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墨明睿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凌天翼嘲讽的笑着说道：
“东楚陛下可是早就知道了，难不成秦王殿下还不知道？
父王将我那好弟弟送去楚京待了近二十年，为的不就是这一日么。
秦王殿下也不必着急，我父王定然是会出兵的，只不过不能用南瑶的名义。”
闻言，墨明睿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什么意思？”
凌天翼悠悠的说道：“父王的意思是，起兵造反是秦王殿下一个人的事，与南瑶无关。
发兵的时候，也会命南瑶将士穿蕲州军的衣裳，而支持秦王殿下起兵的是西陵……秦王殿下可明白？”
“摄政王还真是好打算！”
墨明睿冷笑着说道：“这样一来，若是本王胜了，南瑶得利，若是败了也毫无损失。”
凌天翼说道：“此事不像是我父王的行事作风，说不得就是我那二弟的主意。
不过说到底，秦王殿下要的不过是兵马罢了，我南瑶既然出了兵马，自然是诚心诚意与秦王殿下合作的。”
墨明睿沉吟了片刻，他原本要的的确是兵马，至于到底以谁的名义并不重要。
“摄政王想要什么？”
“父王想要的不多。”
凌天翼悠然的一笑。
“只不过是想要蕲州这块地方罢了，等到秦王殿下坐上了皇位，还舍不下这小小的蕲州。”
墨明睿缓缓的眯起了眼来说道：“摄政王大费周章，竟然要的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蕲州么？”
蕲州与别处不同，与南瑶和西陵两国都接壤，虽然比临近的冀州和齐州都要大，但是却是匪患横行，贫瘠的很。
甚至说，税收连墨流觞曾经的封地益州的三成都没有。
墨明睿实在是想不明白，南瑶为什么会看中蓟州。
“这个秦王殿下无需担忧，父王既然说了定然不会出尔反尔，至于父王为何要蕲州，自然是有父王的考量。”
“好。”
墨明睿直接应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东楚元成初年。
秦王因不满陛下墨明诏政令，私归封地，于腊月廿九在封地蕲州悍然起兵，并且开始攻打冀州边境舒兰城。
舒兰城守将慕容安坚守不出，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君无心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宫里逗着三个小家伙玩。
闻言，她抬头看向墨流觞淡声说道：“意料之中，不过墨明睿用的什么名义？”
这古往今来，就算是所有人都明知是造反。
但是这谋逆之人，也总要找出一两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来为自己正名，好让自己看起来大义凛然。
不过对于这一点，君无心倒是很好奇。
墨流觞自从登基以来，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勤政爱民，但是总归也没有出过什么错处。
至于先帝的死，先帝到底是怎么死的，墨明睿自己心里清楚。
要是真的深究起来，还不知道要查到谁的头上！
听到君无心的话，墨流觞面色有些阴沉沉的，垂着眸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一看看墨流觞的反应，君无心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试探性的问道：“该不会是……清君侧吧？”
想来想去，能让墨流觞是这种表情的，应该就只有这个理由了。
一般起兵造反的，除了为帝者残暴昏庸不仁之外，就只有清君侧了。
至于这清君侧到底清的是谁，君无心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不说别的，单说墨流觞废立后宫这一条就足够为世人所不容了。
墨流觞点头，阴沉沉的说道：“墨明睿不想活了！”
“难得见你生气。”
君无心无奈的摸了摸墨流觞垂在身侧的发丝。
“他发了檄文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你又何必白白为这些不值当的事情生气。”
墨流觞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墨明睿而生气。
让他不愉的是，朝中有不少人也有了这样的想法，以为是君无心导致皇室不睦。
今日早朝的时候，有几个仅存的老御史大言不惭，明言君氏皇后擅自参政悍妒不贤。
只是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墨流觞扔回家去自己吃自己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墨流觞心里仍然有些难受，几乎是对他如今的这个位置深恶痛绝起来。
曾经，他未曾登上皇位的时候，他曾经许诺过与无心共享江山。
但是如今……却只是将她困在了后宫里罢了！
“这一次，我打算亲自去。”
“御驾亲征？”
君无心惊了一下。
她之前的确是觉得这一次墨流觞御驾亲征最合适，但是……
君无心微微的蹙眉说道：“你的身体怎么样？”
自从入冬以来，墨流觞上朝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不说京城与蕲州相距千里舟马劳顿，更何况战场上刀剑无眼，墨流觞又因为身体里的血毒而不能受伤失血……
可以说，这一趟若是墨流觞亲自去的话，必然是危机重重。
墨流觞微微的笑了笑，无奈的对君无心说道：“西南之地比京城要暖和，应当是无大碍的。”
“不成！”
君无心想也不想的说道：“我去，让青鸾替你，青鸾有办法……”
“无心。”
墨流觞开口打断了君无心，低低的笑了一声。
“无心，在你的眼里你的男人就这么怂么？自己躲在皇宫里，让自己的女人出去冲锋陷阵？”
君无心的意思，墨流觞自然是知道。
青鸾会易形之术，而往生阁鬼医雪恨画皮之术天下无双。
让青鸾假扮成他定然是不成问题的。
但问题是，墨流觞却并不想这样，君无心为他做的已经足够多。
听到墨流觞的话，君无心依旧微微蹙着眉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可是……”
墨流觞手指抵在唇下笑着说道：“听闻天下第一杀手施如虹凭一身绝世武功，便能独步江湖，更何况，我还比他聪明几分。”
“你跟施如虹比脑子？真是好大的志气。”
君无心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纵然武功未必输于施如虹，但别忘了，施如虹是杀手，你是皇帝！”
墨流觞无奈的说道：“所以我不用事事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