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喊一声‘方少将’,你就能贸然跟着跑向天台,被三人围堵,一个兵王,是不是也太没有警惕性了?”
于浩海很瞧不上地质问范恒满。
“是,今晚是我疏忽了,”范恒满道,“也许是因为在我心里,方少将比什么都重要。”
于浩海:“……”
“别说了,我已经报警了,一会儿梁队就来了。”方倾将手机合上,揣进了兜里。
时隔多年,他们再一次联手抗敌了,只是以往他们各自为战、互相争吵,这一次,他们似乎都愿意退一步,听对方的意见。
于浩海预判了四个敌人来袭的攻防口,范恒满突破了一个,方倾堵上了一个,另外两个,不但被于浩海单挑制服,还顺带把范恒满那边也救下了。
不一会儿,一辆又一辆警车呼啸而至,梁文君的部下来到医院里开始做事,这一夜来袭击张雁丽、准备杀人灭口的人,除了齐胜路一人为angel将领之外,其余六人,皆是雇佣军,没有军队归属,全员顶级杀手,且都是死士。
梁文君到场后,面对一地尸体都觉得震撼,直问道:“要掩护的人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阵仗。”
于浩海未等说话,范恒满指着那倒地的齐胜路:“梁警长,这人是angel部下,请问于上将是否需要回避?”
梁文君看了于浩海一眼,于浩海冷哼一声,说道:“这位警长还是我angel家属,依你看是否需要回避?”
范恒满怔怔地看向梁文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方倾道:“梁警长为人刚正不阿,是我们信任的人,阿满,你过来。”
范恒满半信半疑地去到了方倾的后边。
“梁队,这事非同小可,涉及军事案件,我想,我们需要艾检直接介入调查。”方倾道。
“我已经通知艾检了,他会第一时间与我们同步案件,”梁文君道,“只是现在需要定性,我们是对外公开,还是内部调查?”
“内部调查为先。”于浩海道。
“为什么?现在牵连的已经不是张雁丽一个人的事了,而是这么多条人命,这么多死士,内部调查,谁来监督?”范恒满道,“艾检察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也是angel的家属吧?”
“那你想怎么办?我们全部回避,你来查?!”于浩海怒声道。
“让我的主将做决定。”范恒满道,“方中将才是城主。”
“你的主将?他也是angel家属!”
“你们已经离婚了,他不算angel家属,而且我信任他!”范恒满吼道。
于浩海的脸色变了,强压着火,转头质问方倾:“你怎么说?!”
“阿满,这件事我责无旁贷,”方倾转过头对范恒满道,“请把对我的信任分给他们一些,于上将,梁警长,艾检查长,这些人绝不会徇私枉法,一定会秉公办案。”
范恒满只好点了点头。他一出师才发现,于浩海的势力遍布军界不说,连警界和检察院中人,都是他angel的派系,且权势极大。
“于上将说内部调查,也有他的道理,这件事关系到张雁丽的性命,还关系到了他的清白,一个omega军官深夜从高楼坠落,与王室成员有关,即使他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要一对外公布,就说不清了,于上将这么做也是保护张雁丽,你明白了吗?”方倾道。
“明白了。”范恒满点了点头。
“不知道还以为你在教你儿子呢,这么耐心,”于浩海道,“跟他废什么话!”
“你别废话了,”方倾皱了皱眉,“明天,你去找刘赢,我们去找凯文逊,分头行动,梁队这边把这些人的身份都调查清楚,至于张雁丽……”
“我让瀚洋来看着。”于浩海道。
两人目光相接,方倾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这一夜,方倾没再赶于浩海走,他打退了敌方的埋伏,又成了功臣,方倾知道只要一撵他,他肯定说个没完,所以干脆转身就走。
于浩海没有去方倾的房间里找他,范恒满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随着,警惕地看着他,像是在保护方倾似的,着实让他心烦。他在医院里走来走去,不甘心回到自己在驻地的家,最后到孩子们的玩具屋里,在那摆满各种玩具的毛毛地毯上,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黑崽和盼盼围在他一左一右,看到爸爸醒了,爸爸还睡在他们的玩具中间,都非常高兴,一个欢乐地跑着去给他拿洗漱用品,一个给他拿拖鞋,于浩海看到旁边椅子上放着的干净衬衫和换洗下来的angel军装,忍不住笑了。
有孩子们真好,只要有孩子,他就可以尽情地赖着方倾,看在孩子们的面上,方倾都没法忍受他胡子拉碴、衬衫皱巴地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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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倾到达军大营时,凯文逊已经先他一步到了。驻地军大营,是他们两个anger主将这些年真正的“职场”,也是他们碰头开会、商讨国事的地方。
只是与方倾的来势汹汹相比,凯文逊似乎更是来兴师问罪的,两人脸色都极差。
一挥手,龙俊杰和荆露以及白玉林和范恒满,都被拦在了会议室的门外面。
“殿下!这些年咱们各司其职,互不干涉,我敬你是个尊重omega的主将,你怎么任由张雁丽堕楼而包庇凶犯?!”
“我包庇?我特么也是受害者!”
凯文逊顺手捞起桌上一个白瓷杯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于浩海要想拿这件事做文章,我让他驻地ange三十万大军,全部滚蛋!”
门外只听里面呼喝摔打声不断,范恒满急着去推门,白玉林拦道:“小范,不能进去!他们平时就是这样讨论事情的。”
“平时……就是这样?”范恒满听到里面瓷器碎裂的声音。
“是。”
龙俊杰和荆露却都好奇地看着范恒满,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新兵王,他们谈事你还要掺和?”
白玉林道:“他还年轻,还不懂事。”
“是真的进咱们anger了吗?”荆露问道。
“是,这两天就要进编了。”
龙俊杰和荆露互看一眼。
作为anger的前锋护卫,一个兵王进了这个军队,对他们二人来说,可不是好事。
龙俊杰从兜里掏出雪茄盒来,挑出一根,伸向范恒满。
“我不抽烟。”范恒满道。
龙俊杰的手停在半空中,荆露接了过去,俩人不怀好意地看着范恒满,同时笑了起来。
“你是受害者?这话怎么说?”方倾问道。
凯文逊坐在了会议室旁边的椅子上,一下下用力按着椅子的扶手,问道:“方倾,我问你,刘赢吃的那药,是你给的吗?”
“……我给的?”方倾被这种荒谬弄的几乎想笑,“我给他那种药吃,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只是问问,刘赢和你是老部下。”凯文逊道。
方倾却恍惚中明白了什么,急忙问他:“刘赢被你怎么了?!”
“捅了一剑!”
方倾震在了原地:“难道张雁丽的事也是因为他?”
“不然呢?!如果不是为了保他,统帅会亲自下令,让我们立即撤出那里?一道又一道封口令,你觉得是保谁?还不是我们的驸马爷!”凯文逊的拳头用力抵在桌子上,“我他妈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方倾愕然了半晌,摇了摇头。
“不,我不相信!你怎么会这么想刘赢?这几年你不在驻地,可我看在眼里,他在塞西莉面前谨小慎微,对公主关怀备至,根本就不可能蓄意对她那么做……”
“为了要孩子,为了巩固他在王室的地位!四年了,他们结婚四年多,王宇行都三岁半了,他能不着急吗?”凯文逊恨声道,“我妹妹是个独立自强的女性,不愿意被婚姻和孩子所束缚,他就用强的了!”
“不,不可能……”
“你一个omega知道什么?!孩子,继承人,对alpha意味着什么,你懂吗?!”凯文逊一副不屑跟他解释的样子,“你倒是聪明,偷偷摸摸生下了于皓南,于凯峰和于浩海立即把他抱出来昭告天下,是什么用意,你不明白?刘赢有什么不一样吗?刘赢也是个alpha!”
“他承认了吗?!”
“他能不承认?!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他承认……是他下了药,给自己吃?!”方倾的声音几乎在颤抖,目瞪口呆地看着凯文逊。
“他承认了!”凯文逊道,“我只恨那一剑没有捅死他,王俊太让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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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到底是谁?!”
凯文逊手里拿着那把剑,在统帅和公主面前走来走去。
“舅舅,咱们还要再护着赛威那一帮狗贼吗?!没必要了!不如就此机会全部斩断,跟他们划清界限吧!”
“赛威有军权……”
“他那几十万人算个什么?!”
“不止是这些,还有舆论,”巴克达道,“这时候王室不能再出任何一桩丑闻了。”
玛格列特公主道:“这几天观察民众舆论,讨论的内容,除了咱们王宇行,还有于氏第五代独孙于皓南。两相对照,那孩子跟于凯峰于浩海长得那么相像,无形中又给了民众希望。”
“我看到搜索关键词了,很明显有人操控了舆论,”凯文逊道,“像什么‘于浩海三星上将’‘于浩海斩获敌军126颗人头’‘于浩海收复122座岛屿’,这样的内部数据都能泄露出去,可见是于浩海暗中操作,这都不算什么!”
“可即使他买了关键词,搜索进去的人也特别多,两个小时后就登顶了,我们用了围墙隔档,也没有降下来,这说明还是有很多人关注于浩海的前线战争动向,这时候我们确实不能再出现纰漏了,王室丑闻,绝不可以。”玛格列特公主道。
“那是对外的,我现在问的是真相,”凯文逊道,“你们知道的真相。”
“是刘赢,”玛格列特公主为难了半天,最后说道,“是刘赢……想要塞西莉给他生一个孩子,下了一点儿助兴的药在酒里,谁知道那酒,又被外面的人偷了去喝,冲撞了那位omega排头兵……”
凯文逊冲了出去。
找到刘赢的时候,刘赢还在塞西莉的房间外面矗立,门紧紧地关着。
“是你做的?!”
“是我。”刘赢等着他来为塞西莉报仇,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剑狠狠刺穿了刘赢的肩膀。
仆人们惊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塞西莉跑出了宫殿,看到刘赢前胸被血殷红,尖叫地抱住了倒在地上的他。
“把他给休了!”
凯文逊把塞西莉拉了起来:“你贵为一国公主,还愁没有男人吗?岂能容忍被他这样的人欺辱?!给我离婚!”
“不!”刘赢的嘴角渗出了血来,抬头看向凯文逊,“你杀了我,杀了我!”
塞西莉哭着捂住了刘赢汩汩流血的地方。
“我不离婚,你怎么对我都行……”刘赢面色惨白,乞求地看着塞西莉,“公主,你别丢下我……”
“那你就去死吧!”凯文逊双目赤红,持剑而上。
“住手!”王俊跑了过来,身后还有一直跟在后面的王宇行。
“你把剑放下!”
“你把孩子抱回去!”
凯文逊和他两个人互相吼。
“刘赢干什么了你要杀他?!”王俊护在了塞西莉和刘赢前面,“你疯了吗?”
“你给我回去!”
凯文逊用剑尖指着他,王宇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把我刺死吧,”王俊一步步走到剑的前面,伸手要去握住剑,“你刺我的心脏,来,来啊!”
“你有毛病啊你!”凯文逊连忙收剑,王俊却扑上去要往剑上撞,令凯文逊非常惊慌,忍不住狠狠地推了王俊一把,王俊跌坐在了地上。
“哥!”塞西莉哭着道,“求你了,别管我了……我、我怀孕了……”
凯文逊:“……”
他望着天,手里一松,剑掉落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还能去砍谁。
只有王宇行跑到王俊身边,见他坐在地上呆呆的,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吓得小手伸过去想抱他,又不敢,只咧着嘴巴哇哇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