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打的枪声?
是那个狙击手!
那个狙击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枪?
因为他要打人!
打的人是谁?
是警务部门的队员,亦或是老黄儿!
思绪若星飞电急,于一刹那间紧急的时光内在何玉刚脑海中飞速划过,也带着他的身影在水管上开始飞驰电掣。
他必须要立刻爬到阳台上,去阻止那个狙击手的下一步动作,阻止下一发子弹的出膛!
很快。
何玉刚来到水管的最后一节管道上时,他迅速背过身来将左手握手枪,右手抓住水管最上方,脚尖微微用力,叱的一下就蹦上了阳台。
甫一进入阳台,何玉刚立刻放眼四顾,准备找到那个狙击手进行击倒,毕竟狙击枪在近战中,总是比不过手枪的。
然而,当何玉刚的眼睛放在阳台上的时候,他就不禁有些愣住了。
他看到,那个在他意料中可能会反抗,可能会和他进行殊死搏斗,可能会让他负伤的狙击手此刻却被人绑在阳台上仅有的石案上,嘴巴里还被人塞满了一团可能是这处人家放在阳台上晾晒的袜子。
但哪怕情况再如何诡异,何玉刚却到底是明白的,他现在关注的问题不应该是在这里。
何玉刚立下心思,没有去管那个呜咽叫着的狙击手,而是小心翼翼的半蹲行走,依靠着阳台的一面墙面为掩体四处窜走。
他要知道到底是谁绑了这个狙击手。
走到一处可以看到底下三面开阔的地段时,何玉刚眉梢微皱,放下手枪,看着远处离开的那个人沉默不语。
“他是谁?”何玉刚发誓,他以前从未见过那个身手敏捷到比猿猴还灵活的杀手,可是不知为何,在冥冥中,何玉刚却觉得他应该见过那个人,甚至于他很可能还和那个人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这很不合常理。
一个杀手,和一个警察近距离接触过,两人之间却没有一个人有事,甚至于这一次那个杀手还帮助警察逮捕了罪犯,为警察的行动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可何玉刚有些相信他的直觉。
因为他曾经看过一本书,书本所蕴含的大意已有些模糊,但里边有句话却仿佛刻在他心里,让他在午夜梦回时,也不住思考埋想。
“所谓直觉,不过是由脑中若干记忆碎片,与五感接收到的信息,综合在一起,跳过逻辑层次,直接将这些信息中和的结果,反射到思维之中,其结果的准确程度,在很大方面取决于一个人的判断能力。”
对于这句话,他有些认可,亦有些不确定,可以说得上是半信半疑吧。
可如今,何玉刚却觉得,他需要好好分析下,这所谓的直觉。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何玉刚拔下狙击手嘴中的袜子,对着他认真地问道。
“呸,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王八蛋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妈的老子刚要下楼,就给那人给抓了上来,害得老子刚才还走火来着,真的是草蛋。”狙击手骂骂咧咧地道了几句,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看了眼何玉刚问道,“诶兄弟,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松松绑?”
狙击手以为何玉刚告诉没看到,故意扭动了下身子,让何玉刚能看清楚他绑在他身上的床单。
何玉刚闻言,若有所思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便装,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你先和我说说,你这次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狙击手听到这里,知道这人是不听到任务完成的情况就不打算给他松绑,顿时有些恼火,却还是压抑住怒火讲道:“我杀了一个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什么警务部门的队长,不过坐在后面的拢共就是两个,应该错不了。”
何玉刚悄然握了握拳,随后倏然松开,笑着点头应道:“这样就好,看来我们这次的任务应该是可以完成了。”
“嘿,那可不,这上头可是说了,无论什么用什么办法,只要我们将那个被警察抓住的人给杀了,就会给我们一大笔钱……”说到这里,狙击手看着何玉刚笑了,“嘿兄弟,你看你这次也算帮了我,等我拿到钱后一定分你一点。”
言下之意很明显,是让何玉刚不要再问了,快点给他松绑。
何玉刚却像是没听懂般,继续问道:“无论什么办法?”
“对。”狙击手有些不耐烦,一口气地道,“上头说了,哪怕就是杀死几个警察也没关系,反正我们老大的背后会有人顶着的,再不济拿上那笔钱也可以去国外,过上一辈子悠闲的生活。”
“他们都是这样说的,谁知道最后到底会不会履行诺言?”何玉刚摆出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嘲讽着说道。
狙击手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了然地看着何玉刚说道:“兄弟看你也是过来人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老大的背后站着的是三门二十四家里头的人,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点小钱,他们可还要我们这帮人为他干脏活呢!”
“三门二十四家?”何玉刚下意识皱眉,看着狙击手沉声道,“你确定?”
坦白说,何玉刚从一开始只是打算问下狙击手认不认识那个杀手,之后的事情也都是顺其自然发展的,可他却没想到这只是假冒同伙试探一下,居然还真试探出了一个大秘密。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狙击手以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瞥了眼何玉刚,好整以暇道,“我还知道,我们老大背后的那个人据说还不是一般的三门二十四家出来的人,还是个在那里头都数得上名字的大人物呢!”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何玉刚语气带着困惑,似乎非常疑惑。
在何玉刚看来,眼前的这个狙击手充其量就是一个小人物,哪怕是在犯罪集团里边也不可能了解到太多的秘密,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让他出来执行暗杀警察的任务。
毕竟这种任务只要是沾上了,哪怕真的和狙击手口中所说的可以逃亡国外,却也到底还是麻烦。
狙击手听了,总算是有些警惕,狐疑地看了眼何玉刚问道:“你问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
“呵。”何玉刚摇摇头,知道他现在就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干脆就重新将手中的袜子塞到了狙击手的嘴巴里。
狙击手感受到嘴巴里失而复得的饱满,眼睛登时瞪得比铜铃还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何玉刚。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要给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