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郡主究竟出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吗?”趁着她心情好转,芷华问起了敏仪出走一事。[八?一中文〈〈w)w〕w].]8〕1?zw.com
长公主有些为难,事关前尘旧事,她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但如果想要找到女儿,又不得不对沈泽坦白她生父身份,想到这点,又觉得对芷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遂叹了口气,把降珠带回来的消息详细复述了一遍。
因为降珠走得早,她们目前还不知沈泽最后已经推断出了敏仪生父是里勐人的事,芷华听完就急了起来:“殿下,咱们当务之急是赶紧给我夫君那边送去郡主生父的确切消息,而不是处罚降珠姑娘啊。原本她是最合适的送信人选,您现在把她打成这样……”
长公主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才会处罚降珠,心中后悔又拉不下脸,不然芷华也不能这么顺利把人救下。
“她们上次帮敏仪离家出走就该罚了,这次又把人弄丢,没打死她已经算给你面子了。至于送信嘛,派谁不能送?难不成还有人敢拆本宫的私信不成?”
虽然她一副余怒未消的口吻,芷华却听出了饶降珠一命的意思,放下心来,暗自长舒一口气。
“殿下说的是,那么关于郡主的父亲……呃,如果您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好了……”
长公主叹了口气,颓然道:“是不方便说,可现在为了找到敏仪,本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和沈泽夫妻一体,反正我要告诉他,对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不过,你要切记,这事万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芷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殿下放心,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相处这么久,长公主也知道她不是那种爱嚼舌头的长舌妇,得她郑重承诺后,终于敞开心扉,吐露真相:“敏仪她父亲……正是当今里勐国恭亲王——克里木。”
饶是芷华早已猜到那人身份不简单,此时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惊。她杏目圆睁,檀口轻启,愣了片刻才惊呼出声:“怎么会是他!”
长公主阖上双目,无力地叹息道:“是啊,要不是因为他是这种身份,我怎么会给不了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害得她从小被人暗地里议论非非。”
芷华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又提出新的疑问:“那……依您看,这次是恭亲王派人接走她的吗?”
长公主睁开的双眼中写满了迷茫:“我也不能确定……我们已经将近十五年不曾来往,我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得知敏仪存在,也不知道他对这个从未见过的女儿上不上心。”
芷华也对克里木一无所知,闻言颦起眉头,喃喃自语:“如果是他亲自接走郡主还好,怕只怕这是他政敌为了拿捏他把柄做出的举动,亦或者是他府中妻妾为了争宠使出的手段……”
不愧是夫妻,她的担忧与沈泽不谋而合。
芷华越想越心惊肉跳,猛地抬眼望向长公主:“殿下,您还是先把他身份告之世子吧,他在边关,查起来比我们更快更方便。这事可耽搁不得呀,早一日查清克里木现状,我们才能早一步判断郡主目前吉凶。”
长公主深以为然:“那我这就手书一封,即刻派人送出。”
送出回信后半个月,降珠身上的伤口也好了七八分,不顾芷华苦心劝说,心忧主子的她执意要赶回埫州。长公主嘴上恼她,暗地里却时常询问韩妈妈她伤势恢复情况。降珠受的只是皮肉伤,她自幼习武,身体底子又好,除了伤口处换药有些麻烦,别的倒也无甚大碍。同样担心女儿的长公主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降珠请求,只淡淡地叮嘱她不要急于赶路,尽量在抵达埫州前把身上的伤养好才能帮上敏仪。
于是,降珠在正月二十这日,踏上了去往埫州之路。
这段时间长公主似乎又回到了女儿刚刚离家出走那段时光,坐卧不宁。芷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除了把自家府中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公公一如既往晨昏定省嘘寒问暖之外,还时常抽空往长公主府上跑。不到一个月功夫,她整个人就消瘦了一圈,越凸显腹部臃肿。
她只是好心想多陪陪长公主,为其排忧解闷,但落在公公沈镔眼里,却误会她大着个肚子还在汲汲钻营,对她越不满。终于在某日忍无可忍下了禁足令,不许她再频繁往外跑。
芷华有苦难言,又不能违抗公公之命,只能向长公主推说身子不适,把探望改成了鸿雁传书。
自己无法再亲自去探望,她就想了个法子,托舅母姜夫人多去陪思女心切的长公主聊聊天。本就是暗定的姻亲,姜夫人自然不会拒绝外甥女的请求。有她这么个爽利人儿常伴,长公主心情开朗了不少,对于女儿挑婆婆的眼光,也由此开始真心认同。
好笑的是,远在里勐的敏仪自打跟着凤菲菲学毒术后就把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忘了个一干二净。现在满脑子只想回国的她,哪里还记得起自己曾经胡闹着硬要做姜夫人儿媳妇这事。
是的,她想回国,想师父,想降珠,想芷华,最想的还是娘亲。这些思念从与绛紫重逢那日起就在心中疯狂地滋生,异国他乡是这种情绪生长最滋养的土壤。等站在恭亲王府大门前,抬头看到门匾上那几个不认识的里勐大字时,敏仪心中的思乡之情涨到了最高点,她整个人就像失去水分的鲜花一般,蔫蔫的提不起半点精神。
“格根塔娜,怎么了?”克里木揉了揉她无精打采耷拉着的小脑袋,柔声问道。
这个寓意“明珠”的里勐名字像是一根针,戳破了她心底忍耐的底线,让她忍无可忍地怒吼道:“我不叫什么格根塔娜,我叫……”
“敏仪”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小嘴就被克里木一掌捂住,所有声音消失在嗓子里。
“好孩子,听父王的话,好吗?”克里木在她耳边软言哀求道。
又是这种语气,又是这种眼神!敏仪狠狠瞪着他,一路上,她就是败在这种夹杂了哀伤、无奈、恳求与心疼的复杂目光里,不知不觉学了一堆里勐礼仪以及常用语,又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陌生绕口的破名字。现在,她实在受不了了,一口咬在对方手掌上,趁他吃痛松开钳制时吼出心声:“我、要、回、家!”
克里木顾不上自己被咬伤的手掌,望向女儿的目光软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格根塔娜,这就是你的家啊。别闹了,好吗?”
敏仪气鼓鼓地正要顶回去,一个饱含深情的女声忽然插了进来:“臣妾拜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