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地不起的简州,林飞默默地眯起了眼睛。
他不觉得简州死了。
可是此刻简州的面色发白,胸口淌血,嘴唇也是渐渐弥漫出一丝血线,顺着他歪头的方向缓缓流下,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活人应该有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死了,那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呢?
腾出的左手迅速往身后一靠,随后一阵眼花缭乱的动作后,他的右手也顺势被解开,中途根本没有破坏掉任何一根绳索。
紧接着如法炮制,一一将脚上的绳索解开,林飞啪的一声落地,走向了简州。
蹲下身,他粗暴地将简州的手臂拉了过来,一把探脉过去。
呼吸可以屏蔽,瞳孔可以作假,可是脉搏,却很难作得了假。
半晌,他狭长英挺的眉梢慢慢拢起,皱起了眉头。
狐疑地看了看简州,他心底开始对他刚才的判断产生动摇了。
“难道,他真的死了?”在心里扪心自问,林飞看着简州的“尸体”一阵困惑。
想了想,林飞不甘心地将简州的眼皮掀开,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一片眼白,丝毫没有黑色的痕迹。
探了探呼吸,没有热气,没有暖流,完全就死了的痕迹。
与此同时,他触摸的手也渐渐冰凉,一切都和人死后的特征一模一样。
理智告诉林飞,简州死了,死在了他自己设计的游戏里头。
这本来是应该让他开心的,可是林飞却莫名有些不安。
他不相信,那样一个让他都有些棘手,一度让他无法施出手段抗衡,只能按着他的说法去行的敌手最后居然会就这样粗暴地死去。
可是事实如此,他似乎不信,也得信。
注视着简州良久,林飞眼中精光一闪而没,忽然站起身微笑道:“嘿,我还当是什么厉害人物呢,敢情就是个炮灰而已,说不定,他的这个什么游戏,也只是被其他人教导的。”
一边说,他一边观察了下简州。
没有丝毫动静。
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但很快他又继续提了提简州的尸体,笑着说道:“我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对手,敢情是找了别人演练,集合不知道多少个人的智慧才能与我抗衡的,差一点还真令我忍不住想要直接杀人了都。”
简州还是没动,就好像他真的死了一般。
心里头闪过这个念头,林飞将左轮手枪放在手里头把玩,默默说道:“现在我还需要和圣人和黄泉博弈,暂时不能让人发现我有离开的迹象,那么这个人和手枪,我也必须要掩盖好才行。”
说完就做,于是接下来林飞就将简州放到这处牢房的角落里,然后在他上边覆盖上了一层浓密的稻草,直到确认已经完全将简州覆盖了后,他才装模作样地松了口气道:“呼,总算好了。”
“这下,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林飞喃喃自语,可这喃喃的音调,却似乎有些高,仿佛是故意让其他人听见的一样。
紧接着,林飞如之前解开自己一样,轻飘飘地窜上了十字架,将自己绑了起来。
随后,一动不动。
一切,都和之前似乎一模一样。
是夜六点,狱卒掐点而来,走到林飞边上的时候还不由嘟囔道:“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居然轮到我给这个人送饭!”
林飞听了,睁开眼睛看了眼这个狱卒:“大哥,今天是什么饭菜啊?”
狱卒一愣,指着他自己不可思议道:“你叫我什么?”
“大哥呀!”林飞微笑,解释道,“所谓衣食父母,您送我饭吃,我虽然不能叫你那个,但是大哥这一句称呼,您还是当得起的。”
狱卒闻言,意外地看了眼他:“看不出来,你还挺上道。”
说着,狱卒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斜睨了林飞一眼,说道:“话说起来,既然你这么上道,当初做执法队队长的时候,为什么那么不近人情,动不动就杀人?”
林飞讪笑道:“那不是当初跟在黄泉的手下,迫不得已嘛!”
狱卒听了一怔,看了他一眼,倒是有些同情:“那倒也是,跟在那个阎王的手下,确实是不凶就不行。”
林飞笑笑点头,心里头却明白,当日他被抓捕的时候,这个狱卒一定不在。
否则的话,他不可能会相信,一个在被抓捕时还能那么坦然的人,此刻居然会那么谄媚。
狱卒看了看他身上的遍体鳞伤,想了想说道:“算你运气好,本来吧今天老子心情不太好,还想在你身上折磨折磨的,看你这样上道,老子也就不弄你了。”
“那多谢大哥了。”林飞微笑,心里头却忍不住冷笑。
也就他现在有用得上这个狱卒的地方,否则的话,他敢在他面前这样说,他一定要让这狱卒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狱卒很受用林飞的这一声“大哥”,想了想,似乎在迟疑什么,最后还是自己粗暴地捞了一口饭菜送入林飞的口中。
林飞一边吃,一边心想,刚才这个狱卒应该是想要解开他的双手让他自己吃,可转念似乎想到了他以前的本事,不敢作死,也就干脆还是他自己给他喂饭。
“看来,还不算太蠢。”林飞心里头默默道,却也没有什么惋惜。
给他解开双手,他也不准备现在干掉狱卒逃跑,也就这个狱卒多此一举了。
喂到一半,也许是觉得有些无聊,狱卒没话找话问道:“诶,你这伤是谁给你打的?”
林飞呼噜咽了一口饭菜,面上闪现出一丝恰当好处的尴尬:“那个,是当初被我们害得打断腿的一个人。”
“断腿?”狱卒一愣,紧接着神色开始变得兴奋,灼灼地看着林飞问道,“是不是刘老三那个家伙?”
“大哥居然也知道?”林飞适时地表现出一丝意外和吃惊。
狱卒看见他的表情,顿时露出极为受用的表情:“那是当然,我的消息面可是很广的,要不是我志不在显赫,我老早就功成名就了,怎么可能现在还在这里当狱卒。”
林飞闻言大吃一惊,夸张地看着狱卒说道:“原来,大哥您才是组织里最不显山不露水的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