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倾站在赵云可的病房外面,和他的主治医师说话。
“脸上大部分疤痕的毛细血管烧伤闭合和退化了,所以我们选择的是头部植皮手术,目前手术很成功,他脸上95%的疤痕皮肤移植已经全部做完了,正在恢复期。”
“患者的配合度怎么样?”方倾问道。
“脾气很古怪,也很凶,刚开始很抵触治疗,然后那位……王妃,在他身边陪了两天,陪吃陪住,他就好了,现在很配合,”皮肤科医生道,“每天除了睡觉和出去散步,最喜欢的就是看电视。”
“还喜欢看电视呢?”方倾想他一个生活在沙漠地区几乎未完全开化地区的异族人,竟然有这样的爱好。
“之前13层住着的那位海盗大王,陪孕夫住院的那位,也最喜欢看电视啊。”
方倾不禁笑了笑,手里拿着病历资料,敲了敲门,进了赵云可的房间。
赵云可躺在床上,正闭着眼睛,脸上敷着面膜。
“那个……”方倾刚出声,赵云可睁开了眼睛,抬手刷拉一下,将面膜取了下来,一张脸湿润、光亮,仅有几道浅粉色的瘢痕印记,这下那些可怖的疤痕褪去了一大半,终于能看清他的五官,深邃的眼睛,乌黑的眉,轮廓英挺,剑眉星目,颇有异域风情,只是表情依旧是冷冷的。
“我在康复。”赵云可说,“贴这个不是臭美。”
方倾好笑道:“臭美也正常啊,赵云可,没想到你长得这么美。”
赵云可撇了撇嘴,一副没必要的样子,方倾看着一旁的面膜包装,是王俊常用的那款珍珠美白贴。
“你们的医术很高明,我脸好了,谢谢。”赵云可朝方倾拱手行礼道。
“不用客气,殿下为你付了一大笔医疗费,王妃也跟我反复叮嘱,希望能把你治好。”
赵云可听了这话,有些动容,双手交叠,朝窗外东方作揖,认真地道:“殿下与王妃,是我再生父母。”
方倾的目光凝视着他,点了点头,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那殿下交待的任务,你可顺利完成了?”
赵云可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方倾:“这任务依仗大夫们的医术,我在努力配合康复。”
“难道殿下只让你在这儿做脸?”方倾问道,“别的呢?”
“没了。”
“嗨呀,我都已经知道啦!”方倾嘻笑地拍了下赵云可的胳膊,赵云可的目光立刻冷寒了起来,把方倾吓够呛。
“那个,我吧,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跟殿下是一伙儿的,是他的副将,”方倾小声地说,“所以这次的任务,你告诉我也没事,我也可以知道的……那个毒枭,确实该杀!赵大侠,你这是为民除害了啊!小的佩服,佩服!”
赵云可:“……”这猫头猫脸的医生到底在干嘛。
方倾看他不搭腔,继续尴尬地小声说:“这人你也杀了,任务也完成了,脸也治得差不多了……你看,要不我安排你跑路啊?医院有很多条秘密求生通道,我能送你安全离开……”
赵云可这下听明白了,不禁嗤笑一声,抱着手臂,看着方倾:“人不是我杀的,但大伙儿都说是你老公杀的,你还是让他赶紧跑路吧。”
“啊?不是你?!”方倾眨巴着眼睛,连忙说道,“更不是浩海啊!浩海都在监控底下了,一晚上都没从门出去过!他怎么去杀人?”
“你刚才不还说‘医院有很多条秘密求生通道’吗?从通道里穿过去杀的呗!”
“不是的,不是的!”方倾跳起来叫着,在赵云可眼里,跟一只小白猫跳起来发疯似的,他不禁目瞪口呆地看着方倾。
“我那都是为了诈你!”方倾忍不住凶相毕露,忍无可忍,忽然扑向赵云可,双手按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道,“说!人面鲨是不是你杀的,是不是殿下派给你的任务?你那天晚上去哪儿了?!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挠花你的脸!”
说着就把窄窄的指甲轻轻放到了赵云可的脸上示威,赵云可低垂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也不推他,只是反手向后,往后面床头灯上一按。
红色警示灯立刻亮了起来,警报的声音很大,方倾还愣在赵云可的身上时,外面的护士和保安们已经快速跑了进来,愕然地看着骑在患者身上的小方医生。
“你们的医生袭击我,”赵云可道,“他还要挠我的脸。”
方倾:“……”
保安们互相看着,谁都不敢对方倾动手,护士们则上前将方倾半抱下地,笑着说:“误会,误会,方医生……可能是想试试你的脸长没长好。”
方倾被强制带离了赵云可的病房,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赵云可很有问题,像闻夕言说的“殿下留在医院的后手”,于是他给艾登打过去一个电话,告诉他赵云可很值得查一查。
“早上筛过了他的监控记录,”艾登在电话里道,“案发当晚,他一直在空着的食堂里坐着看电视。”
“凌晨三点还在那里看电视?!”
“是,夜间新闻有回放,凯文逊殿下和王妃慰问退伍老兵的纪实新闻,赵云可是把它看完了才走的,出去已经五点了,”艾登道,“而且……”
他看着摆在他面前的法证报告和尸检报告,说道:“这个杀人手法,omega做不了。”
方倾挂掉了电话,忧虑地往研究室里走去,遇上了不少angel、anger和aha的人,于浩海、韦渤、步睿诚出自这三军,有听说的人都在医院里观望,想知道结果,方倾勉强朝他们笑了笑,让他们都安心回家等消息。
又过了两个小时,距离于浩海被传唤已经过去了48个小时,方倾正想给艾登拨过去问结果,能不能放人,艾兰却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法证和尸检报告出来了,浩海和文君还有老步都有了……新的证据,证明他们涉嫌杀害人面鲨,倒是韦渤先放出来了,”艾兰声音沉重地说,“咱们需要给他们送换洗衣服了。”
方倾听到这话身子一顿,恍惚了一会儿才答应道“好,好”,放下电话,他飞奔到自己的诊疗室里,心慌意乱地找了个袋子,装了几件于浩海的衣服,又去拿他的毛巾和洗漱用品,想了想,又去拿他的枕头被子,袋子装不下了,他又想警局里是否有被子,正这么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着,有人走进来了,叫了一声方倾。
方倾转过头来的同时,眼泪就飚了出来。
青羚看了很是心痛,快步走了过去,抓住他手里的袋子:“不用装这么多东西,你以为他会常住下去啊?”
“要麻烦了,艾兰说找到了很重要的证据,”方倾道,“说他是‘重大嫌疑’了。”
青羚擦了擦他滚落到脸颊上的眼泪,叹了口气:“想当初找浩海做你的alpha,你爸就不大同意,不是浩海不好,而是将来他的路肯定不会好走,枪打出头鸟,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跟于总有仇,跟他有仇。这才哪到哪儿啊方倾,他这样的人,能待里面吃几天牢饭都当是休息了,出去打仗,那面对蜥蜴军不是更危险吗?你要坚强一点儿。”
“我知道了,我没事。”方倾听了青羚的话宽慰了不少。
“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一会儿艾兰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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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检察官,这时候不是老夫跟你作对了,而是三个人都有确凿证据,”谢警长道,“你跟他们关系匪浅,再深入调查下去,恐怕咱们最后费劲巴力整理好的公诉材料,法院也不予采纳。”
“怎么就‘确凿’了?”艾登道,“如果证据指向一个人,你还有理由让我退出,现在是三个人都有嫌疑,我坚决不退出。”
“不退出也行,”施扬施警监从会议室门外大步走来,“艾检,你这次不能单独调查和提起公诉了,你和梁文君是亲属关系,和于浩海是父辈亲密的关系,以及和步副将的关系……”
“我怎么跟步副将还有关系了?”艾登纳闷地问。
“最近查明了一项事实,”施扬道,“这位步副将,取向上……和别人有些不同,而咱们艾检清俊有余,是检察院出了名的大帅哥,难保,你们就有没有什么别样的关系。”
艾登:“……靠!”
“艾检,你说话干净点儿,”施扬皱了皱眉,“我和你们检察长也商量了,知道让你退,你是肯定不会退的,我们提议给你再加一个独立检察官,协同办案,互相监督,怎么样?”
“谁啊?”
“是我。”宁朗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材料,刚从法证处走来,目视艾登,“我来协同办案,可以吗?”
艾登往天上翻了个白眼,现在这情况是强敌环伺,宁朗是敌是友他都已经不会信了,既然如此……
“那我要再加一位警长。”
“艾登!”施扬和谢桂军谢警长都忍不住喊了起来。
“怎么,就准你们再加一个检察官,我就不能再加一位警长了?”艾登哼笑道,“还是说你们跟我玩扑克呢,你们俩王四个二,以多欺少,还让我怎么打?!”
“加吧,随你,反正有的是证据,”宁朗道,“你教过我,用证据说话,别的都不怕。”
“行。”艾登点头道。
施扬和胡德来提出的是艾登以亲属身份调查,“法院不予受理”,想必是得了卜正那边的传授,从艾登以往的经验可知,凡是卜正可能介入的案件,最后的结果都大概率是有利于卜正的结果,所以这时必须要另一方势力介入,才有可能扳回一局。
过了一会儿,孙尧洋孙警长苦着脸被艾登叫来了,他是一张“明牌”,谁都知道他和王室最亲近,这样的警长调动进来,呈现出势力均衡的关系,反而不会让事情变得一边倒了。
“艾检,您何必让我来啊,我又没抓到人面鲨……”孙尧洋额头上沁出了汗珠来。
“重在参与,重在参与嘛。”艾登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审问是两边同时进行的,艾登说要审问梁文君时,宁朗跟着一同去了。
梁文君靠在椅子上,看着艾登和宁朗坐在对面,这次那位思维发散、说话阴阳怪气的谢警长竟然没有一同过来,他疑惑地看向艾登,艾登则用眼神告诉他,情况非常不妙。
“请不要用眼神交流,即使我看不懂其中的意思,”宁朗冷声道,“我也知道你们在‘对话’。”
“噢,”艾登笑道,“那你别看我了。”
梁文君把头偏到一边去。
“梁队,我们也曾合作过几次,我对你有一些了解,”宁朗的手里压着法检报告,说道,“你是个能力出众的刑侦队长,有勇有谋,破获了多起重大案件,但别人对你印象深刻的地方,我想,一定是你在抓捕过程中的出色表现。”
“谢谢夸奖。”梁文君道。
“你的前领导魏署长,对你的形容是‘疯狗一样’,只要嗅到了犯人的踪迹,几天几夜不合眼不休息是正常现象,”宁朗道,“而你对人面鲨的侦查和追踪,历时有整整四年之久,1700多天。”
“哦,没算过。”梁文君说话开始小心了,他听得出来,宁朗是在阐述他的背后动机。
“我能说话吗?”艾登道。
“我不让你说了?”宁朗反问道。
“据我说知,梁警长的同行,长年跟你合作的谢警长,外号是‘傻狍子’,听风就是雨,谁说什么就信什么,我想问你,宁检,他是否有渎职的可能,是否胜任警长一职?”
艾登是侧面告诉宁朗,他对梁文君的背调构不成动机。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我有数据证明,”宁朗道,“梁文君加入警队共七年之久,其中02到04三年期间,他在追捕敌人的过程中出于自卫反杀犯人,一共有四次,而那四起案件,正好是邱美来邱大人做审判长的案件。”
宁朗望向了梁文君:“邱大人是‘废死派’的法官,也就是说,你知道这时候你逮捕的犯人,即便提起公诉,最终也不会被叛死刑,可也恰巧就是这时候,你在追捕恶性犯人时,总是‘恰巧’打死了犯人。”
“你也说是‘恶性犯人’了,我杀的是毒/贩、娈/童/犯、家暴致死犯和连环杀人犯,他们是死有余辜。”
“梁队,说得好,这人面鲨也是毒/贩,还是毒/枭,你是不是觉得他也死有余辜?”宁朗追问道,“你是不是后悔没在海里就地解决了他?!”
“梁队……”
“你不要出声!”宁朗对艾登大喊道。
艾登:“……”
“我不会杀他,”梁文君道,“我未婚夫等着我结婚呢,我犯不着为了人面鲨这种垃圾毁了我的前途,何况我已经抓住了他。现在的法官可不是废死派了,卜大法官不是死刑的赞同者么?”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有力证据,”宁朗在这时翻开了法检报告,将一把染着血的刀的照片,给梁文君看,“这是你的刀,上面有你的指纹。”
梁文君低头看了看:“……是我的刀。”
艾登:“……”
梁文君看到艾登都无语的表情,只好解释道:“……上回,我和于少将在海里逮人面鲨,枪泡了水,打不出来火,我被他手腕上的獠牙刀把胸口都给划开了,然后我看到于少将从袖口里抖出一把刀来,把人面鲨刺伤了,我觉得刀法应该练起来,就让警员张帆给我买了一把刀送来了……但上面这血是谁的啊?”
艾登:“……”
宁朗:“你明知故问!”
梁文君倒吸了一口气:“……我去,做戏做全套啊,这就把凶器给我安排上了?那于少将和那个副将,还有那几个大兵,都放出去了?”
宁朗道:“你还有同谋吗?”
梁文君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着头,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哈、哈、哈”地笑了三声,以往在新兵营被拿掉名额的事又重现了,只是这回更狠了。
“浩海和那个副将还在。”艾登及时出声,安抚了梁文君。
“哦,那有不利于他们的证据吗?”梁文君问道。
“那需要你坦白交待,”宁朗问道,“梁队,你实话实说,这整个案件,是不是你们三人的杰作。”
梁文君苦笑道:“那你有点儿低估我们了,这事劳动不了这么多人动手,人面鲨在海里是一霸,在陆地上不怎么样,何况他已经重伤在床。”
“那是你一人所为?”
“也不是。”梁文君摇了摇头,不过,有“凶器”这一重要证据在手,他目前找不到时间证人,是百口莫辩了。
于是他干脆问点儿别的,看着艾登问道:“艾兰怎么样了?我看到他给我拿的衣服了,怎么连背心短裤都有?”
“可能是让你在牢里过夏天。”艾登道。
两人看着对方,一起笑了起来。
“严肃点儿,”宁朗皱了皱眉,撇过头问艾登,“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是不让我出声吗?”
“那你觉得我推理得有问题吗?”宁朗道,“我们是互相监督的关系,有问题你可以提。”
“太趋于表象,我不会这么推理。”艾登道。
宁朗被他这么否定,脸渐渐地热了起来,即使现在,他已经对艾登断情绝爱了,可艾登还是会牵动他的情绪,令他恼怒又生气。
“艾检,还有个事实我没告诉你,”宁朗看着他道,“在梁队失手杀害犯人的四起案子里,你,都是公诉人,我不相信你当时没有这个怀疑,还是说……梁队在‘行刑’时,提前通知了你。”
“你现在指控的是他杀人、我教唆杀人,是吗?”艾登问道。
“我只知道有个人告诉过我,‘法律的目的不是正义,而是惩恶扬善’,”宁朗道,“也许在你们两个alpha的眼里,你们就是在替天行道!”
艾登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转过头,和梁文君对视。
梁文君用眼神跟他说:完了,他知道了!
艾登用眼神告诉他:不慌,他没证据。
“不要再用眼神对话了!”宁朗狠狠地拍打着桌子,“再这样沉默地对话,我就要用测谎仪了!”
“你没有证据。”两个alpha异口同声地对宁朗说。
走出了审讯室,宁朗哒哒哒地跑到艾登的前面,拦住了他。
“没能让你如愿,你很不开心吧?”宁朗问道。
“啊?我什么愿望啊?”
“谢警长说,这48个小时,你调查了韦渤,释放了韦渤,查了步睿诚的资料以及看了四五遍他的行动路线,最后又去调查梁文君对人面鲨的追捕过程,48小时,你没有将一分一秒用在于浩海身上。”
艾登点了点头,这倒是事实。
“那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你想让你的情敌困在牢里,”宁朗说,“对吗?兵王坐牢,是你的愿望吧?”
艾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宁朗,这时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很失望。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宁朗说,“我一定会还于少将一个清白,你等着瞧吧,你的兵王情敌会永远活在你的世界里,让你看到他就别扭。”
说完,他的眼睛反而先红了,转过身去,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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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刚从审讯室里出来,警局外面椅子上,一个男人看到他,立刻站了起来。
“我有证据要上交。”闻夕言道,“只交给你。”
坐在传唤室里,闻夕言左顾右盼,环视一周,最后指向那黑色的窗帘:“我知道这个是可视的,艾检察官,可以帮我关上吗?”
“可以。”艾登按动百叶窗按钮,这扇窗变成实心的了。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步副将48小时候还要继续拘留吗?”闻夕言问。
“人面鲨的尸检报告显示,他的胸膛被人重击过,查到了步睿诚的皮肤组织成分,而且人面鲨的指甲里也有步睿诚的军装布料纤维。”
“那他怎么说的?”
“他说在看护的过程中,他进去揍了人面鲨几拳。”
闻夕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个老步一天到晚就干一些雷人的事,没事去揍人干嘛?!
艾登心道,这个证据其实跟梁文君和于浩海的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了,只是警方调查不足,步睿诚暂时还是放不了。
闻夕言犹豫了一会儿,把一个mp5播放器,慢慢地交给了艾登。
“这是我研究室的内部监控,原本是防偷窃机密的,”闻夕言道,“这次……刚好能证明步副将的清白。”
艾登打开来看,步睿诚手里提着一瓶牛奶,晃晃荡荡地进去了,献宝一样把牛奶放到闻夕言桌子上,闻夕言回头看到他,好像是……骂了他。
然后,步睿诚摸了一把闻夕言的后脖颈。
艾登皱了皱眉:“……”
闻夕言也被他摸得浑身一顿,立刻起身去踢他、踹他。
两人在研究室里你追我逃、你踢我挡了一会儿……
然后步睿诚把闻夕言按到了水池边上……强制地让他喝了牛奶。
然后……他们进行了一番身体上和双唇间的有力撕扯和交流。
艾登闭了闭眼睛:“……”
做检查官其实挺不容易的。
闻夕言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恨恨地道:“凯文逊这个王八蛋,明明请了律师,半道又给撤走了,不管他的副将了,我逼不得已,才不得不拿出证据来……希望艾检你能为我保密。”
“你放心,我也不会再看,或是再想起来。”艾登苦大仇深地说。
五分钟后,步睿诚从羁押室里走出来,看到了闻夕言,惊喜道:“你来给我送衣服啊?”
闻夕言转身就走。
“你没事了,可以走了。”警察道。
步睿诚一听,明白了过来,连忙跑步去追闻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