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飞在游艇内吃完饭，略显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发出了一声源自内心的本源之声。
好不容易伸完这个有点长的懒腰，林飞侧过头瞥了眼始终在沉思的肖乃河，想了想还是劝道：“教官，我看你还是不要白费脑汁了，你阻止不了我的。”
他不认为，那样凑巧的事情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更为重要的是，当年那场波及整个瀚海域，辐射向全华夏的炸弹案吸引了社会各界不知道多少人，可是无论怎么查，却从来没有出现过‘郑家’这两个字。
本就不可能存在的事情，为什么要费那个力气去想呢？
过了一小会儿，眼见肖乃河理也不理他，林飞自觉没趣，摇摇头，拉开凳子准备起身。
他可要去好好热身一下，为等下进入大陆后的暗杀行动做好准备。
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陆，兴许此时此刻，他的影子早就藏在那什么郑家小少爷的影子里了。
“兴许他此刻，早就跪在地上求饶了。”林飞心中讥笑的想，迈开步伐准备到潜艇外边热身。
也就在这时，肖乃河突然开了口，叫住了他：“林飞，如果我说我能阻止得了你呢？”
走到一旁的林飞挑了挑眉，回转过身侧了下头，勾嘴微笑道：“那教官你大可以试试，看看到底能不能。”
他不觉得肖乃河是发现了什么关于炸弹案的线索，只是觉得肖乃河是见他要去准备暗杀了，心有不甘罢了。
肖乃河也回以一个微笑，轻松道：“我记起来一个东西，似乎是几年前那场炸弹案件出现的时候，有一个人曾经短暂的出现在那里。”
“所以？”林飞饶有兴致地问道。
肖乃河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那个人是当时临江市地产行业的大亨，据说是通过继承祖辈的遗产从而发家致富的，他姓张，外人都叫他张某。”
“你的意思是，郑家有可能是通过张某制造了炸弹案？”林飞失笑，摇头笑道，“教官，你哪怕是编也编个像样点的，就凭张某出现在那个体育馆你就能断定他制造了炸弹案，这未免太过不符合逻辑。”
第一，如果是张某制造了炸弹案，他所要做的是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以及不作为的动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体育馆？
第二，恰恰就是因为张某不是制造了炸弹案，所以他才可能出现在那个体育馆欣赏当初的那位明星的演唱会。
毕竟当初那位明星，可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国民偶像’，吸引个张某这样的大叔粉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哪怕是听到他这样说，肖乃河却还是无动于衷，依旧坚持他的观点。
“可是后来我听说那天是他父母的葬礼，他却特定抛下一切事宜跑到演唱会去听歌，你觉得这可能吗？”肖乃河紧紧注视着林飞，这样对他说道。
林飞眉头倏地紧皱，却很快地放松下来，淡笑着看着肖乃河回答道：“为什么不可能？”
林飞耸了耸肩，讥笑着补充道：“像他这种可以做出买凶杀人，甚至还死不认错的人，为什么不能做出这种事？”
“你信了。”肖乃河看着林飞的笑容，突然这样说道。
林飞的笑，戛然而止。
他微微收敛了一丝笑意，眼神缓缓落在肖乃河身上，淡淡道：“所以呢，就算我信了，又能怎么样？”
顿了顿，林飞冷冷地说道：“就算张某真的和郑家有关联，和那位小少爷有联系，难道最后还真的能惩罚到那位小少爷吗？”
坦白说，这才是林飞一直不愿去探究这件事的原因。
这个世界并不是有罪就会受罚，也并不是有错就会承认。
在回忆出夜幕组织的信息后，林飞已经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有多么灰暗，像梅十三和韩纤云这种人，终归是少数。
他相信就算这件事和郑家小少爷有关系，到最后也一定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破事，甚至还可能会出现一个背后的人保护郑家小少爷，从而无罪释放。
所以说，与其浪费时间去搏一个可能，林飞更愿意将这个可能换取成一个必定。
他相信，他出马，必定能杀死郑家小少爷。
可出乎林飞意料的是，肖乃河居然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对他斩钉截铁道：“能。”
这声音一落地，林飞首先不相信，立刻质疑道：“为什么？”
郑家作为三门二十四家之一，掌管着广袤无垠的瀚海域，触手甚至隐隐伸到了上边，人脉错综复杂，怎么可能没有人为郑家担保。
所以他问的是为什么，想说的确实不可能。
肖乃河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舆论。”
“什么意思？”林飞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却没有完全捕捉到，于是发出了疑问。
肖乃河笑了笑说：“那场炸弹案死伤的拢共有四万人，这四万人的背后又有父母、祖辈、儿女、亲戚，零零种种加起来最起码有数十万，这数十万人又各自有各自的人际交往，所以……”
“所以，只要我们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后再公之于众，就可能生起民变，触发舆论，将郑家拖入数年前没有进入的大泥沼。”肖乃河顿了顿说。
假设郑家被全民围攻，那哪怕是郑家背后有人，也没有用。
不消多说，事实上此时他们已经完全认定郑家绝对和这件炸弹案有所关联。
数年前，肖乃河没有查到张某和郑家有联系，所以无从查起。
数年后，张某买凶杀人，导致林飞潜入郑家发现报纸，从而被肖乃河等人发现，致使这一系列看起来根本毫无关联的事情，却突然串成了一起。
不得不说，世事弄人，现实往往比故事更加精彩。
但是，这里却还有两个问题。
一，他们要怎么查，从哪查，和谁查？
二则是……
“教官，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们现在要低调行事，要在维持社会未定的基础上查出背后的真相，那你现在为什么敢于发起舆论？”林飞微笑道，“难道，你不怕上级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