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冰安上前踩住云兮的胸膛,让她动弹不得。
经过刚刚那一撞,云兮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又被周冰安这一踩,鲜血不要钱一样涌出从口中涌出,地上已经汇集了一大滩的鲜血。
她需要坚持住,需要撑到救护车来,保证自己得到救援时还是有呼吸的,因为诈尸的话好像不太合常理。
不然即使后来她通过道具恢复了身体健康,但是起死回生这件事,会被研究人员抓起来做实验吧。
禹开宇毫不怀疑地走到了云兮身边,“怎么着,想逃走?这可是你自己找罪受,本来你是可以安安稳稳活到卫汀过来的,可是你非得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何必呢?”
云兮没有力气回话,药物的作用已经过去,她现在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破布娃娃。
她听着耳机那边焦急的声音,好像是好多人在控制着失控的卫汀。
“狙击手,选择最合适的时机,准备一击致命。”
禹开宇看云兮这么淡定,心中莫名一阵心悸。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到这个地步了,云兮都没有流露出一点害怕的神情。
忽然,他看向破碎的窗户,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已经来不及逃跑,随手抓住就在身边周冰安挡在自己身前。
周冰安踉踉跄跄被扯到禹开宇面前,满脸疑惑。
砰!
子弹穿透周冰安的胸膛,打在禹开宇的肩膀。
周冰安倒在了地上,至死脸上都还是疑惑的表情。
禹开宇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周冰安这个人肉盾牌一眼,他来不及拉上地上躺尸的云兮,因为那太危险,只能狼狈地捂着肩膀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
二楼的兄弟们听到枪声也都小心翼翼拿好自己的配枪,从二楼上下来,二楼只剩下了些胆小的研究人员。
来到一楼的手下看到了狼狈躲在柱子后的老板,注意到了破掉的窗户,他们小心翼翼地往禹开宇的方向靠近。
禹开宇下来的匆忙,手中并没有配枪。
手下们在想方设法靠近禹开宇,可是还没有接到自家老板,就被从大门冲进来的警察吓了一跳。
一阵枪战过后,警察并没有多大的伤亡,这帮手下也被全部捉住。
而禹开宇因为流血过多,晕倒在柱子后面。
卫汀是第一个拿着枪冲进来的人,同时他也是打伤嫌犯最多的人,因为警察需要顾及好多方面,可是卫汀不需要,这都是造成兮兮重伤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卫汀没有恋战,后面警察进来之后他就没有再开过枪,而是直奔云兮倒下的地点而去。
云兮还在地上躺着,吊着最后一口气,等着医护人员的到来。
看到卫汀向她奔来,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随后便晕了过去。
卫汀在那一瞬间,腿脚有些发软,有些不敢靠近,怕云兮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强撑着自己的腿脚走到云兮身边,颤颤巍巍地伸手摸上云兮的大动脉。
还有救,还活着。
现场太过混乱,卫汀抱着云兮从一旁坏掉的窗户走出,直奔救护车而去。
守在外面的谭思枫看着卫汀抱着满身是血的云兮走出来,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住,晕倒在祁飞尘的怀里。
卫汀抱着云兮进入救护车,放在病床上,一只手紧紧握着云兮的手。
这个画面,这种无力感,卫汀似曾相识,可却不知缘由。
“病人十分危险,需要急救,赶快开车,车上的医疗物资不够。”
“你是病人家属是吧,病人的情况并不乐观,现在就需要签署病危通知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卫汀颤抖着手接过医生递来的病危通知书,签下了一个他有生以来,最难看的一个签名。
签名歪歪扭扭,比小学生的签名还要丑。
到医院之后,云兮整整在手术室里待了十个小时,先后下了20多张病危通知书,谭母也因为担心着急,急火攻心,住进了病房。
谭父去了病房照顾谭母。
门口只有谭思枫祁飞尘和卫汀在那里守着。
谭思枫一直默默流泪,靠着祁飞尘。
而卫汀没有流泪,只是眼圈通红,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术室门口。
每下达一次病危通知书,卫汀都感觉有一把刀捅在自己心上,然后再拔出来。
他的手一直在口袋里,摸着一把匕首,即使刀刃已经将他的手划伤。
他害怕,害怕一旦手术不成功,他会来不及跟上云兮的脚步,他怕云兮到时候会忘记在孟婆那里稍微等一下他,自己先行,所以他备好了匕首。
在手术室灯灭的那一刻,卫汀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已经停止了跳动,握着匕首的手也越发用力,血迹都已经渗透衣服的口袋,滴在了地上。
他直勾勾盯着出来的医生,那眼神将医生吓得一激灵。
“病人暂时抢救过来了,不过情况还不是很理想,现在先转入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
外面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卫汀紧紧握住匕首的手也松了下来,整个人失力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其他人才发现卫汀的手上满是鲜血。
谭思枫将祁飞尘推向卫汀,“赶紧,快带他去止血,别我妹妹还没有醒过来,他先失血过多倒下。”
处理完伤口之后,卫汀又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透过门口的窗户,盯着里面还处于昏迷状态的人。
重症监护室每天的探视时间都是固定,而且人员也只能进去一个人,卫汀将这些机会给了谭父谭母,自己则一直等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
这一切都被无聊到精神出窍的云兮看在眼里。
“小琉璃,你知道吗,跟你绑定走过一个世界之后,我学到了好多,从无到有,真的是质的飞跃。”
“我最先有的情绪,是羡慕,我羡慕那些有七情六欲,可以开心,可以哭泣的人,不像我,所有的一切情绪都是伪装出来的。”
“看着卫汀现在的状态,我有些难受,不是因为心疼而难受,而是因为我不能理解他现在的情绪,不能和他感同身受。”
“破窗的时候,我想了好多,比如这个窗户是不是最佳的观测点,又比如如何将窗户成功破开,唯独没有考虑,那些关心我的人,知道我受伤后会有多难过,多害怕。”
“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再选择用这种方式破窗,这是不是就是后悔。”
“我觉得我应该高兴,因为我又体会到了一种情绪,可是怎么才是开心呢?”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