹了一声，“五千两呦，我一个三品指挥使，一年的俸禄不过千两……”
“哦？”
君无心轻哼一声，“上次吏部尚书府孟家抄家的时候，你自己背地里拿了多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装什么蒜？”
说起来那个孟砚也着实是该死，单是从孟家各地家业搜出来的现银就有五百万两之多，还不说各类的奇珍异宝。
不说充盈了国库，连让青鸾这个办事的腰包都鼓了起来。
而听到君无心说起这件事情来，青鸾也是理直气壮，“这件事可是你默许的，要不然你还想让我给你白做工？”
她现在这个差事，可是将京城中一干大小官员都得罪了个遍的。
君无心想让她做马前卒，也总得给她点好处吧？
君无心没有说话，青鸾摸着下巴想了想，疑惑的说道：“不过这样的丫头，在京城买一个签了死契的也不过才五十两，这里为何会这么贵？”
刚刚那个姑娘也不是特别漂亮啊，顶多算是清秀而已，和君无心身边的嫣然莞尔差不了多少。
“有人肯出银钱，难道这闻香台还会嫌银子多了不成？”
君无心用下巴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几个北辙男子。
北辙人身形高大，冬日里以兽皮为衣，又嗜好宝石黄金，所以很是好认。
“这些北辙人不缺银钱，报价高了反而会让他们觉得有面子。”
君无心指的那一桌北辙男子正是刚刚买下那个姑娘的人。
此时那个姑娘已经被送到了那桌人身边，两个高大健壮的北辙男子将那姑娘夹在中间，对那姑娘上下其手。
而那姑娘明明是不情愿，却也不敢反抗。
见状，君无心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对青鸾说道：“若是那姑娘现在敢反抗，我定然救她一命，让她日后跟着我。”
若是连她自己都不敢，君无心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她能救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
青鸾转头去看那姑娘，心里想着若是真能跟着君无心，那这姑娘的前途便可无忧了。
君无心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对自己人却是十分的大方。
但是时间一直过去了三刻钟，那姑娘身上的衣裳已经被脱的不剩什么，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见那姑娘敢反抗。
那几个男人很快就兽性大发，将那姑娘拖去了一个角落，所有的动作都被角落里一株甚大的常青藤掩住。
青鸾觉得有些失望，再看了一眼便回过了头去，心里却不明白。
左右不过是一死，既然已经落到如此境地了，为何不拼一把呢？
将自己换到这姑娘的处境当中去，青鸾觉得若是她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肯定要将这些人撕下一块皮肉来，总比现在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