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关心我?”
契约夫似笑非笑。[[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顺便看了眼站在不远处正对着他放冷箭的南宫懿。
“关心你个鬼!”,林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你绝对往手背上动了手脚。”
“喏,还是你聪明。”,契约夫笑了一下,眉眼展开,引来了对面几位女眷的炙热目光。
杨皇后让他们两人和昌源公主下去冷静一下,林玦刚走到门口,就听人来报,前往将军府第二次搜查的五皇子和李廷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玦的错觉,她看到李廷面色苍白,全身上下似乎在抖。相较而言,五皇子倒是显得正常多了。
“情况如何?”
直到这个时候,昭阳帝的眼睛里才闪过一丝精光。
“父皇,儿臣在大将军的卧房里,确实现了一个暗道,呃……确切的说,是这个暗道通往的一间密室。在密室里面,儿臣见到——”
说到这里,五皇子顿了顿,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接着往下说。
但显然皇帝并不能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他急着追问道,“见到什么了?”
“儿臣见到许多书信、账本,还有一些往来的票据……”
五皇子说着这些的时候,旁边的李廷已经几乎是站不稳了。
“实在是太多,几乎要堆满了整间密室。”
“这些东西在哪里?”
昭阳帝的态度有些急切。
坐在他旁边的杨皇后,本来也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可看到站在五皇子旁边的李廷面如菜色的模样,不由蹙眉,难道事情的走向出现了意外?
这不可能!
维卡也同样是胜券在握。
在将军府的这段日子,她已经把该做的都已经做好。那间密室,她也去过,算是一间书房的模样。里面除了古籍外,本来只是一些普通来往的书信和一些账本罢了,虽然她当时有点疑惑为何南宫懿会将这些普通的信件放在密室里,不过这些东西全都已经被她动过手脚,又增加了一些新的放在里面。那些“证据”,足够让南宫懿直接去见阎罗王了。就算皇帝仁慈,留下他一条狗命,但这辈子想要翻身,也是不可能的了。
“父皇,儿臣已经命人将这些东西全都搬到了宫里,就在长春宫的偏殿里。”
“全都搬过来。”
昭阳帝说道。
很快,事情就要到尾声了。
就在这时,全程沉默的南宫懿却站了起来,他在大家惊诧的目光中,快步地走到大殿正中。
“陛下,那间密室里的书信和账本,不过是寻常物件,实在是不值得浪费陛下的时间。”
“是吗?”
皇帝看着他,拖长了音调。
“朕突然对南宫你密室里的寻常物件产生了兴趣呢。”
在场的众人也开始哂笑,寻常物件?笑话!这天底下有哪一个人会把寻常物件放在密室里的?
林玦心里也有疑问,但她更多的是阴谋论,正百思不得其解间,一抬头,正好看到了站在殿中角落里的维卡。
脑子里的疑问瞬间迎刃而解。
这绝对是她的大手笔。
她正要开口点破维卡的诡计,却被契约夫拦住,“别忘了你的身份。现在说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可南宫懿……”
密室里的那些东西绝对有问题,南宫懿现在是腹背受敌,他需要帮忙。
“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契约夫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林玦有点火。
“没什么意思,安心看戏就对了。”
这边正说话间,那边五皇子已经命人将从密室里搜出来的信件、账本等东西全都搬到了正殿上。
密密麻麻的,堆满了一张楠木长桌。
“一本一本呈上来!”,昭阳帝脸上阴晴不定,但似乎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陛下,这些书信年代久远,其间满是灰尘,杂乱不堪,还是等微臣回去整理好了之后再献给陛下吧?”
南宫懿用身子挡在了那些书信的面前,看着皇帝说道。
整理好了再献给陛下?
简直是可笑之极!直接当陛下是三岁小孩儿子吗?当你整理好了,里面的证据还剩下多少,几乎是一点不剩了吧?
李廷刚才担心南宫懿已经察觉,满心的紧张。但现在看到南宫懿的表情,突然又释然了。
刚刚估计是他想多了,看来他的未婚妻“林玦”这一招用的不错,南宫懿在此之前并没有现密室里的材料被人做了手脚。
昭阳帝也没有去理会南宫懿的提议,只见他沉声道,“姜大海,把这书信和账本一份一份的呈上来给我!”
林玦现在的神情简直是高度紧张,她开始有些坐立不安,正殿里聚满了人,她想了一下,直接从偏门溜了出去。
受不了了。
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南宫懿遭人陷害,她实在是做不到。
皇帝现在才刚刚开始看那些书信,趁着这个机会,她要赶紧的想个办法,让皇帝分心,没有心思去再看下去。
“我都说了,南宫懿会没事的。”
契约夫也尾随她出来,看到林玦蹙着眉头,来回的踱着步子,不由的感到好笑。
“你就知道说。万一他有事呢?”
林玦有些心烦意乱。
“那你打算怎么救他?”
“我这不正想着嘛!”,林玦走到园子里的一处石凳上坐下来,情绪有些焦躁不安。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维卡,如今维卡正在大殿之中看着笑话。她不能让这个女人奸计得逞,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她给揪出来呢?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实在是太难了!
契约夫在旁边看着她,虽然口中安慰着林玦说南宫懿肯定会没事。但在心里,契约夫也是没有把握。只身一人,直接应对那么多的势力,他真的能扛得住么?
突然林玦用力往下扯了他一把,“赶紧蹲下来!”,契约夫蹲下后,现几个熟悉的身影匆匆的从他们面前的青石小道上经过,也许是因为没有想到大殿外还有其他人的缘故,几个人竟然都没有看到他们两人。
“四皇子不是受伤了么??”
林玦疑问。
可刚刚从前面走过去的,明明就是今天在大殿上替皇帝挡了那一剑鲜血直流的四皇子啊。
“我过去看看。”
契约夫说着,便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事情反常必有妖。
也许大殿上演的是戏,这外面才是真正的战场。
“我也去。”
林玦也赶紧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契约夫想的没错。
这外面果然是“战场”——在第一道的宫门外面,竟然已经集结了许多禁卫军。队伍壮阔,气势磅礴,蓄势待。
而站在最前面统领的人,竟然是个熟人。
凌墨负手而立,站在队伍前面,十足的威严。
四皇子走过去,与凌墨说着什么。
“他们全都联合起来?”,林玦有些惊讶。
谁都知道,四皇子和六皇子两派,为了争夺那个位子,一直都闹得不可开交,但现在这两人,竟然联合起来了?!
能让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联合起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出现了另外一个更加强大的力量,那力量大到足够威胁他们俩的利益,让他们不得不先将自身的恩仇放到一边,来一致对付那个力量。
而现今宫中的力量……
“没办法,南宫懿太强大了。”
契约夫说道。
南宫懿不仅强大,还深得皇帝的喜爱,隐隐有些想要将位子让给他的意思,这样的趋势,他们两个人怎么不会慌?
这人无论是多睿智,一旦涉及到自身,总是会容易乱了阵脚。眼前这两个铤而走险的人,就是乱了阵脚的表现。
“我要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南宫懿。”
林玦转身就跑。
“估计是来不及了……”,契约夫叹了口气。
不会来不及的!怎么会来不及,南宫懿手中还握着兵权,关北营是距离这儿最近的军营,只要他一句话,这些禁卫军根本就不是对手。
林玦一边想,一边飞快的往前跑。
突然有个人迎面撞了上来。
力道之大,导致她差点直接摔在了地上。努力抓住回廊的栏杆才勉强稳住身子,还未开口,却看到对方是刘满。
“刘满,你来的正好,快!赶紧回关北营调人,南宫懿有危险!”
可令林玦没有想到的是,刘满听完她的话,眉头却皱的更深了,“你就是林姑娘对不对?”
他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现在问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做什么?赶紧回去调兵啊!禁卫军都聚在宫门口了,不仅南宫懿有危险,整个长春宫里的人都有危险。”
对方明显就是想要动政变,杨皇后神通广大,而且宫中耳目众多,消息估计都被封锁住了。现在的长春宫,就是一座孤岛。
“关北营生兵变……”
“你说什么?!”
林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错了吧?她肯定是听错了。
“不仅是关北营,老大辖下的营区全都生了兵变,就剩下江南道那一块了。”
江南道距离京都几千里,就算现在开始集结兵力往上,在顺风顺水的情况下,也得三天后才能抵达。等到了那个时候,皇城里早就变了天了。
“那现在?!”
林玦也慌了。
“我溜进来就是为了把这个消息传达给老大,他今天在宫中逗留了一整天,消息完全被封锁,外面现在早就变了天了。四皇子现在已经接管了关北营,在宫门口集结的,除了禁卫之外,还有关北营的人,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全都穿上禁卫的衣服罢了……”
听到这里,林玦拉着刘满就往前走。
“林、林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被林玦拉着,刘满突然满心紧张起来,连话都说不顺畅。这个样子,若是被老大看到,那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你傻啊,去长春宫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啊!”,林玦像看傻子一样瞪了他一眼,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松开了抓住他衣袖的手。
长春宫内,正上演着惊心动魄的“大戏”。
昭阳帝坐在御座上,一份接着一份,看完了书信,又继续看账本和票据,他越看,脸色就越难看。
大殿之中寂静一片。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在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夕,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但大家还是有些庆幸的。
皇帝这回的暴怒明显是看了从南宫懿密室里搜出来的这些书信账本的缘故,南宫懿肯定是在劫难逃。所幸的是,南宫懿这人怪癖的很,一向都是独来独往,根本就没有拉帮结派,这样一来,皇帝再怎么怒,他们的性命是无忧的。
众人暗暗庆幸,好在他们不畏强权,没有被南宫懿的气势所吓倒,而是坚定的选择了四皇子和六皇子,从而今日能够逃过一劫,这简直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
可惜,大家的庆幸才持续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昭阳帝的手摔账本的动作给打的粉粹。
皇帝将账本狠狠的摔在了众人的面前,厉声道,“你们自己看!——”
众人战战兢兢的,一脸惶恐。
也不知道这南宫懿到底贪了多少钱,犯了多大的罪,引得皇帝气到这副模样。不过令大家奇怪的是,账本为何不直接丢在南宫懿的面前,而要扔在他们的面前,这样的行为,算反常吗?
立马就有人指了出来,当然不算反常!
那账本和书信里面写的是南宫懿的罪行,他做都做过了,再让他自己看有什么意义?肯定要让他们大家看啊,只有这样才能达到震慑的效果!
可当看完里面的内容后,所有人的脸都绿了,恨不得直接扇自己几巴掌,最好能直接把自己给扇晕过去!
无论是信件还是账本,刚开始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越看众人却现越来越不对劲。尤其是账本,上面记载的铺子的名称和人名全都是熟人,而那一笔笔的进账,更加大的吓人,这哪里是普通的账本,简直是国库的收支情况啊!
还有那信件,全都是与罗刹,鞑子有关,内容涉及到兵器、领土、暗杀等等等,越看越触目惊心!
最最关键的,都还不是内容。而是上面记载的名字和笔迹,不是四皇子亲笔,就是杨皇后,这样的大手笔……!
殿中众人脸色骤变,杨皇后也被吓得不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不是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吗?!
对了,是那个女人!
杨皇后的目光在大殿中梭巡一圈,却现原本站在角落里的维卡,早已不知去向!
“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昭阳帝回过头,静静的看着端坐在他身边的女人。
近几年来,对于杨皇后的动作,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以为她再怎么做,也是为了她的儿子,他以为,她不会为了那个位子,去勾结外邦。现在看来,他是完全想错了,杨皇后所要的,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杨皇后心道不好,“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昭阳帝的面前,“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求皇上明察……”
“来人,传六皇子、四皇子进殿!”
皇帝也不看她,继续下旨。
杨皇后低垂着头,口中说着饶命,眼中却有暗芒闪过。
*
林玦一路狂奔,却在快到长春宫的时候遇见了维卡。
“林姑娘,看来咱们有缘。”
维卡似笑非笑的斜看着她。现在她倒是不再假装自己是林玦了。
看她这副样子,林玦在心中暗道不好,这人怕是特意来找茬的。
“赶紧滚一边,本大爷没空!”,刘满不耐烦的看着她。维卡还穿着中原女子的衣服,但刘满却感到一阵恶心。
他就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林玦怎么看怎么奇怪,难怪每次见到这人就莫名的生出想打人的冲动,原来压根儿就不是本人!可他们老大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没有看出维卡是在假冒林玦呢?难道真的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
罢了,反正现在恢复了正常就好,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想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到长春宫去将外面的情况让里面的人知道。
“呵!”,维卡轻笑一声,随即一道鞭子落在了刘满的面前。
阿加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此刻正满脸玩味地盯着刘满。
“怎么?”,刘满轻佻的挑眉,“派个丑八怪来,想杀人灭口?”
但凡是女的,就不会喜欢被别人说丑,尤其对方还是个生的十分俊俏的年轻后生,阿加塔一听刘满的话当即就怒了,“你说谁是丑八怪!”,话音落下,一道鞭子朝他挥了过来。
“林姑娘,你赶紧走。这丑八怪留给我就行了!”,刘满一边灵活的躲开阿加塔的鞭子,一边朝林玦喊道。
但可惜的是,林玦的情况并没有比刘满好多少,她此刻正被维卡缠着。
“林姑娘走的这样急,要到哪儿去啊?”
维卡伸手握住了林玦的手臂。
“你难道还恨我?南宫懿我可是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了……”
“那谢谢。”
林玦答着,想要挣脱维卡的手,只可惜对方的力道太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其实不止是南宫懿吧?”
维卡见状,又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长春宫就在不远处,林玦实在是没有心情与维卡在这里谈天说地,可无奈对方的力道太大,她根本就没法挣脱开。
“凌墨,你知道吧?”
见林玦不理他,维卡又说了一句。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卖什么关子?!
“凌墨他可是天命内定之人,不过有点可惜,所谓的天命,也不过是上辈子罢了,这辈子,谁叫他又遇上了你呢?”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维卡的话让林玦有些心惊。有关上一世的记忆,她可是回想了好久才恢复过来,凌墨在她的记忆里,确实是皇帝来着,可这么隐秘的事情,维卡又怎么会知道?
“其实林姑娘你是懂得。只不过不敢直接面对罢了。”,维卡笑的眉眼顿开,“上一世,凌墨是皇帝,而你,是他的皇后!”
林玦吓得踉跄两步,紧紧握着栏杆,才勉强稳住身子。
“所以你们俩本就是龙凤之势,这辈子为什么不能重来呢?天命不可违,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人无法与天对抗。而如今,你在,他也在,该不该信命,或者不该由你们说的算?”
维卡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这是林玦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太奇怪了,为什么如此隐秘的事情,维卡会知道?
如果说之前她同南宫懿的之间的纠葛,维卡用的是眩术加幻境,那现在呢?这段记忆,她从未向任何说起过,她又是怎么能知道的?难道这天底下,真的有能够看透人心的能人存在?
其实并没有林玦想的这样复杂。
凌墨也有这段记忆,他不过是挑挑拣拣,将这段记忆的部分告诉了维卡,让她自由挥,而维卡一向是擅长使用眩术之人,这点东西难不倒她,一挥,就变成了刚才那神乎其技的一段话。
就在林玦想不通的时候,突然一道剑光闪过,刘满摆脱了阿加塔的纠缠,挥剑直逼维卡而来。维卡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借着这个机会,刘满一把拉过林玦,将她从维卡的手中挣脱出来!
“快走!别听她瞎扯,妖女这是在拖延时间,这儿留给我,你赶紧去长春宫,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刘满朝着林玦吼道。
林玦刚才被维卡唬的心神不宁,现在被刘满这么一吼,才反应过来还有正事没办,也顾不上许多,赶紧拔腿就朝长春宫跑去。
*
“父皇,您找我?”
四皇子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待走到大殿正中,他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杨皇后,心中不由一沉,但很快恢复了原样,十分恭敬地朝御座之上的昭阳帝做了个揖。
“你自己看!——”
一本账本迎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四皇子将账本拿在手中,瞄了两眼。
随后他一脸恭敬的看向昭阳帝,“父皇,这东西儿臣从未见过,想来是有人要陷害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顺便回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南宫懿。(未完待续。)