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付些货款吧?”陈子达问:“这么大一笔货,不给点货款,我发不出来。”
“你担心什么呢,我的整个身家都在这儿,我爷爷奶奶在这儿,我新娶的媳妇在这儿,你还怕我丢下她们跑了?”程修指了指那边的几人,这是相当于把整个家人全拿来当抵押了。
他就这么看着陈子达,反正要他拿钱出来当货款,那是没有的。
陈子达也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心中都在开始进行着一场博弈,看谁最先沉不住气着急上火。
最终陈子达败下阵,他一咬牙:“好,一万件就一万件,我批给你,你尽快找到销路,给我回款,全厂人都等着的。”八壹中文網
程修货源到手,马不停蹄就安排接下来的事,陈子达催得急,他也不敢耽误。
他风风火火的叫来花蝴蝶、地主等人,安排后面的事。
他这一趟出去,要带上花蝴蝶还有另一个叫虎子的兄弟跟他一起。
花蝴蝶得令,喜笑颜开,看,修哥对他就是与众不同,外出都要带上他。
至于后面往伙食团送菇类的事,就由地主一人全权负责,除了每天负责按时给伙食团送货,还要负责这边仓库的整改工作,抓紧时间把仓库改造成店铺,好早日投入使用。
地主纳闷,为啥外出不带着他一起,只带花蝴蝶和虎子?
程修拍拍他的肩解释:“你做事,踏实稳重,给伙食团送货,不会出差错,我放心。”
花蝴蝶张大嘴,修哥,你这意思,我不踏实稳重?
程修继续道:“再说,这仓库整改,也需要你在旁边盯着,不能出差错,有什么搞不定的,或者不懂的,你还可以回家请教你家老爷子,他见多识广,肯定能给一些建议。”
地主默默点头:“修哥,你放心,我会把事办好。”
程爷爷和花奶奶就在这边,看着程修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事情。
以前,只看着程修吊二郎当不务正业,没想到,他在外面,还这么有威信,有这么一群小弟追随他左右,对他言听计从。
花枝趁程修安排事情的这点空闲,跑百货公司,给爷爷奶奶又买了些营养品,现在手中有钱了,自然是可着劲的买,一人两罐麦乳精,两斤红糖,还再给一人买了一罐奶粉,又各自买了一套新衣服。
就半响的功夫,大包小包一大堆。
还好程修把运货的三轮车推过来,踩着三轮车,让大家坐在三轮车中,载着回家。
还在半道上,就有同村人向着程修道:“程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程家出事了?”
“出事了?”程修一把刹住三轮车,向对方打听情况:“出什么事了?”
“你的姐,被打得流产,一个担架给送回来……”
程爷爷、程修还有花枝,听着这话,都吓了一跳。
被打得流产,一个担架送回来……这是什么样的恶劣事迹?
“谁干的?”程修怒目圆睁,肃杀的气息瞬间笼罩全身。
“这中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细说,你自己回去看看吧。”对方话语含含糊糊,不肯再说。
“好,我回去看看。”程修蹬着三轮车,拼命往回赶。
他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他的姐,打得流产。
“哎呀,你都不是程家的人了,是花家的上门女婿,我怎么就忘了,还跟你说这事?”那报信的人拍拍自己的额,为自己的多嘴后悔不已。
程修把三轮车稳稳停在花奶奶的家门口,他帮着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提下车,自己却没打算进屋:“奶奶,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花奶奶欲言又止,刚才报信的人已经说得明白,现在程修,已经跟程家没关系了,是她们花家的上门女婿,不用再去管这一趟混水。
可看着程爷爷沉默着一言不发,脸色难看,显然心中也着急,花奶奶只能点头:“那你自己注意一点。”
花枝道:“奶奶,我跟着去看看情况。”
程修的姐姐,叫程彩霞,嫁在明月公社另一个生产大队,花枝结婚的时候来过一趟,花枝隐隐对她有些印象,是个沉默少话的女子,不象那种惹事生非的人。
现在,这个沉默少话的女子,披头散发躺在担架上,下身早被血迹浸透,奄奄一息。
花枝跟在程修的身后,一进门,就被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给吓住。
天,这是被活活打得流产,然后什么都没处理,就这么给抬着到程家来?
“姐,你怎么样?”程修抢前一步,半跪在担架旁,询问着程彩霞。
程彩霞没有睁开眼,眼泪却是顺着眼角,无声往下流。
“是谁?是谁把姐打成这个样?”程修看着自己的姐,如此凄惨,气得额上青筋暴起,拳头捏得紧紧,早前憋在胸口的一团火,腾腾腾的往上升。
杨志兰在旁边快言快语的回答:“是王森林,他嫌你姐是破鞋,怀的种都不知道是哪个的杂种,把她打得流产给抬回来了,还说要离婚。”
王森林,就是程彩霞的男人。
这事说来,还是跟黄刚那个村霸少不了关系。
那祸害,前段时间被抓了。
抓了之后审问他,他也交待了不少的罪行,包括奸**弄了多少女同志的事,名单列了一长串。
结果这名单,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来,传来传去,今天就传到了王森林的耳中,知道自己的媳妇,也被黄刚这个村霸给祸害过。
王森林暴怒之下,把气都撒在程彩霞的头上,怪她是个破鞋,怪她丢了贞节,怪她现在肚子里怀的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出手是真下死手,把肚子的孩子直接打得流产,就差没把程彩霞给打死,然后,就这么把只有半条命的程彩霞给用担架送回来,还放话,要死就死回程家,别污了他们王家。
程修听得肺都快炸了:“就这样?王森林把姐打得半死,就这么送回来,你们就让他走了?”
程保国嚅嗫着道:“那还能杂样?彩霞没了清白,我们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