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个地方今年的棉花虫害很大，过度使用农药，这样的棉花一般都卖不出去。但美丽动人为了省钱，购买了一批农药棉纺织的棉布。农药棉就算经过数道工序，农药仍然会有残留，和人的皮肤接触，有致病的可能。我们要曝光这个，并不全是为利，而是因为这简直太黑心。”
芭比目瞪口呆，失神了半晌，才道，“抱歉，我不知道……”她们就这样错过了天赐良机。
“不怪你。”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以后……我们多沟通，多商量。也怪我，没有早些给你同步消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
“楚楚，对不起。真的。”
“别多想了，以后还有机会的。”章楚楚安慰她，“现在只希望融资顺利。”
美丽动人的速度非常快，当天晚上就将有问题的产品全部下架了，想再抓把柄，难了。
为了不让投资方敏感，章楚楚特意过了几天，才打电话给有意投资的几家公司，不约而同，投资公司都表示要再考虑一下，有人直接说共享衣橱市场监管薄弱，担心出事，再看看。
章楚楚打电话时，芭比就在旁边，看着她被一个一个投资商拒绝，芭比心情沉重，面上满是愧疚。她真的没想到，这件事的影响这么大。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她想打击美丽动人，没想到把楚楚动人也拖进去了。
此刻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章楚楚疲惫落寞的神情，芭比心里焦急却没有办法。
她越发觉得自己太差，比苏可儿差了太多。
心中又升起恐惧感，有如此能干的苏可儿在，章楚楚和公司的人，真的不会怀疑自己的能力吗？如果苏可儿没来多好。
她不甘心，也不会认输。她会证明，她不比苏可儿差！也会尽力弥补自己造成的损失。
章楚楚咬着唇沉默了良久，道，“我把可儿叫来，过一下下阶段的营销计划。”
“好！”
苏可儿一进来，芭比的注意力就集中在她身上，她仿佛着了魔，章楚楚说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直在想自己和苏可儿的差距。
“芭比，芭比！”章楚楚喊了她好几次，她才回过神，“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芭比收起心思，“我们已经尝试过各种线上、新媒体推广，后面我计划尝试传统的地推，挖掘一批地推用户。”
“可是芭比，地推我觉得不适合我们平台。”果然，苏可儿就是要和她作对。
“为什么？”芭比语气生硬地问。
“线上推广是现在广大用户能接受的方式，辐射范围广，出钱就行，我们只需要对接好广告主。地推效果甚微，又耗时耗力。”
“地推至少知道我们面对的客户是谁。线上推广，对方是阿猫阿狗都不知道。很多博主的流量都是刷的。我们不是没做过线上推广，能挖的资源都挖了，所以我才建议地推。”
“不，芭比。资源是不可能挖完的，不同的渠道，不同的推广方式，将会吸引新的用户。所以，线上不是不能做，而是怎么做。”
“借用你的话，线下不是不能做，是怎么做。”
两人又对上了，章楚楚头疼，但她作为管理者，不得不选择最适合平台的方式。
“我倾向做线上。”她想到李仁川的海水论，“我们要去大海引流，不要局限于服装领域。”
芭比不语，用沉默来反对。
午饭时间，张萌来喊芭比，芭比一脸郁闷地坐在办公室，“不去！”
“怎么生气了？”张萌过来，“怎么回事？”
“萌萌，你说世界上有没有一种摄魂大法，或者摄魂的药，给别人吃了就会对你言听计从？”
张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还是被人附身了？有这种药还不乱套，我就让白敬亭娶我。”
芭比脸色郁郁，“楚楚什么都听苏可儿的，不是被她勾了魂还能因为什么？”
“又因为苏可儿啊？放心吧，楚楚心里有数。”张萌安慰，“营销局面打开了，公司也能上新台阶，而且营销资源始终在你手里，不用担心。就算楚楚鬼迷心窍，只能怪苏可儿太厉害，楚楚对你，对我，绝对不会有不好的心思。”
“线上真的没什么好做的了，都是我们做过的，炒冷饭。我觉得楚楚吧，可能因为这次融资失败，她有点病急乱投医。”
“我建议你和楚楚再好好谈谈，以你们的关系，她不至于完全不听你的建议。走了，先吃饭。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和妖精打持久战。”
饭后午休，芭比溜进章楚楚办公室，章楚楚正拿着电话，一脸温柔的笑容，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谁。
单身狗被虐得满身伤。
章楚楚挂了电话，翻出一张图片问芭比，“我想做这个发型，好不好看？”
“好看！什么时候去做？”
“今天。找我有事？”
“嗯。”芭比点点头，坐下来，“还是营销方案的事情，我真的不建议再做线上，深耕线下地推，会有更好的效果。”
“芭比，线上我们要推十万人，就是kol发一篇文的事情，线下要推十万人，得跑多少地方。”
芭比叹了口气，“你为什么那么相信苏可儿，她是不是给你灌迷魂汤了？楚楚，我觉得你变了。”她有点生气，气氛也尴尬起来。
芭比乍然一句话，章楚楚愣怔了半晌，久久不语。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芭比想解释，又无从解释。
“芭比，我之前说的话，一直都不会变。我是相信可儿，但更相信市场。你这边拨两个人给她打打下手，我可以很明确地说，营销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你的。后半年我想至少做五场公益活动，这个拜托你，好好策划，公益已经成为我们公司的形象，不能掉以轻心。”
“嗯。”芭比瓮声瓮气地应了声，脸色却还是不好，沉着脸走了。
她回到办公室，就把小袁叫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