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海像一个军匪霸王似的占据了驻军大营,anger战士们皆被他号令列队在前,听候发落。
随着时间的延长,anger被召集而来的将士们,心中愈发不安。传闻中于浩海迟早要率领angel大军反攻驻地,彻底打败皇家军,推翻王室统治的预言,今晚就要实现了吗?
只见他手里攥着的依旧是燕中南的手机,坐在发号施令的将军椅子上,一双长腿随意地支在前面的地上,一双星眸闪着晶光,紧紧地蹙着眉,拨打着那总也拨不通的方倾的号码。
军中不是没有一方主将去号令另一方部队的时候,是给个下马威也好,故意给对方难堪也罢,都适用于今天于浩海对方倾部队的所作所为。所谓官大一级吓死人,尤其是在军队里,军衔与肩章、麦穗与星级之分非常严格,何况于浩海的军衔比方倾的要大四个级别以上,他就像他说的,要把方倾停留在军大营的两万人都调到皓南岛去,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刘赢见他行事越来越过火,心中后悔不及,不该跟他说方倾对他还有意,导致他现在俨然用anger士兵威逼方倾出现的势头。
他忍不住出言劝阻:“于中将,咱们皓南岛这次需要支援,我回去调2万angel士兵便是,这anger兄弟们久在驻地,怕是去了外地,一时半会儿也适应不了。”
于浩海没接他这个茬儿,将没电了的手机扔还给了燕中南。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半小时,如果半小时内方倾还没有给他回复,没有要见他的意思,他就让方倾回到营房里立刻变成光杆司令,没有一个anger士兵在这里供他差遣。
他要把他的兵都带走。
半小时后,牛萌萌推着轮椅,将面色冷峻的康斯坦丁上将推了过来。
“……”
“于浩海,你是要援军吗?!跟我来!”
康斯坦丁转动着轮椅扶手,用力将轮椅的轱辘从他的脚背上狠狠地碾了过去,转了半圈儿,进到了里面的营房里。
他的手中,拿着兵王从新兵营时期就有的权杖——电棍。
于浩海只好低着头跟了进去,门一关,康斯坦丁上将回手几棍子用力打到他的腿上!
“混小子!你发疯了是吗?!驻地的兵你想调就能调了?!”
于浩海被轮椅轧得脚背剧痛,一瘸一拐地往后躲。
“还敢躲?!给我蹲下!”
于浩海只好矮下身子,后背挨了好几电棍。
“是他叫您来的吧?!”于浩海咬牙切齿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就不该来管!”
“我管不了了是吗?你还有理了!”康斯坦丁越打越狠,电棍直冒火星,“你挟持了他的副将,还要带走他的兵!那是皇家军你知道吗?!你要带走了那是什么性质,你要造反了?!”
于浩海一声不吭地挨着打,康斯坦丁毕竟年龄大了,打了十几棍子人都累了,气喘吁吁的。
“你不要这样逼他,浩海,你们已经离了,”康斯坦丁不解地看着他,“算算时间这都快三年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咄咄逼人?”
“这里面有误会!”于浩海说,“我现在觉得、觉得他可能还是喜欢我!”
“……你哪儿招人喜欢啊?!”康斯坦丁无语道,“他要是喜欢你,能给我打电话让我撵你?他急得都快哭了,跑那么远躲着你,见都不见你,就叫喜欢你?!”
于浩海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我想跟他好好聊聊!”
“他不想跟你聊了,他的态度已经很决绝了,浩海,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平时待人接物的风度都哪去了?我上回听海曼说,尹桐也答应了,可以再找人跟你相亲,给你介绍omega……”
“我不要!”于浩海吼道。
康斯坦丁气得用电棍压着他的脖子:“你到底走不走?快滚!我跟你去皓南岛,又该我去督军的时候了,咱们快走!你要是欺负我一个瘸腿的老爷子,我就叫我儿子和我儿婿过来了!”
于浩海劈头盖脸又挨了一顿削,最后一瘸一拐地推着康斯坦丁走了出来,让刘赢把anger部队都给遣散了,不得不带着康总,走出了军大营,坐上了去往皓南岛的飞机。
牛萌萌恋恋不舍地倚靠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的车离去的背影。
他很矛盾,既想让于浩海多留几天在驻地,他能多看看他,又希望康斯坦丁上将能尽快把于浩海带走,不让他看到方倾。
三年了,这个痴情又冷酷的男人,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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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浩海这么一闹,方倾在兰特斯岛的日子无法逍遥了,范恒满察觉到他的不开心,偶尔在他面前变个小魔术,类似“大拇手指头不见了,其实是藏在手心里”那样一眼就被方倾识破的傻瓜魔术,偶尔在训练的时候经过野山坡,采摘一些小野花,编成花环戴在方倾的头上,把方倾逗笑,把莱斯利给土得皱眉大叫;偶尔范恒满会在他面前翻跟头,正着走或倒退着走,蹦蹦跳跳。
方倾笑着对他说:“我儿子现在也喜欢倒立着走。”
范恒满双腿打直了,忽地落到了地上,整个人站到他的对面:“你有孩子了?”
“是啊,看来你这八卦还没听全,”方倾说,“我还有个儿子。”
尽管外界以为的都是方盼盼,实际上方倾说那天天想倒立的调皮儿子,却是于皓南。
“挺好的,”范恒满点了点头,“以后省得再生了,解决了人生一件麻烦事。”
方倾笑了,范恒满总是有出人意料之语。
又待了三天,他的电话终于能打通了,白玉林告诉他“警报解除”,于浩海被康总拎走了,亲眼看见他们坐上了飞机。
方倾跟莱斯利和范恒满告别,说过段时间再来看他们。
“omega战士们到了你就得来了,”莱斯利说,“今年我的排头兵还是医疗兵。”
“那我可得来看看了,”方倾笑道,“跟他过一过招。”
又嘱咐范恒满:“你训练太猛了,这是兵王一贯会犯的毛病,记住,过犹不及,练多了反而伤身。不用压力那么大,你已经是新兵营里最强的人了。”
范恒满点了点头,又是满目含愁的模样,依依不舍地把他送上了莱斯利的车,挥手告别。
莱斯利开车送方倾回去,忍不住问道:“你跟小范……虽然之前就认识,现在是不是感情太好了点儿?你在这儿他连左阳旭的话都不听了。”
方倾笑了笑:“一个弟弟而已,他还是个小孩。”
“小孩?”莱斯利皱了皱眉,“能拎起一头牛、能吞下一头牛的小孩啊?你前夫在他这个年龄……不对,于浩海就是21岁进的新兵营吧?”
“啊,也是。”方倾才想起来。
“但是他很沉着,进新兵营时就很稳重了,不像范恒满活泼好动的,”莱斯利叹道,“于浩海在新兵营的时候,真是我们最省心的一届,半道他还出去立了几功呢,小范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我现在已经很期待他出师后来我麾下了,”方倾说,“我会好好重用他,他真的很可爱。”
莱斯利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看你也很可爱。”
毕竟是自己的排头兵,即便毕业了,他们的战绩成就、一举一动,也都时常让莱斯利挂心不已。
“方倾,你别的地方都很聪明,就是感情方面,心软又容易哄骗,”莱斯利说,“你并不像你表面看起来那么冷若冰霜。”
“是这样的,瞒不过你。”方倾道。
“以前你们在的时候,我明明看出来你很多时候对于浩海是不爽的,但你没表现出来,”莱斯利道,“你被他弄去将军楼住了几晚,第二天脸色都是很差,心情也很不好,你为什么不跟他说?”
“……唉。”方倾只有一声叹息。
“兵王那种人,都是目标极其明确、心非常狠的人,才能做得了兵王,尤其是他,那是奔着一个目标就不回头、不撒手的,三年时间恐怕也没用,他得了空仍然揪着你不放,你能跑到哪儿去?”莱斯利道,“要不然……你还是把他阉了吧。”
方倾无奈地笑了。
到了兰斯特港口,方倾跟莱斯利长官告别,坐着船,回到了驻地,去到了港口地下车库里,准备提自己的车。
傍晚八点半,周围安安静静的,驻地如今的安保比之十年前乔薇出事时要强上百倍,毕竟有amy、angel、amy三军驻守,omega们可以像alpha和beta们一样开着车到处去玩,何况是像他这样的“城主”。
他掏出电子钥匙“biu”的一声开了车门,抬脚要坐上自己的银色轿车时,忽然车门外面有一重物缓缓起身,慢慢地挤压着车门,方倾感觉到了后面那一阴影,当即回手一记倾弹!
可倾弹没等落地,就被一脚踢开很远。
方倾心念电转当即要往外面掏出枪来,这庞然大物竟提前预知他的动作,按着他的枪靶又给送回兜里去,方倾拔不出来,急忙左右剧烈转动身子,身上嘶啦作响,左手撕下衬衫别着的一个微型电芯,杵到了后面去,钻到那人的腹肌上!
他终于笑了起来,左手捂着方倾的嘴,右手箍着他的腰,把他连人带武器,一起抱进了银色轿车的驾驶位上,将他手里的武器夺去并扔掉,接着把方倾的双臂展开,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像放一只猫似的,把方倾完整地摊开在方向盘上。
“哈哈!”于浩海笑道,“厉害啊方咪咪,竟然还电了我一下!”
“你不是走了吗?!”方倾瞪大了眼睛。
“你很希望我走是吗?!”于浩海恨恨地偏过脸,故意用自己短短的刚露头的硬胡茬,来回来去扎了一遍他的脸颊。
“啊!”方倾像被踩到了尾巴似的大叫一声,脸颊痛得发麻,惊恐地看着于浩海。
于浩海用力钳着他的双臂,把他的身子摊得很开,浅蓝色衬衫扣子都裂开了两颗,露出里面白皙的肉,方倾试图挣扎,又被于浩海摁了回去,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低着头看着方倾,好久不说话。
“我不弄你。”半晌,于浩海松开了一些力气,但还是张开着手臂,保持着随时能控制住方倾的状态。
方倾微微皱眉,往前动了动,方向盘硌得他腰疼后背痛。
他想从于浩海的身上下去,却被卡在方向盘和于浩海的大腿上,他来回蹭了一会儿,于浩海喉咙发紧:“还动?坐在什么地方不知道?”
方倾不动了,眨着一双晶莹剔透淡蓝色的眼睛,左右看了看,目光又落到了于浩海的脸上。
“你在这儿潜伏?”方倾看着他微微露出的胡茬和荡在眉间的头发,“你把康总扔飞机上就不管了?!”
“……那是因为谁啊?不还是你吗?”于浩海道,“我已经明确告诉你了,我要见你一面,你干嘛劳动一个坐轮椅的老头儿?”
方倾:“……我没有不见你的自由,是吗?”
“是,你没有。”于浩海斩钉截铁地说。
方倾把脸转到车窗外,想找一个警察叔叔。
可驻地警察除了梁文君还有得一战外,谁有谁能把于浩海降住?康斯坦丁都被他一招金蝉脱壳,扔到飞机上去了。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于浩海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又转了回来,让他看着自己。
“你可以有自由,”他知道自己是来求和的,不能这么强硬,“但我希望你偶尔能听我的话,其他时间,你想怎么自由都行。”
自不自由还是他说得算。
方倾瞟了他一眼,实在懒得搭理他。
他这种无比高傲又无比美丽的样子,每次于浩海看到都想把他就地撕碎,让他一片衣服都没有,痛得他喵喵叫着求饶。
但是这一刻他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看到了你给我造的武器仓库,我很感动,”于浩海说,“你还是在意我的,别想否认。很多事情,可能我们知道的都太片面了,信息不全,我需要解释清楚。”
方倾继续往窗外看,想着这港口边上的地下车库里,艾登溜达到这附近的可能性。
“我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我要是说,是因为太爱你才伤害了你,你会觉得我在找借口,”于浩海说,“但来驻地找你的时候,我已经21岁了,有什么不懂?我单身的时候过得很好;再被迫跟你分开的这三年,我也独善其身,艾兰和袁真包括章宇泽和邢元恺,都能给我作证,我不是个只顾自己私欲,不管你感受的人,你真的冤枉我了,你不想让我动你,我就不动你。”
“那你先把我放下来。”
“不行,你现在的脑袋里全是逃跑的办法,我不放你下来,”于浩海说,“梁队和艾检都很忙,也不会来救你,你的手机,现在在我的裤兜里,你也拿不出来。”
方倾低着头,无力地叹了口气。
他怎么会是于浩海的对手?从来不是。
“我跟你说的话你往心里去了吗?”于浩海皱着眉,低头看着他的小脸,“我不会强迫你,以后都会注意你的感受,咱们……咱们和好吧。”
他咬着牙把“复婚”改成了“和好”,为了不那么急迫。
“三年为什么都没让你接受这个事实?”方倾抬起头,无奈地看着他,“我说过不是你错了,而是我们不合适。”
“是我错了,我错了,那年你发烧了,我不该强迫你,事后我也不该因为忙,就没好好哄你,”于浩海无措地把他抱到了怀里,紧紧地搂着,“你把我阉了吧,物理还是化学阉割,我都接受,我以后再不逼你了,再不强迫你了……”
“……浩海,”方倾被按在他的怀里,差点儿窒息,闷闷地道,“我没有腺体了。”
“……什么?”
于浩海松开了手,一种从没出现过的惊慌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你的腺体……你做了手术?!”
“是,我知道我病了,”方倾说,“我爸给我做了手术,现在,我不是一个完整的omega了。”
“不,不可能!”
于浩海的脸色瞬间变白,立刻拽着方倾的衬衫领子,低头往里看去。
“我的牙印还在上面!”
“那是因为我不想植皮,”方倾说,“你的牙印在就在了,我无所谓。”
“你骗我。”于浩海揪着他的衣领,低头往里嗅了嗅。
“木棉花香味还在!”
“那是因为我体内的信息素还没完全排放干净……”方倾抓着他的双手,对他说,“于浩海,你现在认真地听我说,我,已经不是个完整的omega了,失去了所有的魅力,我只想平静地过一生,不想也不愿跟任何alpha再纠缠下去,你放过我好吗?我不用阉割你,因为我已经被阉割了,请你尊重我一个病人的选择,好吗?”
于浩海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
方倾的心脏砰砰跳,他仿佛在跟一只藏獒说鸟语,也不知道能不能唬住他。
下一秒,一只大手按住了方倾的后脑勺,猛地将他扣进了宽厚的肩膀上,方倾只觉得后颈陡然剧烈的痛感袭来,神魂俱裂,天昏地灭!
于浩海在标记他。
三年没被犬齿刺穿的腺体,忽然又被它的旧主“大驾光临”,瞬时散发出了清冽诱人的木棉花清雅香气,直到整个车内芳香馥郁,挥散不去,方倾目眩神迷、浑身发麻,双腿发抖时,于浩海才吸饱喝足了,将他翻了过来,额头抵着他的,嘴角带着血。
“你撒谎。”于浩海笑着说。
随即噙住了方倾的唇,无比热烈又激动地亲吻。
这辆车缓缓从地下车库里往外开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于浩海一身轻松地开着车,时不时瞟一眼副驾驶位置上蔫头耷脑的方倾,只觉得好笑。
方倾以为编造个“没有腺体”的情况,能把于浩海给击退,谁知于浩海这种野人,有没有腺体,他要亲自咬一下才能确定,管你是谁。
方倾每次试图跟于浩海角力,最后都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我想起给方盼盼讲的那个典故了,”于浩海笑着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方倾:“……”
于浩海:“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咬,才骗我说没有的?”
方倾:“……”
他是没想到于浩海能这么野蛮没有人性。
"你啊,每次都跟我斗,结果每次都吃亏,”于浩海摇着头叹气,“吃亏了你就生气,你说你是不是这样。
方倾:“……”
“不过知道你的病好了,我很高兴,这件事像一个大石头似的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从新兵营开始,”于浩海的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肘处,一双漂亮而修长的大手,放在方向盘上,仿佛弹琴一样,漫不经心地敲着,“你现在应该理解我了,之前我们所有的不愉快,都是我没处理好你的病情的缘故,你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浩海,生病是在我们走完了离婚流程之后,我才发现的。”方倾说,“我只觉得我们看待一件事的角度不同,三观不合,与其一直勉强自己或是对方,去努力适应彼此,会让我们都不开心,还不如我们各走各的路……”
“那我来适应你,”于浩海的语气沉了下来,“你知道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吧?”
他转过头,眯起眼睛看着方倾:“可我没法一直恨你,相反……”
我还是很爱你,无法自控地爱你。
这句话因为自尊心,就不说出来了,方倾这个薄情寡义的人,背叛主人的猫,根本就不值得也不配他那么深沉的爱,他早就看透了。
方倾:“……”
安静的夜车,驶过驻地一条又一条空旷的街道,在一个还亮着灯的水果店门口,于浩海停下了车。
他打开车门快速跑了进去,不一会儿,提回来了一大兜子的砂糖橘,放到方倾的怀里。
“每次去看方盼盼,都是一屋子的橘子,”于浩海继续开车,“换口味了?不喜欢吃草莓了?”
他没再敢买柚子塞给方倾了,他记得方倾说过,柚子很苦,皮也很厚。
方倾抱着怀里的小橘子,一直偏着头,使劲望着窗外,努力忍着眼泪。
“我不上去了,我得走了。”于浩海也知道方倾没有邀请他进医院去的可能,还不如自己先说了,以免尴尬。
他庆幸三天后方倾就回来了,不然对他这样时间宝贵的人来说,简直贻误战机。
他要马上赶回皓南岛,康老爷子要发飙了。
“别胡思乱想了,”于浩海亲吻了一下方倾的额头,“什么都不会变。”
他转过身,速度飞快地离开了。
方倾心神俱疲地去到了保育院里,一推开卧室门,青羚正在跟方盼盼和黑崽玩儿,准备哄他们入睡了。
“哎呀,爸爸回来了!”青羚笑着对方倾说,“俩孩子念叨你好几天了。”
“爸爸!”方盼盼先飞身扑到了方倾的怀里,黑崽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蹒跚学步地走到方倾的边上,方倾左手搂着盼盼,右手撸了一把黑崽的脑袋。
黑崽低着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带着绿叶的小小的砂糖橘,开心地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哇,这么多小橘子呀,”青羚笑着问,“是谁买的呀?”
“是爸爸!”黑崽响亮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