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空间内，李天的千丈化身声如闷雷：“跟了我那么久，你...到底是个什么玩儿意？”
跪在自己面前的灵魂长的...一言难尽！
黑不溜秋就不说了，全身长满细密的鳞片，本是鼻子的地方，只有两个如同鱼鳃一样的细缝，耳朵尖尖的，眼睛上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灰膜，刚刚它说话的时候，李天还注意到他那一口尖牙...
再配上有些佝偻的身形，怎么看都像是成精的黑鱼...
“黑鱼精”努力昂起脑袋，想看清李天神识化身的高度，绿油油的眼珠瞪的溜圆，让李天看到十分想笑。
也不知道是黑鱼精的视力不太好，还是怎么的，它努力了半天也没看清李天所化的神识巨人是什么模样。
倒是那条漂浮在神识灵海内的巨鲸虚影把他吓得够呛。
“太渊业海？大业罪鲸？”
“黑鱼精”像是被猎鹰盯上的兔子，脚下生了弹簧似的猛地向后窜去，李天神识一动，又把“黑鱼精”拎了回去。
“老天爷啊！怎么在这废域也能碰见这种要命的玩意！哈哈哈，我一定是在做梦...我肯定没有睡醒！”
显然“黑鱼精”也知道李天神识中那条黑色鲸鱼的底细，并对之十分恐惧，以至于李天和四邪神的威胁都被他忽视了。
而且李天对它口中的废域也很感兴趣...
不过“黑鱼精”显然被刺激的不轻，灵魂不停在半空中挣扎扭动，一个劲儿的想往后跑，只为离鲸鱼远点。
“冷静！”
李天神识轰在“黑鱼精”身上，可是效果不好。
“让他冷静冷静...别弄死弄残，我还有事儿要问！”
李天将状若疯魔的“黑鱼精”抛给色孽。
对于黑色鲸鱼，蒙梦应该知道些什么，可是那姑娘迷迷糊糊的，问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正好有个知道的，没弄清鲸鱼的底细之前，可不能让他死了。
紫色雾气翻涌，一阵低沉的笑声过后，精神萎靡、眼神涣散的“黑鱼精”又被扔了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长成这样...到底算什么物种？黑鱼精？”
“我叫...魂乾...黑魂族人...”
显然刚刚色孽让这家伙吃了点苦头，“黑鱼精”魂乾努力的让散乱的眼珠子聚焦起来，结结巴巴的说起自己的来历。
魂乾？
你怎么不叫魂淡呢...
“黑魂族？没听过...你确定不是泥鳅之类的黑鱼成精了？”
“黑魂族是...”
魂乾想生气，可是看看五个如山岳一般的身影和漂浮不动的大业罪鲸，他很明智的打消了那点怒火。
他顿了一下，仔细考虑后说道：“魂族乃是秉天地法则而生，曾经三千大界中有名有姓的大族，黑魂族是其中的一个分支...”
曾经的大族...
那就是说，现在没落了？
李天没有深究，继续问道：“你说的三千大界是什么地方？”
“三千大界是指天道法则完整无缺的地域，我魂族占据了其中的瑶光界，也算一方霸主！”
说到自己的种族，魂乾脸色浮现一丝得意。
“苍生界属于三千大界么？”
李天冷不丁的问道。
“不算！这里明显就是一处天道残缺不全的废域！别说大界了，比一般的小世界都不如！这种地方除了垃圾...”
李天弹出一道电光，化成绳索捆住魂乾，往大业罪鲸身旁一甩。
“救命！救命！”
“话要想好了再说！从现在我问，你答...敢说一句废话，你就等着喂鱼吧！”
“我说！让我离它远点...求你了！”
李天不为所动，他发现魂乾有点贱兮兮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给点好脸就敢上房揭瓦，还是多吓唬一下比较好。
“你刚刚说苍生界是废域...跟大界有什么不同么？”
“所有天道法则残缺的天地就被称为废域！天地法则完整无缺，能诞生界王境强者的天地则被称为大界！”
魂乾跟倒豆子一般，简洁明了的将自己知道的通通告诉李天。
残缺的废域...
无法使用的魔魂形态，无法留存的魂魄...
李天心头闪过一丝明悟。
文才的灵魂他虽然保下来了，却也只剩下一道残念，根本无法交流，也看不出什么价值，李天看够了稀奇，便丢在了一旁。
可是魂乾是怎么完整无缺的存活下来的？
难道魂族的灵魂与众不同么？
“苍生缺少的天道法则是什么？”
李天追问道。
还在天上荡秋千的魂乾哭丧着脸：“我怎么知道...来到这里前，我只是个初入元婴期的魂族小修，被人追杀走投无路跳入一片空间裂缝才到了这里。”
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魂乾脸上的鳞片都挤成了一团：“在空间裂缝里，我的身体被空间之力搅成粉碎，我只好把灵魂融于本命横骨之中，才侥幸活了下来，可是等我到了这里才发现还不如死在瑶光界呢！”
“怎么说？”
李天不仅好奇，还有点开心。
正所谓一个人最大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现在正是时候。
“我来到这里后，先是被一头狼妖当零嘴给吞了，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要变成一坨狼粪...可是狼妖随即被人斩杀，我落在了一个商人手中...我又想装神弄鬼吓唬商人，可是灵魂刚刚离开横骨就被雷劈了，那一击直接让我沉睡了几十年。”
“等我再苏醒，已经被人炼成了一枚戒指...既然不能魂魄离体，就吸收些灵力强化本命横骨，再造一具身体，可是这里的灵气也很奇怪，像是被怨气沾染了似的，我只吸收了一点点，就心智大乱，不知道怎么的，就吞了几个人的灵魂...因此被人认为是不祥之物，送到了拍卖行，再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魂乾说到伤心处，眼眶里还流出珍珠色泽的泪珠...
泪珠滴落在灵力海洋中，原本暗影的鲸鱼，好似微微动了一下，原本平静的海洋，扬起点点波纹。
“它醒了！它醒了！快拉我离开！”
魂乾吓得眼泪马上憋了回去，嗷嗷怪叫着让李天救他。
将他从鲸鱼身旁拿开，李天将魂乾捧在手上，提到自己面前。
直到现在，魂乾才看清李天神识的模样。
“怎么可能...你把我卖掉的时候，神识还是正常大小...如此庞大，还如此精纯...你是吞噬了太渊本源么？那也不能啊...从没听过有人能吞下太渊本源还能活下来的！即使...”
魂乾恐惧的看了四邪神一眼，小声嘟囔：“他们也保不住你的...那是消融一切法则的力量...根本无法掌控！”
李天一皱眉，什么太渊本源？无根神水还有别的称呼？
“我只得到过一瓶无根神水，喝了就变成如今的样子...”
“呃...只是名字不同罢了...你真的喝下了太渊本源？”
魂乾有些傻眼，看李天的眼神多了一分恐惧，还多了一丝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