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阻止了周安的动作,听起来也挺耳熟。
“周老板,你怎么到这来了?”
周安垂眼,收回手,装着醉意转身,见是阿贵那小女儿,似乎是叫什么云彩?
头一次被当场抓包,周安眯眼靠在墙上,往后一指,做出醉态道:“嗯?我回房间睡觉呢,你为什么会在这?”
“周老板,你喝多走错了,你的房间在另一边呢。”
云彩上来搀住他,把他往楼梯口带。
周安顺从的由着她送回去,胖子已经被劝下来了,歌也不唱了,好歹不再继续扰民。
就是抱着阿贵一口一个叔的喊,已然是直接喝麻了的状态,连他们进来了他都没意识到。
阿贵正好和云彩收拾桌子,周安也不能表现得马上就清醒了,到最后还是生仔一手拎一个把人丢回房间。
怪不得都说酒局里留到最后最清醒的人肯定是最累的。
阿贵儿子他也没见到,是不是有问题也不好说,周安也就没多嘴,默默留个心眼算了。
这一觉睡到十一点多,起来早午饭一起吃,阿贵看着他,突然就冒出来一句关心:
“周老板,你这脸色瞧着不太好,是不是昨晚喝多了没休息好?要不让云彩帮你煮碗醒酒汤?”
其他人闻言就停下进食的动作侧头看他,周安正吃得好好的,精神也不错,吃嘛嘛香,身体倍棒,这阿贵是从哪看出来的他脸色不好?
“有吗?不……”
“云彩妹妹,能不能帮我也煮一碗,我这昨晚喝多了现在头还疼着呢。”
周安拒绝的话都没说完,胖子抢过话头笑着脸对云彩道。
瞧他这模样,周安抖着腿,“阴阳怪气”小声嘀咕:“看来某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呐。”
王胖子抓起一个云彩她们两姐妹自己蒸的粗粮馒头,一把塞他嘴里:“去,小孩吃饭不要说话!”八壹中文網
周安拍开他的手,就听阿贵让云彩多煮点:
“我们这的米酒后劲还是挺大的,外地人有些喝不惯,几位老板要是在这有什么水土不服的,我儿子房间里还有药,总之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就是,我这都能给你们提供的。”
提起他儿子这茬,周安和吴天真都下意识朝外面看一眼,又转回来对视上。
周安就接道:“是吗,我这确实起来感觉不是很舒服,这脸色都没平时红润,正想问问你这周围有没有什么药店之类的。”
“就你这小脸还不够红润那啥叫红润,这都健康过头——嗷!”
王胖子可记着他刚才多嘴呢,听了就挤兑他,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安不动声色的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
阿贵还以为他噎着了,紧张地看过来:“怎么了胖老板?”
王胖子龇牙咧嘴收回脚直瞪眼,又看见周安和吴天真给他使眼色,咬牙改口:
“没事,这健康过头……也是病,你儿子那还有什么药,甭管红的蓝的,多给他来几粒。”
“这药可不是饭,不能多吃的。”阿贵还认真跟胖子科普,又对周安道,“咱这离县城还挺远呢,一会儿你直接去我儿子那拿就行了。”
“多谢。”
吃完饭,周安借口身体不舒服,就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
阿贵喊云彩带他们到楚哥给的那个地址去,周安和生仔跟着阿贵来到他儿子房间门前。
“羊子,阿爹上次放在你屋里的那袋子药你放哪里了?”
阿贵边问边推开门,随着房门打开,屋里的布局露出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普通的一个房间。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就在上边那个柜子里。”
周安朝里走近了两步,看见一个有些干瘦的青年坐在轮椅上。
接触到他的目光,那青年似乎不怎么喜欢看见生人,眼神闪躲,低下头去,一副畏缩样。
阿贵在药袋子里翻找,注意到这边,颇有些心酸的同他解释:“我儿子很少跟不认识的人交流,怕生,二位老板别介意啊。”
周安点头示意理解,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尤其是窗口那里,那上面有个牵引架,似乎是用来做康复训练用的。
阿贵把一盒药递给他,他们从房间退出来,关上房门的时候才看到那青年缓缓抬头。
他的神情被挡在关闭的房门背后,周安好奇问阿贵:“他这是?”
提起这事,阿贵就叹气:“唉,以前跟人进山打猎,把腿摔坏了,后来就不爱出门也不喜欢跟人交流了,怎么劝他都没用啊。”
周安宽慰了他两句,但是心里那股子怪异,在看见阿贵儿子后一点都没减少。
具体的说不上来,可能是先入为主,就是觉得哪不对劲。
不过这是人家家里,也不是平时下墓,他一时也不知道做什么。
阿贵就给他们拿来一盘米糕,说是他大女儿做的,都是本地的小食,给他们尝尝。
味道确实不错,软糯香甜,而且他还发现生仔吃东西一直偏甜口,原来也是有喜好的嘛。
外边太阳不大,他们坐在外面的藤椅上正吃着,远远就看见斜对面的山坡上滚起阵阵黑烟。
这是起火了还是田地里有人烧东西?
周安喊了阿贵出来,就看见阿贵皱起眉:“那不正是三位老板要去的地方吗?这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大烟!”
和生仔一对眼,周安忙让阿贵带路,一路赶着过去,周围有人喊着走山火了,也在往那赶。
他们一到就听到吴天真喊着小哥,正巧看见小哥从着火的高脚木楼里冲出来。
实在不知道他们回趟家怎么还把家给烧了,好在人都没事,胖子擦着汗呸了一口,说是有个孙子抢他们东西。
这不就是相当于虎口夺食吗,他们就打了起来,人没逮到,回来房子还莫名其妙给烧了。
“妈的,胖爷我八百年没这么郁闷过了。”
木楼肯定是救不下来了,木板老旧干燥,再加上山村没什么救火设备,着起来得烧完了才能停下来。
他们回来的时候那地方已经变成一堆废墟了,有价值的东西也烧了个精光。
“还好这地方已经很久不住人了,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啊。”
阿贵走在前头和胖子聊天,周安回头望了一眼,就看到有几个村民站在山坡上远远地看着他们。
一个个表情阴霾。
悬疑惊悚片里最喜欢搞这种,往往在观众心情十分放松的状态下,突然把镜头移到某些有戏份的群演脸上,而他们的神情一般都不怎么和善。
出其不意的猛吓观众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