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陨石似乎是青铜材质,爬过那垂直的一小段,往右边一拐,孔洞开始平缓。
胖子用蜂窝煤来形容其实也没错,内里四通八达的孔洞爬得让人晕头转向。
周安是追着他们进来的,可是仅一秒没看见,他已经不知道其他人到底进的是哪一边的孔洞了。
选择困难症的他选择点起小公鸡,最后指向靠右一边的第三个。
很好,周安身体一拐,往左边爬去。
他不相信自己的第一选择,每次都没有好事情。
而且也不知道是他的问题还是陨石的问题,他进来之后就感觉胸腔那里的伤愈发的疼。
一路忍着朝左边爬到一个大一点的空腔里,他看到里面有很多具用青铜碎片堆起来的碎石冢。
四周居然还有充满现代化的装备,他试着拿起,却一碰就碎。
周安不敢乱碰那些可能埋着人的石冢,快速通过这一区域向里面爬去。
陨石内里实在太大,迷宫一般,要想偶遇一个人的可能性太低。
他每拐过一个孔洞就要做一个记号,一来防止自己在这里面迷路丢失,二来他们看到了兴许还能找来。
虽然不敢保证最后找上他的会是什么……
但他属实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看到小哥在跟西王母对话的时候,他确实感到震惊与惊悚。
这个西王母相较于他们在下面第一个看见的,要干化很多。
如果不是她的衣着依旧华丽,面容虽然干瘪但还是能辨认出和下面那具是一模一样的。
她的尸体被青铜碎石围住,下半身是蛇皮制成的类似于海洋馆里看到的美人鱼表演时,所穿戴在腿上的尾巴。
打眼一看,还真像是半人半蛇的模样。
周安爬近了一点,才意识到小哥不是在和西王母对话,而是在跟头顶上一个十分庞大的茧说话。
而且双方沟通说的还是加密语,他压根听不懂小哥在说什么。
这是哪门子外语,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
那茧的外面还有无数层数不清的人皮一样的东西,给人的感官上就很怪异。
他已经靠得很近了,可是小哥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一人一茧交流得十分认真。
他在一旁一个字音都分辨不出来,由此可见学习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
也不知道干尸与血尸的语言系统是不是互通的,听说有的地方隔一个村所讲的方言就不一样了,语言文化还真是博大精深。
他蹲在一旁听了一小会儿,就开始往旁边一个小一点的孔洞里爬去。
小哥找到了,虽然他正在与那茧进行跨越时空的外交,但生仔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得赶紧找到他,等小哥外交完毕,他们还是先出去为好。
这地方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之前受的伤现在好像被陨石给放大了。
甚至无形中还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勒住,这比被巨蟒缠住还要难受。
胸腔跟快要被挤爆了一样,耳边的嗡鸣声像是从脑子里传出来,什么多余的声音都听不见。
周安眼前开始发虚,他知道自己已经不适合继续往前,想退回去,却连回身的力气都没有。
他侧趴在孔洞里,喉口一股腥甜上涌,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一个人影。
想要去分辨,但此刻眼睛看什么都跟开了虚化滤镜一样,糊成一团实在看不清。
脖子上倒是突然传来刺痛感,经由这里可能是磁场问题的放大化,他能感觉出是很尖锐的物体刺进了他的皮肤里。
体内那股疼痛开始被一股灼烧感替代,那是从内里散发出来的,五脏六腑清楚的提醒着他,它们都是分布在他身体里的哪一个位置。
喉腔里有东西,他下意识的痛哼却引来一阵被呛到的咳嗽。
这种一点点被折磨的痛苦,还不如直接杀了他要来得痛快。
意识在他蜷缩起身体的时候开始渐渐远去。
他的灵魂仿佛已经从身体里撕裂开,熬过最痛苦的那段时间,他开始变得麻木,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很轻。
意识穿过一片白雾,他先是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音越来越近,周安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家医院的走廊。
昏黄的夕阳从外面的走廊照进来,外面那棵叶子已经掉光,长得足有三层楼高的,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树木投进来一片斑驳的树影。
一个小护士推开手术室的门,高声询问:“谁是江蓓家属?”
江蓓?
周安一愣,这不是他老妈的名字吗?
“我是!我是!”
周安刚想完,就看到一个像极了他老爹年轻时候的青年第一个冲到小护士跟前,慌着手脚问:
“大人没事吧?大人怎么样了?”
“放心吧,大人没事,很平安。”
周安就站在他老爹后面,但是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见他。
这是梦?还是进入了死亡倒计时的那段走马灯回忆?
但这回忆未免也太早了吧,直接从他刚出生开始,还那么真实?八壹中文網
他听到了他爷爷的声音:“是生的男娃女娃?”
小护士就跟他道喜:“是个男娃咧。”
他爷爷的表情就垮下来,没有半点开心,整得那小护士还以为自己道错喜了。
这生了男娃还不开心,也是奇怪。
“大哥,咱们说好的,要是生女娃就算了,生男娃可就避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