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记得!不过他记不记得似乎跟维卡公主你没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
南宫懿都还未开口,就被匆匆赶来的维卡抢了先。八一中文网w]w]w.
此刻她已经走到两人的跟前,正满脸讥诮的看着林玦。
“我不知道公主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你若是想用一些巫术来迷惑我未婚夫,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都不会让你这奸计得逞。”
维卡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好像她就是真正的林玦一样。
“南宫懿,你也是这样的想法?”
林玦无视维卡的表情,她的关注点就只有南宫懿。
南宫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丁点的波澜,“我是什么想法,并不重要。”
“很重要!”,林玦的声音有些声嘶力竭,她注视着南宫懿的眼睛,可对方却直接避开了她的视线,“公主,请回吧。”
虽然南宫懿没有直接的回答,但这话也算是变相承认了他是相信维卡的,他站在维卡的一边。
林玦还是不甘心。
“可我不是公主,我是林玦啊!我说了这么多,你为何就是不相信我!”
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一阵风吹过,凉意袭来。
林玦就是不明白,她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自己就是林玦,也举了很多只有他们两人才有的回忆,可为什么,就算是这样,南宫懿还是一味的认定她就是维卡公主?
“南宫懿,我是林玦啊!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的林玦,小时候我最爱吃的东西是鱼丸,长大后,我最喜欢吃——”
林玦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南宫懿开口打断,“公主,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请公主早些回府,不必再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
听到这里,维卡却有些遗憾。
她差点就能知道林玦的喜好了,可却被南宫懿给打断了。她到底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林玦崩溃了。
无论她说什么,南宫懿就是不相信她。他不相信她就算了,可却相信那维卡。维卡除了长了一张与她相同的脸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像她,为什么他就不能睁开眼睛仔细看看,为什么那么聪明的他就是不能认出来?
“好,我走……”
林玦呆呆的望着南宫懿,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绝望。
维卡不动声色的扬起嘴角。
她有的是方法让南宫懿相信她就是林玦,而先入为主的观念一旦形成,除非林玦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她维卡不是林玦,否则,生性一向多疑的南宫懿又怎么会轻易的相信林玦的话?
突然,林玦原本暗淡无关的眼睛里有暗芒闪过,接着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来,朝着南宫懿刺过去!
她不是真的要杀他,只不过,若是南宫懿中了维卡的巫术,也许这外来的疼痛能够让他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南宫懿依旧没有躲开。
但挡在他前面的维卡,这一回下手明显要比上回狠辣上许多。一掌劈头盖脸的朝着林玦砸过来,几乎是要她的性命。
当然,她并没有死,因为契约夫赶到了。
契约夫接了维卡的这一掌,情况紧急,他没有控制好力道,一个反手,维卡便被打倒在地上。
直到这里,南宫懿才出手。
契约夫丝毫没有示弱,两人你来我往的缠斗起来。
林玦的心却降到冰点。
南宫懿真的忘记了她,或者说,他不是忘记了她,他只是彻底的,把维卡当成了她。但林玦却不打算就此放弃,她越来越坚信南宫懿是被维卡下了降头,只要她能够唤醒他,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维卡公主,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样公然勾-引我的未婚夫,这样的行为,似乎有辱公主的名声呢……”
趁着契约夫与南宫懿两人在打斗的间隙,维卡朝着林玦走了过来。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足够让在不远处打斗的两人挺清楚。
“是了,维卡公主连人都不是,她有名声?”
林玦顺着她的话说道。
“反正勾-引别人未婚夫的事情,这维卡做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不懂了,我真的有那么好吗?怎么连维卡这种不要脸的渣滓都想装扮成我的模样?”
“你!——”
没有想到林玦会用这样的语气回答她,维卡气的满脸通红。
“奇怪,我说的是维卡公主,你这么生气干嘛?”
林玦一脸的意味深长。
“我是不清楚你假扮成我的模样接近南宫懿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就维卡公主你现在身上的这身装扮而言,实在是丑到了一个新高度。你的脸皮是有多厚,才敢穿着这么一身丧服出来丢人现眼的?!”
顾左右而言他,林玦似乎正在激怒维卡。
“牙尖嘴利没有用,总有一天,南宫懿会收拾你!”,维卡成功的被林玦给激怒,但她还未丧失清醒,毕竟是有心计的人,转瞬就将怒火压了下去。林玦嘴皮子厉害,她要的是以柔克刚,若是与她硬碰硬,她根本就不是林玦的对手。
所以维卡特意提到了“南宫懿”三个字,这三个字如今可是林玦的痛,只要南宫懿站在她这边,她根本什么都不用做,林玦自己就会崩溃了。
林玦果然没有再与她说下去,但也没有任何其他过激的反应,她只是转身,然后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正在同南宫懿打斗的契约夫见状,也无心恋战,匆匆的回了几招后,赶紧跟上了林玦的步伐。
“或许,你离开京都出去别处走走,其实不错。”
等回到别院,契约夫对林玦提议道。
京都有南宫懿在,而南宫懿却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这一点其实契约夫是有疑惑的,但对方对维卡的态度太好,而对林玦的态度太过于恶劣,而且每次见面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这样的表现,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戏。可若不是在演戏,维卡到底给南宫懿下了什么迷药,他才会对真正的林玦视而不见,对她言听计从?
“我不走。”
林玦咬牙。
她会一直坚持,坚持到南宫懿认出她来为止,坚持到南宫懿脱离危险。
“你这又是何必?”
契约夫叹了口气。
南宫懿对于林玦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么?重要到就算他伤害了她,就算他无视她,就算他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女人身上,可她却依旧坚持为他付出?
“他有危险。”
林玦抬头看了眼契约夫。
对上他的眼睛,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觉得契约夫也不算太坏。或许真如他所言,他与维卡不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林玦摇了摇头,她留下来不过是为了南宫懿的安危罢了,契约夫是好是坏,又有什么关系?
*
南宫懿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四皇子的别院附近?
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维卡的脑子里都萦绕着这个问题。
南宫懿的意志力太过于强大,强大到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在他身上施展任何的眩术,所以从她开始假扮林玦到现在,她都是与真实清醒的南宫懿对戏,正因为如此,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对方识破身份。所幸的是,也许是因为她的演技太好,南宫懿到现在都没有怀疑她的身份,甚至在真正的林玦冒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坚定的站在了她这一边。
这让维卡忐忑的心情有了一丝的安定。时间也差不多了,只要再熬两天,等宫中的那场宴会一开始,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南宫懿,将会彻底的从这个世上消失。
“实在是没想到,维卡公主到现在对你还死缠烂打……”
回到了将军府,维卡终于忍不住开口。
语气里带着酸味,看上去倒像是真的因为“维卡”的出现而吃醋一般。
“一个外人而已,不必去理会。”
南宫懿随手倒了杯清茶,十分自然地递给维卡。
与他相处的这段日子里,虽然时间不长,但维卡却现了南宫懿另外一面,他并不像外人眼中那般的冷心冷情,他会主动的嘘寒问暖,会十分体贴的做一些事情,虽然都是小事,但点滴之间,却特别的令人感到温暖。
可他越是这样,维卡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对方这样对她,并不是因为她,只是把她当做了林玦而已。而南宫懿,对所有的人都是冷心冷情,唯独对林玦,才有不一样的一面。
凭什么?!
维卡不甘心。
明明她与林玦生了同一副面容,却要忍受完全不一样的对待?南宫懿是这样,契约夫也是这样?为什么!老天的眼睛是瞎了吗?
“怎么说,她当年也曾是你的未婚妻的。如果不是昭阳帝后来又下了道圣旨退婚,你们俩也许现在早已经结为夫妇了……”
维卡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当年,如果不是皇帝那老头出尔反尔,变来变去,她也不用搞的现在这么麻烦。
可南宫懿却完全没有想要接她话的意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说道,“想必今日你也乏了,早些休息吧。”
其实,问这句话的时候,维卡心里还夹着另外一层的心思。她突然间有点好奇,南宫懿对待她,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除了林玦,他心里真的就放不下别人了么?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就像是维卡,她明明是来害南宫懿的,可看到他对林玦的百般情谊,心里却还是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醋意来,凭什么,凭什么她这么优秀,南宫懿却选了那俗不可耐的林玦?
是夜,心中有了想法,维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半夜,却依旧一点睡意也无。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突然想到了南宫懿。
当然,她虽然武功挺好,只单凭她的实力,想要直接杀了南宫懿还是有些困难,习武之人睡眠极浅,就算对方是在睡梦里,她也没有胜算。
而维卡向来是不喜欢做没有胜算的事情。她去找南宫懿,是另有打算。
抛开其他来说,南宫懿算是个正人君子,而他唯一心仪的人,就只有林玦。维卡想起当年她不惜以身相许试探南宫懿的情景,可对方却直接用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根本连看都不看她。当年的回忆不怎么愉快,可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反映了南宫懿不好女色。
确定了这一点,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想要证明南宫懿是不是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直接明了的一个办法就是,她现在去找南宫懿,对他“投怀送抱”,对方如果没有十分强烈的反抗,那极有可能意味着南宫懿并没有识破她的身份,否则……
当然这个方法并不是百分百有效,维卡决定待会儿“投怀送抱”的时候,多注意他的眼睛,眼神是最容易暴露一个人真正情绪的地方,如果南宫懿厌恶她,就算表面上隐瞒的再好,眼睛里透出的情绪也是会暴露的。
所以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特意穿上薄纱裙,步伐轻盈地走到了南宫懿厢房的门前。
初冬时节,夜晚温度还不是太低,南宫懿似乎没有关窗睡觉的习惯,透过窗棂,维卡看到屋内烛火摇曳,南宫懿独自一人站在博古架旁,目光落在架子上的一个十分普通的青花瓷大肚花瓶上,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静静的洒在他的身上。
颀长的身影被月光拉长,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孤独寂寥。这样的他,是维卡所不曾见过的。
她心里莫名的揪了一下,但转瞬却被更大的恨意所代替。当年如果不是南宫懿率军攻打罗刹国,契约夫也不用失了大君的宠爱,被随便封了个使臣的名号,派遣流落到大业,导致至今有家归不得。
南宫懿,是这天底下,最最该死的人!
就在维卡打算推门进去的时候,却现南宫懿将手附在了那大肚花瓶上,他动作极快,似乎是轻轻一转,原本像镶在墙上一样的博古架却突然开始缓缓的移动——
维卡伸手捂住了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她站在屋外,瞪大了眼睛,静静的看着,看着博古架像大门一样打开,看着南宫懿躬身走了进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博古架再次缓缓的打开,南宫懿从里面走了出来。
撞见了这么一出,维卡也没有心思再对南宫懿使什么“美人计”,她急匆匆的往回走,生怕被别人现了行踪。
第二日一大早,南宫懿就出门了。
维卡顶着一夜没睡留下来的黑眼圈,推开了南宫懿厢房的门,照着南宫懿昨晚上的样子,十分顺利的打开了博古架。
随着博古架缓缓的移动,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石阶,她咬了咬牙,也矮身走了进去……
*
打败罗刹,又驱逐了鞑靼,大业国这几年来,可谓是国运亨通,风调雨顺。
国家强大,百姓安居乐业,昭阳帝自然是乐意见到的,他为了能够将这份好运一直持续下去,千秋万代,特意让钦天监挑了两天好日子,一天用来在宫中举行宴会,另外一天用来祭祀祈福。
而今天,就是举行昭阳帝大宴群臣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身为民女的“林玦”即维卡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她虽然为南宫懿的未婚妻,但两人不是还未真正成婚么?未成婚的未婚妻,就像是未煮熟的生米一般,能不能煮的熟都是个问题,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参加宫中大宴?不过,这里面皇帝的百般阻扰也算是一个主要的原因。
而昭阳帝之所以会百般阻挠,是因为恼火林玦的不识相,他那天都已经跟她说的那么清楚了,可这人,竟然还是粘着南宫懿不放,不仅不放,还更加得寸进尺,直接住进了将军府,这不是变相的在挑战他的权威吗?
这样一想,皇帝更加不喜欢林玦了。
维卡没办法参加,可如今变成了“维卡公主”的林玦却因为外邦公主的身份,获得了进宫参加宴会的资格。
宫中宴会千篇一律,再怎么翻新花样,也不过是歌舞献艺,最多再来几个异族的少女表演绝技,翻来覆去的,也就这么多了。
林玦坐在外宾席上,契约夫坐在她的旁边,两人全程交流甚少,倒不是两人的关系很差,只不过林玦从一开始注意力就高度集中,根本没有心思听旁边的契约夫插科打诨。
她有强烈的预感,今天这场宫宴,倒像是鸿门宴。
三位皇子衣着华贵的坐在了贵宾席上,面上三人互相谦让,谈笑风生,俨然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林玦看了一眼,却正好对上六皇子凌墨的眼睛,她匆忙的别开视线。自从在某一次梦里证实了凌墨就是上辈子那位年轻的皇帝之后,每次见到他,林玦总是下意识的有一种别扭感。
她不是放不下他,再说了,就前世那乌龙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可以让她放不下的,当然她也没有想要报仇,过往种种皆为云烟,既然重新开始,就没有必要再纠结过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六皇子看她的目光也变了许多,除了温和之外,还夹带了忧伤和看不透的情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一世,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但其实,这回的眼神倒是林玦自己想多了。
因为在外人的眼中,她如今是罗刹国的维卡公主,虽然与林玦生的相像,但却并不是林玦,凌墨又怎么会对着她叹息呢?他刚刚正在四下寻找林玦的身影,待失望的现她并没有在殿内时,才有些无奈的将目光随意的扫过坐在外宾席上的“维卡公主”。
凌墨不明所以,但坐在他身边的四皇子凌曦却在看到林玦的瞬间愣了一下。
这个坐在契约夫身边的维卡公主,到底是真正的维卡,还是林玦?
如果是维卡的话,那都还好。
但如果是林玦……
他突然不经意的皱了下眉头。
如果这个“维卡公主”是林玦……她竟然没死?维卡竟然没有将她给杀死?不仅留了一条命,还让她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留了一个这么大的潜在危险在身边,维卡这是不要命了吗?
而且,林玦又怎么会如此安心乖巧的待着,她既然没被杀死,难道不是要第一时间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南宫懿么?还有,南宫懿到底现了维卡的身份没有?……
疑问太多,多到四皇子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留在殿内了。
如果不是皇帝和众大臣都在,他此刻恨不得亲自去把维卡抓来,向她问个清楚,好好的一个计划,怎么会突然之间如此的漏洞百出?!
四皇子的表情被不远处的契约夫收入眼中,他顺手端起面前的酒杯,低头抿了一口,唇边却飘起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四皇子,现在才开始纠结,似乎太晚了点。
就在此时,端坐在上方御座上的昭阳帝开口道,“今日朕让大家聚在一起,主要是为了表达朕对诸位爱卿的感激之意,大业国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多亏了诸卿的携手努力。”,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举着手中的酒杯说道,“这一杯,朕敬诸卿——”
众人也纷纷端着酒杯起身,仰头对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丞相见状赶紧站了出来,朝着昭阳帝躬身拜倒,“陛下,大业能够有如今的国运,离不开陛下的英明神武,陛下乃真龙天下,大业的国运必将延续千秋万代!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纷纷下跪应和,一时之间,殿中喊声震天,场面煞是宏伟壮观。
透过站在殿中高呼“万岁”的大臣们,林玦看到了南宫懿。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广袖锦袍,玉带束腰,退去了玄甲与戎装的他,看上去像是京都中豪门大户的贵公子。
南宫懿悄无声息的站在大臣们中间,他没有高呼“万岁”,只是将动作与周围的大臣们保持了一致。似乎是刻意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他站在那里,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甚至连契约夫都要比他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